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4章：不捨得

  揭開傷疤的滋味並不好受。


  可這些事憋在他心裡多年，他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


  此時在妘璃面前說了出來，難受的同時，心中卻也覺得有些痛快。


  半響過後，妘璃開口安慰道：「前輩，往事已矣，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百變生苦澀地笑了下，「的確，這些事已經過去了百萬年，老夫早已接受了事實，只是這一次……我違背了對妍妹的承諾。」


  「什麼承諾？」妘璃問。


  「當年，妍妹在臨死前，讓我和帝尊二人發誓，此生絕不為敵。」


  妘璃恍然大悟，「難怪之前我請求前輩出手相助時，感覺到前輩似乎有所顧慮。」


  她就知道，百變生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


  百變生點了點頭，「的確，當時正是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老夫才拒絕了你。」


  妘璃慚愧道：「對不起，是我讓前輩為難了，如若我能早些知道這些事，斷然不會讓前輩做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百變生搖了搖頭，「這不怪你，是老夫自己的選擇。」


  說著，百變生用力深吸了一口氣，「老夫出手對付帝尊，也並非完全是因為你的請求。」


  他原本是不打算出手的。


  可是當日見妘璃等人危在旦夕，他始終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而且他心中也明白，帝尊和元尊是一樣的性子，都十分的好強好戰，不達目的是不罷休。


  無論讓他們其中任何一人稱霸整個太虛，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相信，只有將太虛的未來交予到這些晚輩的手中，方是蒼生之福。


  他百變生從沒為這世間付出過什麼，這次就當是積德行善吧。


  百變生繼續說道：「妍妹不僅純真善良，還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相信她會理解我的選擇。」


  妘璃思索了一下，疑惑地問道：「有一點我不明白，前輩既然對她那般用情至深，那為何不用『乾坤逆轉』之術救活她？」


  「當年妍妹死時，老夫還不會『乾坤逆轉』。」百變生說道，「正是因為她，老夫才苦研多年，創造出了『乾坤逆轉』之術。世人都只知曉『乾坤逆轉』有多厲害，卻不知道，這世間若沒有妍妹，便不會有『乾坤逆轉』。」


  「那前輩煉成了『乾坤逆轉』，為何沒有讓她回來？」妘璃問道，「難道是找不到她的轉世所在嗎？」


  「老夫早就找到了她的轉世。」百變生說，「只是她已完全不記得前世之事，更不記得我。」


  「前輩的『乾坤逆轉』之術那麼厲害，只要對她施展，她便能記得前輩了。」妘璃說。


  「不。」百變生搖了搖頭，「見到轉世的她之後，老夫改變了注意，放棄了多年的堅持。」


  妘璃疑惑地看著百變生。


  百變生繼續說道：「她現在生活得很好，已嫁為人妻，還有了一對可愛的兒女，她過得很幸福，我不想打擾她。」


  「可是前輩當真捨得嗎？」妘璃問。


  「不捨得。」百變生搖了搖頭，隨後苦澀一笑，「可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