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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6、死不足惜

  李牧摸了摸自己的臉。


  想當初,自己也曾經靠臉吃過飯,人見人愛。


  怎麼現在,頗有轉化為嘲諷臉的趨勢?


  自己的確是來搞事情的。


  這沒錯。


  但這城牆上這麼多的人,這個梁振為啥偏偏選上了自己?


  難道是妒忌自己長的比較帥嗎?

  不行。


  我受不了這委屈。


  「大帥,我願……」李牧張口,向元帥周可夫請戰。


  不管心中多氣,人設絕對不能崩,程序還是要走一走。


  自己現在是忠臣,所以在軍中一定要遵守軍法。


  按例,將領出戰,是要經過大帥允許的,否則就是違反軍法,一個大大的死字,就要刻在腦門上了。


  但李牧一句話還沒說完,周可夫直接擺手,道:「木先鋒只需要看管好自己手下的兵就可以了。」


  「呃。」


  李牧沒想到竟然得到了這樣一個答案。


  不讓自己出戰?


  李牧有些無語。


  其實他也明白周可夫此時的心態。


  除了自己乃是新皇強硬指派,在軍中並無根基,以新貴的身份難免受到老牌軍人下意識的排斥之外,在皇極崖已經連輸兩陣的前提下,這第三陣,絕對是輸不起了。


  再輸一陣,那皇極崖大軍二十多萬將士的頭,在短時間之內,就都沒有辦法抬起來了。


  何況,李牧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時只有低階真仙境界的修為而已。


  出戰梁振,那是送死。


  周可夫雖然對李牧不怎麼感冒,但李牧畢竟是新皇的寵臣,若是把李牧弄死了,回朝之後,也不太好向新皇交代。


  李牧頓了頓,沒有再開口請戰。


  旁邊諸將群中,傳來譏誚笑聲:「自不量力。」


  李牧沒有理會。


  天空之中。


  梁振居高臨下,俯瞰皇極崖一眾將領,道:「真是可笑,這些年以來,皇極崖號稱與我東玄仙門並駕齊驅,原本以為你們多少也有點兒資格,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我東玄仙門的恥辱,你們,也配?」


  皇極崖眾將氣的咬牙切齒。


  但還是沒有人敢再出戰。


  除了怕死,更因為戰死並不能挽回什麼,而是適得其反。


  「周老狗,可敢親自出手,本我一戰?」


  梁振繼續挑釁。


  周可夫的麵皮輕微抽搐。


  他何曾被一個後輩,如此挑釁羞辱過?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出手。


  「懦夫。」


  梁振冷笑。


  劍峰指著周可夫,又指著李牧,梁振繼續開嘲諷,道:「皇極崖完了,老的膽怯,少的也怕死……呵呵,一點兒勇武之氣都沒有,可憐啊可憐,似你這等,日後妻兒子女,定淪為我東玄仙門弟子胯下之物!」


  媽的。


  又指著我幹嘛?


  還罵我媳婦?

  李牧感覺自己被針對了。


  他轉身,一副憤怒難耐的樣子,大聲地道:「大帥,請讓我出戰,末將願意立下軍令狀……」


  周可夫厲聲道:「退下。」


  「大帥……」李牧依舊按捺著脾氣爭取。


  周可夫心中的煩躁,一種莫名憤怒,再也壓制不住,厲聲喝道:「黃口小兒,不知軍事,愚不可及,只知無用的匹夫之勇,你死了不要緊,壞了我大軍的士氣,本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休要多說,給本帥滾下去。」


  驟然的怒火爆發,洪流般宣洩向李牧。


  只能暫避鋒芒。


  強行迎戰,結果會更糟。


  面對敵人,周可夫決定暫時咽下這口氣,不逞一時之快。


  到面對屬下,他可不會好臉色。


  這也是在殺雞儆猴。


  他領軍多年,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恃寵而驕,沒有腦子的弄臣。


  「來人,傳本帥軍令,掛免戰牌,暫不迎戰,整頓城中軍務之後,再做定奪……若有誰人膽敢違抗軍紀,私自出戰,不論勝負,皆誅之。」


  周可夫罵完李牧,然後面色凌厲地又下令道。


  最後一句,又有所指。


  這一下,李牧也毛了。


  鎚子!


  老子辛辛苦苦搭起來的戲台,你演技不好弄砸了倒也罷了,還要把戲台咋了,不讓老子這個主角來演,這就過很分了啊。


  「姓周的,老子給你面子,叫你一聲主帥,不給你面子,認識你是誰?」


  「你自己平庸無能,連輸兩陣,軍心渙散,卻還要妒賢嫉能,不讓本先鋒出戰,才是真正的禍國殃民,愚不可及。」


  「本先鋒受命於陛下,乃是為了誅除東玄妖人,光復我朝疆域,唯有死戰,才能不負皇命,豈能如縮頭烏龜一樣,徒增笑柄?」


  「老子今日,就要戰。」


  李牧一連串怒吼,宛如連珠炮般,直接宣洩出來。


  城樓上的眾人,一下子都驚呆了,腦子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這位年輕的先鋒官,瘋了吧?


  「你……你……」周可夫也指著李牧,氣的手指都有些哆嗦了,一時竟語無倫次起來。


  他一輩子領兵,在皇極崖軍功卓著,微信極高,何曾被手下的將領如此頂撞過?


  這已經不是頂撞了。


  而是抗命。


  是反叛。


  「來人,來人啊,給我將木牧拿下……」


  周可夫雙目血紅,心中殺意翻滾,憤怒至極地咆哮道。


  李牧冷哼一聲,強大的氣息,爆發卡里,怒喝道:「誰敢動我?退下,都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本先鋒戰將殺敵。」


  咻!

  劍嘯破空。


  李牧身形衝天而起,直取東玄仙門梁振。


  「哈哈哈哈,沒想到,皇極崖還真有不怕死的,比周可夫這個老狗有血性多了,不過,也就僅此而已,戰陣之上,徒有勇氣可不行……」


  天空中,梁振冷笑。


  他覺得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完美達成。


  激將法不僅激出來一個送死鬼,更是將皇極崖將帥的心態搞崩,眾目睽睽之下,產生了矛盾……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梁振大笑著出劍。


  攜著連殺皇極崖兩大強者的威勢,梁振一劍刺出,風雷攜動,劍光如電,似是要將漫天星辰都刺碎一樣。


  咻!

  同一時間,另一道劍光也亮起。


  五彩神芒劍光。


  李牧手中,【誅仙】化作了之前【鳳鳴神劍】的模樣,外觀基本上看不出來任何差別,滄海派的劍術施展之下,五色神光流轉,一道鳳鳴之音,響徹寰宇。


  叮!

  劍影閃爍。


  身影交錯。


  刺目殷紅的血光,染紅了半空。


  木牧死了?!

  一合都沒有撐住啊。


  簡直是恥辱。


  「此目無軍紀的豎子,死不足惜,可是卻壞我大事……」城門上,下意識地以為木牧被秒殺的周可夫,幾乎要氣的原地爆炸,咬牙切齒地低聲咆哮。


  「唉,太衝動。」


  「死有餘辜。」


  「小人得志,把命還搭進去了。」


  幾位軍中大將,都不想去看這一幕,下意識地道。


  對於李牧這個關係戶,他們本就無好感。


  而李牧剛才囂張跋扈目無軍法的表現,更是讓他們在心裡對李牧判了死刑。


  這種蠢貨,死就死了,可這一死,對於戰局的破壞,簡直是難以挽回的。


  一眾將軍們,都恨極了『死人』木牧。


  這是,突然——


  「不對,不對不對……」


  有人抬頭看著天空,皺了皺眼睛,道:「木牧未死。」


  嗯?

  周可夫和諸大將,定睛看時,心中猛地一顫,眼睛瞪大,如白日見鬼。


  的確。


  木牧未死。


  那個囂張跋扈的『蠢貨』,手握一柄五色仙劍,屹立在半空,渾身上下,竟是完好無損,一絲傷痕不見。


  那剛才的血光是?


  「死的是梁振。」


  剛才還在說李牧死有餘辜的那位大將,瞪大了眼睛,看著天空中那歡呼散去的血霧,巨大震驚之後如夢初醒地道:「李牧擊敗了梁振。」


  巨大的震驚。


  木若呆雞。


  這樣的翻轉,簡直將他們石化。


  何止是擊敗啊。


  這根本就是秒殺。


  是瞬殺。


  這與擊敗,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只有實力存在著巨大的鴻溝般的差距,才能做到讓周可夫、諸多皇極崖大將都反應不過來的那一瞬間戰鬥勝負已分。


  「還有誰,敢一戰?」


  李牧拎劍,看向東玄仙門玄舸。


  這時,東玄仙門的高手強者們,也才反應過來。


  艦艏上,魏羨山的面色,從震驚到憤怒,死死地盯著李牧,咬牙切齒地道:「來將何人?」


  李牧道:「木牧。」


  木牧?


  好像以前未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秒殺梁振,當是金仙之流才是,皇極崖中,並無一個叫做木牧的金仙。


  如此高手,何以籍籍無名?

  「身居何職?」


  魏羨山又問道。


  李牧道:「先鋒大將。」


  魏羨山心中一怔,莫非是皇極崖新招攬的強者?

  他下意識地又開口道:「你何時加入皇極崖……」


  李牧冷笑一聲,直接打斷,喝道:「啰啰嗦嗦,問這麼,臨陣尋親嗎?你之前不是叫囂要三日內踏平落日城嗎?本將給你機會,可敢一戰?」


  魏羨山面色猛變。


  氣勢落入下風了。


  他厲聲道:「誰與本座去斬了這個不知死活的蟲子?」


  「弟子趙憶秋願往。」一個身影修長,英姿颯爽的年輕人,滿臉的躍躍欲試。


  魏羨山一看,面色頓時由陰轉晴。


  合適的人選。


  東玄仙門除了梁振之後又一底牌。


  實力還在梁振之上。


  表面上是半步金仙,但實際上,就算是金仙中階,也未必是趙憶秋的對手。


  這是東玄仙門近五百年以來,真正的一位仙道天才,且和梁振一樣,東玄仙門對於趙憶秋的保護隱藏很到位,以至於外界竟不知道這幾人的存在!


  趙憶秋,殺手鐧!

  原本不準備太早暴露。


  但是現在,時機到了!

  也該讓皇極崖這種自以為是,實則早就落伍的腐朽勢力,睜大眼睛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大仙門,什麼是真正的底蘊了!


  「好。憶秋,不要留手,無需活口,直接誅之。」魏羨山道:「虐殺立威!」


  趙憶秋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殘忍之色,舔了舔嘴唇:「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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