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有關係
蕭可恕聽出這明王話中有話,不由道:「明王的意思是說?」
明王打著哈哈道:「李某一介布衣,本不該為這些事煩惱,然而實在是與大人你十分投緣,所以且透露從中京傳來的消息:京中已出動左侍衛一百五十騎往宋。大人,李某不得不為你擔心啊!」
蕭可恕一驚道:「怎麼可能?我等受南院相爺之命乃是機密之事,乙辛餘黨怎可得知?」
明王笑道:「蕭大人也不必擔心,我明教與大人共生死,此次定當義不容辭,押解幾位餘孽回京。我明教定會出動好手無數以保大人安全。」
蕭可恕目光一頓,隨即道:「明王如此好意,不知本官又能為明教謀何事啊?」
明王哈哈笑道:「這本就是我等應該做的,李某一個江湖野人還能有何要求呢?如果說有要求的話也是請大人多居南地幾日,讓李某盡些地主之道。」
蕭可恕一怔,本來他想這明王此次如此殷勤,定是有所要求的,沒想到居然分毫無求。
明王微微轉身看了看窗外明月,對那白衣文士笑道:「師囊,二位大人今日也是人疲馬困了,你引二位大人去天香閣擁榻而窩吧。」
那白衣文士點了點頭道:「是!」,帶著這兩個番僧打扮的人走出了富賢酒家。
明王雙目痴痴地看著天上美月,不由地發起楞來了。
…………
而此時的富賢酒家另一邊「坤」字型大小雅閣也坐著幾個人。
當中一個頭戴著高而方正的巾帽,身穿著寬薄的長衫,腰上束著絲帶,臉上頗有些皺紋,鬍鬚有點發白,正呵呵地笑著道:「陸大人,君等一路遠道而來,千里奔波,老夫真是感動萬分,這一杯是老夫敬你們的。」
被他稱為陸大人的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青年,衣著士子學裝,端著酒杯忙道:「劉老不必如此,此事在朝中影響太大,朝中上至宰輔、大臣,下至學士、門吏,個個都關心荊公的小公子。司馬相公雖然與荊公常常政見不和,但是對王氏之後卻是關心之極,這次太皇太後下詔刑部介入此事,所以我等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那個被叫劉老的人便是江南東路的提點刑獄司的提點刑獄公事劉建,所謂「塞北王將軍,江南劉提刑」便是說大將軍王韶和他;
。王韶為熙寧初年的震蕃大將,熙寧五年招撫羌族,破耳水巴族,直接拓展大宋疆土千里地,是神宗一代最大的戰績。
而這個劉建初為小縣主薄,後來逐漸掌管刑事,他為官幾十年,經手的案件不知有多少。而且為人正直,嫉惡如仇,不徇私情,神宗贊他為「今日包拯」。
七月中,王安石聽聞其孫王賢可能遭遇不幸,繞是他一生堅強也病倒在床。金陵衙門內個個心急萬分,一是上報朝廷大臣,一是找這個劉建劉提刑。
其時朝廷正圍繞熙寧、元豐變法該不該廢除爭得面紅耳赤,御史台聽聞此事後,馬上火速告訴章淳。章淳在朝上用感人肺腑的話語說出王安石居於金陵,親子皆忘,老妻也離他而去,今次王安石唯一的後人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也失蹤了,請求朝中以體諒前朝老臣之心關心此事。
這件事情其實並未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最起mǎ不應該放在國事朝廷上來議論,但是因為現今朝政中的奇妙格局使得這事瞬間成為一個借口。
原先的熙寧元豐一代大臣多是遭到舊黨壓制,此次正好可以把當年的變法者王安石拿出來說事。王安石一生光明磊落,道德高尚,這是眾人皆知的。台諫官可以拿變法說出有多差多差,但是絕沒有一人敢說王安石的私生活。
此時御史台和諫院眾人紛紛出來列奏,要求太皇太后能夠以先帝之心關愛王氏,找到王家血脈。
司馬光作為強烈的守舊派,慶曆年的強烈擁護者,當今朝廷的決策者,也沒有再反此事,對於王安石個人成分他倒是蠻佩服的,所以他決定讓刑部介入王家小公子失蹤案,讓江南東路丁壯們全力幫組刑部人員。
此時刑部正協同大理寺審理葛聚鹽案一事,於是派出刑部司員外郎陸平帶著人快馬趕往金陵。
他們雖然快馬加鞭,但一路趕來也是到了中秋之時了,於是金陵衙門把刑部來的人和請來的劉建一起請到了富賢樓,即是賞月,也是論案。
劉建嘆了口氣道:「老夫為人最佩服便是王荊公,想來經過此事,荊公定是受了不少打擊啊!可惜老夫無能,到現在還未有個頭緒來。」
在他右手邊的一個青衣皂帽的捕頭,便是江寧府的衙門捕頭吳青,他見劉建陷入自責,不禁安慰道:「劉老提刑何必自責,我們這些人再加上刑部陸大人定能找到小公子的。」
陸平點了點頭道:「不錯,據我分析,這件失蹤案應該和那個神秘宗教明教有關係。我於揚州之日專門調來與明教相關的資料查閱,得知這個明教果真是一逆流,所以我特意從差人從揚州找到一個故友助我,估計不一會他應該就要到了。」
劉建奇道:「哦,不知陸大人的故友是何人?」
陸平笑道:「這個人是個江湖野人,很是散漫,我早年家貧和他以相互攙扶,以兄弟相稱。後來我求學京城,他也四處遊盪,但我們一直沒有斷過聯繫。不過這個人說話不知輕重,平生遊盪慣了,也沒個規矩,希望劉老你見到他時多擔待一些。」
「哈哈哈,陸平你這個小屁孩,又在背後說老子壞話!」只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一人推門而入。
吳青很驚訝地看著這個推門的人,青色方巾,白色布衫,衣服平平整整,發須皆是修的很整齊,如果這樣的人在路上遇到,定會以為是個才子士人,誰會想到是是個遊俠之輩呢?
陸平也是很驚訝,隨即笑道:「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如此一看,還真不像你了。」
那rén'dà大方方地坐在陸平的旁邊,像是不滿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咧嘴道:「我知道我穿這身不對勁,搞得像是讀過書似的,奶奶的,老子今天走在街頭也唬住那些遛街的了,遇到一家破店,非要老子給題字不可。媽的老子連毛筆怎麼握都不知道,怎麼給他題,只好說句『我一字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