第九十一章 進入商場
兩人沒有急著往深處走，而是打開了從車上帶下來的手電筒。
純黑的環境下，手電筒的光亮無法穿越太遠的距離，好在身後大門敞開，有陽光灑進來，為他們自己提供的光亮鋪平道路。
他們看到了櫃檯，但是沒有人，也沒有喪屍。更沒有喪屍被他們手電筒的光吸引過來。
難道是因為外面的光太強，喪屍注意不到手電筒的亮度？
兩人往裡頭走了一點，然後再走一點。手電筒能照明的距離越來越短，在黑暗中越來越明顯。
按照他們的計劃，喪屍看到手電筒的光亮會主動出來。這樣他們就可以呆在相對安全的地方擊殺喪屍了。
可喪屍始終不見蹤影。
大概門口的喪屍都跑掉了吧。畢竟商場大門是開著的，位於門口附近的喪屍可以很容易地離開這裡，去外面尋找更多的新鮮食物。
展鵬轉頭看向啞女：還要往裡走么？
啞女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朝前邁出一小步。
此時兩人已經越過了一組櫃檯，馬上就到下一排櫃檯了。兩人的手電筒有些心虛地四處掃射著，一點一點靠近下一排櫃檯。
啞女的手電筒掃向了展鵬那邊，展鵬的手電筒則在往前照，突然一個黑影從身旁的櫃檯彈起身，嗷地一聲撲向近在咫尺的啞女！
啞女毫無防備，下意識地抬起胳膊擋住自己。那黑影砸在她的臂盾上，被臂盾擋住了！
黑暗之中，啞女與披頭散髮的喪屍幾乎鼻尖對鼻尖！
「哇呀！」展鵬掄錘砸向那女喪屍，第一下把它砸離啞女的臂盾，第二下讓她腦袋開瓢，第三下保險，第四下純屬被嚇的沒收住手。
「你沒事吧？」展鵬胸膛猛烈地起伏，問身旁的啞女。
啞女搖搖頭。她也是驚魂未定。
黑暗中遭遇喪屍要更嚇人，不知道喪屍藏在哪裡，等發現它們的時候，它們已經冷不丁躥到你面前了。
還好有這隻臂盾，不然在她反應過來前就命喪在喪屍的爪下了。
展鵬忍著噁心和害怕檢查了一下這隻喪屍，確定它生前是個售貨員，被卡在櫃檯後面了。
可惜這裡黑暗，卻不寂靜。不知道哪裡的水管爆裂了，水聲嘩嘩的，把喪屍輕微的咕噥淹沒了。不然他們應該能再早一點發現這隻喪屍。
在害怕的勁頭過去后，一股成就感在展鵬心裡升起：「看，我得到了第一血。你也得加油了。」
啞女緊張地笑笑，走向商場深處的步伐堅定了許多，沒過一會兒，他們兩個的手電筒照到了一排貨架的背面。
「那裡似乎是個小超市。」展鵬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小超市沒有圍牆，單純就是用貨架圍起來的，然後留個開口，放個收銀台，齊活兒。
反正這種商場也沒有啥規劃概念，看啥賺錢就在商場裡頭圈塊地弄一個，導致商場內部雜亂無章，好在留出來走路的道倒還夠寬敞。
「我好像聽見了喪屍的聲音。」展鵬低聲說道，很緊張。
啞女也聽見了。但越往裡，水聲越大，他們越想聽清楚越聽不清楚。
兩人用手電筒四處掃射，但每一處都沒做多少停留，實際上處於緊張狀態下的他們是否真的看清了被手電筒照亮的區域真是個問題，但缺乏經驗的兩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於是突然間，展鵬的腳踝被抓住了！
「啊！」
展鵬大叫著掙扎，沒站穩向前摔倒，砸在身前不遠的貨架上，貨架被推倒了！
稀里嘩啦，貨架上滿滿的貨品撒了一地。
小超市內部暴露在了啞女的手電筒下。喪屍們紛紛回頭，盯向她和更近的展鵬。
下一秒，喪屍撲向展鵬和啞女！
抓住展鵬腳踝的喪屍雙腿被啃食得差不多隻剩白骨，所以只能在地上爬。展鵬另一隻自由的腳猛踹那喪屍的面門，把那喪屍的脖子踹斷。
還有他即使摔倒也沒有鬆開鎚子，當喪屍撲來的時候他不是赤手空拳！
可對於一個仰面摔倒在地的人來說，喪屍還是太多了。而且有貨架和散落貨物的阻擋，喪屍們到不了啞女身邊，於是幾乎都把展鵬當做了目標。展鵬被圍攻！
「！」
啞女捂住自己的喉嚨。叫啊！快叫出來！不然展鵬就沒命了！
可是她叫不出來！她是個啞巴啊！
眼前又有蒼白的手指出現。商場深處的喪屍走出來了。它們發出的響動被之前水聲阻擋，現在又被展鵬那邊的拚死掙扎掩蓋，直到近前啞女才發現它們。
別過來！
啞女在內心尖叫，拚命揮動臂盾。喪屍們的胳膊被臂盾擊中，發出似乎有些惱怒的低吟。但是它們還在逼近。啞女根本殺不了它們。她殺不了它們！
逃吧！
可是展鵬怎麼辦！
啞女轉身想要求救，這才發現她和展鵬竟然已經離商場的大門那麼那麼遠了。他們逃不出去的。至少展鵬是逃不出去的。她想呼救，可她是個啞巴！
「救命！救命！」展鵬快要堅持不住了。
幸好他學葉文穿了一件長袖，還找了一副手套戴上。這商場內喪屍進化程度沒那麼高，指甲撓不破他的衣服，所以他暫時堅持著沒有受傷。
可他堅持不了多久了。他一直沒機會爬起來，喪屍太多了！
啞女的手電筒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她陷入了黑暗，只能胡亂地揮舞臂盾。正因為她是個啞巴，沖著她過去的喪屍反而少一些，不然早有喪屍抓住她的空當，把她按在地上大口品嘗了。
眼淚從啞女眼中滾滾落下。
是她要參加這場考試的。擊殺喪屍的主力本來應該是她才對。可她不僅什麼都做不到，還連累了展鵬。
展鵬會被她害死的。
爸媽也是被她害死的。
她真是沒用。她只能害死別人。
她為什麼是個啞巴！為什麼她那份能力從她這裡逃走了，把她孤零零留在這兒！
——你的能力是你的一部分。
葉文的話語忽然在啞女耳邊炸響。
那是我的……一部分。我，不會失去它……？
啞女抿緊嘴唇。不要總想著發聲，而是要使用自己的能力。
那是我與生俱來的能力。我能自由地使用它，就像我能走路能吃飯一樣。
喪屍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