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悔之晚矣
「當然,這些東西,都在我的腦子裡。」凌振道。
「研究、製造火藥危險,希望凌振兄弟在工作的時候,眾位兄弟不要打攪。」陸平道。
凌振見陸平這樣說,心裡充滿了感激。
說起來,他製造的這些東西,是自己的絕技,輕易不傳人的。再說,研究這些東西的時候,也最忌有人打擾。
陸平的那話,在照顧凌振這兩點想法的同時,其實為了梁山眾兄弟的安全到也是真的。這些傢伙現在對火藥充滿了好奇,要是真的搞點事情出來了,那還得了?
看到凌振現在心情跟初來梁山時的心情截然不同,陸平笑道:「凌振兄弟,你看我們梁山,如此天時地利人和,勝過世外桃源。就是那些官兵想來,有了你的火箭大炮,也無妨,這裡就是成為一個獨立的王國,也無不可,到時候眾兄弟在這裡快活,不做那俗世之人,你看可好?」
凌振聽這話,更是高興,其實凌振之所以掌握著火藥的秘方但是還是被涼在那裡,也是跟自己不擅於交際有很大關係。
在這樣一個獨立的王國中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陸平讓武大郎帶凌振去安頓,再悄悄的問了朱武,得知梁山周圍的陣法已經完善的差不多了,而林沖的訓練,也差不多了。
陸平心裡這才稍安,心裡想了想,這個時候,自己殺了高廉、又大鬧了華州的消息應該到了京城,那蔡京、童貫、高俅在震驚的同時,應該有所反應了,朝廷的軍隊,說不定很快就來了。
說起來,目前粱山才不到兩千人,那朝廷可是大隊人馬,到時真的能夠應付嗎?自己當時在京城招惹了這幾個國賊,真的是明智的嗎?
管他呢?陸平捏了捏拳頭。
自己還有一招后棋,怕他作甚?
再看梁山,好像是一座孤島,如此平靜,如此風景秀麗,春天快要過去了,陽光格外的燦爛,」
鄆城縣接到朝廷的公文,督促縣令皮力勤到梁山剿匪。
皮力勤接到這個消息之後,愁眉不展,這梁山賊人的強勢,他可是聽官場上的朋友說起過的。因為怕引起動亂以及說朝廷不力,這消息其實是不允許傳播的。
既然賊勢如此厲害,朝廷不派精兵猛將,卻讓一個小小的縣城去剿匪。
肯定又是上頭的應付差事,就拿他們這些下級開刀,反正要是利匪成功,就成了他們的功勞;要是剿匪失敗,那上頭又可以說,賊勢浩大。需要朝廷的協助,然後漫天要價,極盡搜刮之能事。
不過既然是上頭的命令,皮力勤也不好說什麼,只有照辦,當下讓張文遠找來了朱仝、雷橫二位都頭。
不過,還好,皮力勤看下去,並不是要他們一定要剿滅梁山賊寇才算完成任務,而是要燒掉梁山四周的蘆葦就算完成任務。
不過,這其實也是極其兇險的事情,在老虎嘴上拔毛,跟打老虎有什麼兩樣呢?
朱仝、雷橫在敢城縣成天無所事卓,都快成了養老的。但是壯士的那種壯志未酬的感慨還是存在的,就是這些天去聽施翠柳唱小曲兒的時候也是隱藏在心底里的。
現在聽說有事情做了,立即興奮了,爆發出狼一樣的神采。
皮力勤看著這兩個不知內情的手下,聽他們說這多謝相公給他們一個立功的機會之類的混話,心裡暗嘆:兩個傻帽。
「本縣祝你們早日旗開得勝。」皮力勤一面鼓勵著兩個傻帽手下,一面在心裡暗叫慚愧。
「但是你們此去,只需燒掉梁山周圍的蘆葦即可。」皮力勤道。
「什麼?」雷橫不幹了,好不容易有個立功的機會,豈能這麼簡單?「相公,既然去剿匪,就要剿徹底,讓我們只是去放一把火,這麼簡單的事情,豈能勞師動眾,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我跟朱仝的一身本領,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皮力勤耐著性子強調道:「你們燒了蘆葦,也是大功一外啊?」
雷橫不顧朱仝拉住的手:「朱兄。你鬆開,我要跟相公說個明白。無功不受祿,要是僅僅燒一把火就是大功,這種夫功我們受之有愧呀。相公,你一定要答應我。讓我們將梁山上那一干賊眾的鳥頭都砍下來送給你,那才算是立大功嘛。朱兄,你別拉我啊,我們不是早就等著這一天了嗎?上陣殺敵,咔咔,血流成河,咔咔……」
朱仝也忍不住提醒道:「雷兄,不是上陣殺敵,是剿匪,剿匪。」
雷橫轉過頭,認真的看著朱仝:「那還不是差不多,你真的甘心勞師動眾的,只是放一把火嗎?」
「當然不是,但是,你看。這是大人的命令不是,我們尊令就是了。」
雷橫的臉漲的通紅:「不行呀朱兄,吃朝廷的糧食,得心裡想著老百姓呀,相公不給我們這個機會,我們得自己爭取呀。朱兄,別拉我。別給我噤聲的動作,我有分寸的。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我們一定要把握住,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不是。你們我們平常練武,不就是準備著這麼一天,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封妻蔭子,你說是不是?」
看著朱仝連連搖頭,雷橫的神情都有些激憤了:「朱兄,想當初,咱哥們一塊兒喝酒的時候,你酒醉了,總是豪氣衝天的,現如今,怎麼這德行呢你,你真是讓我失望啊。」
雷橫心裏面某一部分敏感的東西被觸動了,有些眼淚花花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朱仝無語,只好重複先前的一句話:「雷哥啊雷哥,這是大人的命令,我們得聽命令不是?」
雷橫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下,道:「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們的雄心壯志不能丟啊老朱,你說是不是?」
朱仝連連點頭:「是,是是。」
然後小心的看了一眼好像要打哈欠的皮力勤,知道皮力勤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決定還是在路上再給這個雷橫這個抽瘋的倔驢解釋。
但是雷橫顯然沒完,直愣愣著眼睛看著皮力勤道:「大人,請允許我跟老朱一起剿了梁山的老窩,帶著那些賊寇的人頭回來。」
皮力勤本來無聊,見這雷橫一個大爺們的表情有些天真,突然來了興緻,嘿嘿笑了聲道:「雷都頭啊,那個。梁山是水泊,你要是想把那些賊寇的人頭帶回來,要乘船過去是不是,但是本縣沒船給你,你說這怎麼辦?」
「沒船,沒船。」雷橫本來揮舞的手臂突然頓住了,似乎才想起來這也是一個問題。
但是,他只是頓了頓,很快。手臂一揮,大聲道:「沒有船,沒有船,可以借,可以借船嘛。」
皮力勤從來沒有見過雷橫這表情,顯然,他被「雷」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呆了一會兒,皮力勤笑了:「好,有想法,夠熱血。你要是能把他們的人頭拿回來最好。」說著,卻是以目視朱仝。
皮力勤也明白,這雷橫有時候就是一根筋。他要是變成了一根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等他明白就好了。他看朱仝好像是個明白人,就示意他等有機會再向雷橫解釋解釋。
「好,有大人此話,我雷橫就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一定把他們的人頭給帶回來。為此,我雷橫願意立下軍令狀,如果帶不回,自刎以謝天下。」
雷橫這話說的猛了,朱仝慌忙就要堵雷橫的嘴,但是此時哪能堵的住?
時頭彬聽了好笑,道:「如此,就請立下軍令狀吧。」
雷橫很生猛的走到了桌子前,皮力勤親自磨墨,雷橫大言不慚的一揮而就,大有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氣勢。
等寫完軍令狀,雷橫吹了吹尚未乾的墨跡,喜滋滋的交道了皮力勤的手上,牛氣衝天的道:「大人,此軍令狀請妥善保管。」
皮力勤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憋著笑。
「朱兄,走,我們剿匪去。」雷橫說完,拉著朱仝就走。
朱仝滿臉苦笑,一肚子的話等著雷橫清醒過來要說。
當雷橫終干明白了形勢,懊惱不凡的時候,已經悔之晚矣,他哭喪著臉道:「你怎麼不早說啊……」
朱仝看著雷橫那種顯的有些頹廢的臉,恨不得在那張黑臉上狠狠的揍上一拳:「我一直在說啊。」
朱仝的聲音很低,說道最後,幾乎聽不見了,顯的有氣無力。
「什麼,我們連軍令狀都寫了?」雷橫慢慢的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他,不需要朱仝廢話,就想起了那些發生的事情。
朱仝終於忍不住了:「是你寫下了軍令狀,我沒寫。」朱仝心裡暗恨,你丫的別把我搭上成不?
雷橫睜著圓滾滾的眼睛,激動的道:「老朱,你跟我誰跟誰呀?」
「是啊,是啊。」朱仝應下了,知道雷哥焦躁,自己一不小心說溜了嘴,這廝很可能會大吵大鬧,說不定還會翻臉。
兩人帶著那一百來號公人默默的走。
走了一段,雷橫突然道:「老朱,到哪裡借船啊?」
朱仝心裡正煩,就哼哼哈嘿的敷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