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太輕敵?
不錯,明王再怎麼可敬,也比不過自己的大哥啊!方七佛忽然鬆了口氣,對著方臘道:「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管怎麼樣,七弟我都是支持你的!」
方臘心下一陣感動,重重地拍了拍方七佛的肩膀,沒有說話也無需說話。
此時雨下的更大了,方臘輕輕向明王睡的地方走去,他從地上拾起一塊給明王包紮的白布,一咬牙向明王的嘴巴捂去。
這時候明王頓時醒了,他使勁地左右擺弄著,方臘臉上現出狠毒的表情,死按著不放手,口中大聲地叫道:「我方臘對明教一直都無二心,你卻不能容人!不是我要殺死你,是你的錯!你這個偽君子,騙子!是你的錯!」
明王本就受箭傷,這時身體虛脫,有力氣也使不上,掙扎了一陣便不動了;
方臘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彷彿用光了力氣,渾身都虛脫了;他癱倒在地,突然天上一陣閃電,借著亮光看見明王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不由的大叫了一聲,一腳踹了過去,口中急快地道:「你還看著我幹嘛?你難道還不認錯?」
他使勁用手撫過明王的臉頰,陰狠的聲音道:「你還不閉上眼睛!閉上眼睛!閉上!」
方七佛在廟門口避著雨,心中亂七八糟,始終挂念著裡面,終於按耐不住沖了進去,見到明王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方臘正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忙道:「大哥,你怎麼了?」
方臘此時已經回過神來,朝著方七佛道:「七弟,我沒想到明王竟然被我殺了,竟然被我殺掉了!而我,只是因為懷疑他要殺我,就把明王給殺了!七弟,大哥我……我是不是太殘忍了!」
方七佛心中嘆氣,但還是安慰道:「大哥,你不要自責了,既然你已經決定的而且已經作了的事情,就不要去後悔了。」
方臘捂著臉道:「大哥剛才變成了魔鬼,竟然都控制不了自己!七弟,你告訴大哥,大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方七佛輕聲道:「大哥是個重情意、捨生死的好漢子,待人熱情有禮,有抱負有理想,做事情果斷,是天地下最好的大哥!」
方臘放下手,有點無力,對方七佛慘然一笑道:「經過這事,大哥心灰意冷,不想做事了。七佛,我們回漆園吧,在那裡雖然受著罪,但是我不想在教中背著負擔,行嗎?」
方七佛點了點頭道:「我聽大哥的,我們就回漆園,那裡還有好多熟人呢,三叔在那邊也會照應我們,大哥,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早點忘了吧!嗯,大哥!」
方臘嘆了一聲,並未說話,只是望著外面的大雨,默不作聲。
…………
雨夜的金陵衙門黑沉沉的,大雨沖洗著這衙門府內外,平常金陵城的鬧市直至三更方休,但是雨夜已經使得整個城市一片安靜了。
內屋裡點著兩盞蠟燭,這是精品的蜂蠟,但是未有刻畫或是雕飾,所以價格不是特別的昂貴。蠟燭的火光閃耀著,正映著幾陸異常嚴肅的臉,雖然沒有說什麼話,但是房間中的壓抑誰都感覺出來了。
這裡坐著的正是刑部陸平、江南提點刑獄司提點刑獄公事劉建、江寧府衙門捕頭吳青和李武石、權江南兩浙廂軍軍事將軍趙將軍和吳將軍,還有那個遊盪江湖的李京山。自陸平趕了回來,就未說什麼話,直接吩咐道:「晚上到衙門書房裡議事。」劉建諸人也是黑著臉不說話,悶悶的吃過晚飯,就趕到了書房。
吳青眼見眾人都悶著嘴巴不說話,於是打破沉悶道:「呂師囊怎麼會跑掉了?」
劉建冷哼一聲,向著李京山一指道:「你問問這個李京山,到底是怎麼跑掉的?」
李京山哇哇大叫道:「喂!老頭子,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你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懷疑是我故意放走了呂師囊不成;
!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劉建冷冷道:「當時茶棚里就你一個人,期間發生了什麼,我們一概不知,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中有數,不需要對老夫說。」
李京山氣憤地道:「他媽的,老子千里迢迢從揚州跑到金陵,給你們做免費苦力還不行,還受你這個老傢伙的氣,氣死老子了!老頭,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你怎麼老實和我作對!」
劉建悠然道:「老夫只是猜測而已,怕是某人心虛,在這大吵大鬧。」
李京山正要過去扁劉建一頓,李武石說道:「各位大人,如果李兄當時故意放走呂師囊的話,那之前若他不告訴我們呂師囊在金陵,我們不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李兄沒有必要這樣做啊!」
劉建語塞,支支吾吾地道:「這個誰清楚,指不定又是一個陰謀。」
李京山受不了這老頭子了,立馬走過去,卻被一人拽住,他回頭一望,卻是陸平。
陸平平和地道:「諸位就不要打嘴仗了,先把事情說清楚,京山,你先坐下,呂師囊到了茶棚后發生了什麼事,你先細細的說清楚,坐下吧。」
李京山又重坐下,放穩椅子道:「你們出了茶棚后,那個呂師囊就進來了,他要了壺青葉茶,然後就自斟自飲了,我正待在後面看著他的時候,他突然轉過頭來對我道:『這位兄台,我們好像見過?』,我就知道定是惹他懷疑了,但是我李京山闖蕩江湖,什麼沒有見過呢,和他多對了幾句話,他就只好說認錯人了。
這樣我也不能老在他後面惹他懷疑啊,於是我就到后屋廚房去看了一回茶,但是等我回來后突然傻眼了,那呂師囊就不見了,我還以為他跑出去了,急忙到外面去找這個老頭,剛好迎在門口。那個呂師囊,就這樣跑了。」
陸平點頭道:「看來他一定是起了疑心,然後趁你不注意跑了。李捕頭,當時你的人在外面,沒有發現他嗎?」
李武石搖了搖頭道:「沒有,這個呂師囊真是太厲害了,當時我們出動衙役兩百餘人,硬是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我實在想不通,他是跑到哪裡去了。」
陸平嘆道:「我們實在小看這些人了,在城外有一百五十位精兵、五十弩手、一百丁壯、還有衙役好手無數,竟然還是讓他們跑掉了,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還是我們太輕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