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演戲
當天晚上，江毓疏沖完涼之後，早早的就睡了。等二天一早，六點就起了床，前往亞影影視基地等著。
正如張橫所言。早上等在亞影影視基地門口的人，明顯要比正午和晚上的人要多。
等到七、八點鐘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群頭來招群眾演員了。
在經過幾次挑選落敗之後，江毓疏也學聰明了，每次看到有大巴車過來，都早早的趕過去，往人群前面擠。
「要群眾演員，男七十一人，女四十八人，年齡二十歲到四十八歲。」
「群頭是我。」江毓疏也學著別人的樣子，舉著手，高喊著。
「你，你，你，你……你」群頭點了一圈之後，終於把江毓疏也點了進去。
「你們上後面那兩巴士。」江毓疏跟著其他群眾演員，上了後面一輛巴士。
等人都上了車，群頭又點了一下人數，然後往影視基地裡面開去。
大巴開進影視基地里，出了北邊的大門，一直往北開，大約開了一個小時，然後停了下來。
「象山到了，都下車。」
大巴車停在一個小集鎮前面，車裡的人都下了車之後，群頭讓群眾演員分男女站好。
群頭又數了一遍人數。這時候，另一個群頭趕了過來。
「女生跟我往這邊走。」
跟著出來的那個群頭，女生們一直往集鎮裡面走。這個集鎮，名字叫做象山鎮，裡面都是自己搭建的建築，看上去像是二三十年代的建築。
進了象山鎮裡面，一群人又往前走了一會兒，然後來到一個小院子裡面。
「待會你們一人領一套衣服，換好之後，就在這裡等著，那裡也別去。等開工的時候，我會再過來。」
群頭站在前面，把話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這時，服裝組進來幾個人，把倉庫打開，裡面全是一些襖子之類的，偶爾也有幾件旗袍。
不過那幾件旗袍，很快就被一個工作人員給拿走了，只留給江毓疏她們一些襖子。
江毓疏領過一件襖子，正想著要去那裡換衣服的時候，卻看見大家都在院子里換了起來。
這時候，一個工作人員，拿了一個袋子和兩個箱子走了過來。
「把脫下來的衣服，都放袋子裡面，其他不重要的東西，都放在這個箱子里，重要的東西，都自己放在身上。」
只見大家都在院子裡面，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然後換上劇組發的襖子。
有不少群眾演員，把衣服脫得只剩內衣、內褲后，再穿上劇組的衣服。
有幾個害羞的，只脫了外套，再穿上衣服。至於江毓疏，也只是簡單的脫了外套，摺疊整齊了，才放進衣服袋子裡面。
衣服換好之後，工作人員又叫大家把頭髮都纏起來，有幾個還用簪子插著。還有幾個，手上發了些小提籃。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走到江毓疏前面，見江毓疏長得白凈漂亮，就轉身到倉庫裡面，取了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往江毓疏臉上一塗，叫江毓疏自己在臉上摸均勻了。
臉上摸的那個東西，有些檀墨的味道，等風乾了之後，皮膚又有些收緊，感覺極其不自然。
江毓疏把手機取出來，對著黑屏照了照。這不照還好，一照，驚得江毓疏差點叫了出來。
江毓疏發現自己，從頭到尾，竟然完全變成了一個買菜的村姑大姐，那裡還有半點現在都市少女的樣子。
「噗」江毓疏差點笑出來，這樣子變化也太大了吧。
江毓疏再看看自己身上，被這件大襖子裹著，感覺瞬間成了一個臃腫的婦人。
就在江毓疏還在欣喜的時候，那個群頭又走了進來。
群頭見大家都已經穿好了，然後就帶著大家往外面走。
一行人一路走過象山大街，一直來到中心街道上。這時街道上已經有很多人等在這裡了。
有的把菜放在地上做買菜的，有的站在鋪子裡面當夥計，有的坐在黃布車上，裝做車夫，還有一些人扮作巡捕房的人。
把一群人帶到街道中心之後，群頭就退到一邊去了，另一個有些胖胖的男人走過來，開始給江毓疏她們分配工作。
「你們兩個，待會在這裡買菜，假裝買菜。」胖男人指著兩個群眾演員，強調了一下。
「你們兩個，待會去鋪子裡面，取一副葯，兩個人輪流買葯走出來，然後再走進去，明白沒有。」
又有兩個群眾演員被分了出去，胖男人給每個人都分配了自己的工作，最後只剩下江毓疏和另外四個群眾演員。
「你們兩個，待會從這個屋子，走到前面那個屋子，然後再倒回來，來回走，明白嗎？」
胖男人跟其中兩個群眾演員說完之後，又轉過頭來對著江毓疏。
「你待會跟著她們兩個後面走，中間隔開三、四米的距離。」
「你們兩個，就跟在她後面，相隔十來米的距離。」胖男人又對剩下的兩個群眾演員說道，叫她們跟著江毓疏後面走。
等都安排妥當之後，這時幾個穿著華麗，打扮精緻的人走了出來。
那群人走到街道中心，撐起一把大太陽傘，把機器都擺在前面。
「那個就是導演吧？」江毓疏問旁邊的人道。
「那可不是，要不然誰還有這麼大的派頭。你看那個穿白衣服的男人和穿學生裝的女人，就是主演。」
遠遠的只見導演對工作人員說了幾句之後，工作人員就趕過來叫大家都做好準備，準備開拍了。
「準備，開始。」
工作人員話音剛落，只見群眾演員都緊條有序的行動起來。賣菜的叫賣菜，買菜的叫買菜。買葯的，走進屋子裡面，買了一包什麼葯，然後走出來，另一個人又進去買了一包什麼葯。
拉黃布車的車夫，撣了漢帕往肩上一搭；巡捕房的人，急急忙忙的往小巷裡趕去。
江毓疏見前面兩個人開始走動起來，自己也跟著在後面走，中間隔著三、四米的距離，也不敢東張希望，只顧來來回回的走。
等群眾演員都準備好了，這時候，從前面路口，推過來一架攝影機，在街上掃視了一圈之後，就然後跟著男女主角拍，左右的攝像機也一直跟著主角走。
「夏玲，明天我就去舅舅家，穎城眼看是待不下去了。」
「書恆哥，我去跟我爸爸講，國難當頭，匹夫有責，他怎麼能不負起責任來呢？」
「夏玲，你還不明白嗎？伯父要是有心，穎城也不至於敗落得這麼快。」
「可是書恆哥，你這一走，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見面。」
「等我安頓好了之後，就給你寫信，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停，過。下一個鏡頭。」
導演在一邊喊停，指揮著攝影師。這一個鏡頭拍完，下一個鏡頭又立刻開始了。
只見工作人員，將攝影機推到一個小巷子前面，而那幾個巡捕房的演員，做了一個沖的動作，早就準備好了。
「開始」
導演一喊開始，幾個巡捕房的人，帶著槍就從巷口裡面沖了出來，鏡頭也一隻跟著往前退。
就在幾個巡捕房的人，從巷子里衝出來的時候，這時江毓疏正好從街口路過，被衝出來拐彎的人撞了一下，江毓疏冷不丁的回頭看了一眼。
「停」導演喊道。
「那個演員是怎麼回事？巡捕房的人出來了，你看他做什麼，要做驚慌的表情，懂不懂。」
「對不起，對不起。」江毓疏連忙道歉。
「重來。」
導演一聲令下，幾個巡捕房的人，依舊退回巷子里，鏡頭也從新推到巷子前面。
「開始。」
「抓住齊書恆，別讓他跑了。」巡捕房的人衝出巷子大聲喊道。
見幾個巡捕房的人從巷子里奔出來，路上的行人都一陣驚慌，急忙躲到一邊去了。
「是巡捕房的人，書恆哥，快跑。」
「夏玲，你要好好保重。」
齊書恆見巡捕房的人追過來，急忙轉身就跑，鏡頭也急忙跟了上去。
「好，過，下一個鏡頭。」
整個上午，劇組拍了好幾個鏡頭，有出錯不合格的地方，一遍遍重新開拍。合格了的，就一遍過了。
至於江毓疏，在犯過一次錯之後，就變得小心了一些，見別人怎麼做，自己也都跟著怎麼做。
等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散了，有工作人員帶領大家到後面去吃飯。
從場地上剛一下來，江毓疏就已經熱得不行了，好在劇組還算有良心，給每個人都發了一瓶純凈水，算是勉強解了燃眉之急。
江毓疏喝過水之後，就跟著前面的人排隊，領了一份盒飯，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來吃。
江毓疏把飯盒打開，裡面是兩個小蔬菜和一個肉菜，江毓疏嘗了兩口。味道嘛，能吃。
吃過午飯之後，由於天氣太熱，劇組通知大家下午三點再繼續開拍。
這時，只見許多老群眾演員，早就找了好的陰涼地方，躺在地上，開始睡起覺來。江毓疏見沒有好的地方休息，就只能躲在牆角，避一下太***本就沒辦法睡覺。
等下午再開拍的時候，江毓疏依舊是穿著襖子在路上匆匆走路的路人乙，連鏡頭都沒有一個。
整個一下午的時間，江毓疏穿著襖子又熱又困，她恨不得立刻脫了襖子，沖個涼澡，仰頭就睡。
這場戲，一直拍到了晚上九點多才拍完。等戲拍完之後，群頭點名給每個人都發了工資，然後再用來時候的大巴車，把大家都送回基地門口。
在回來的路上，有群眾演員問群頭，明天還繼續拍嗎？群頭說劇組拍下一段戲去了，過兩天才繼續過來拍。
等車到基地門口之後，江毓疏下了車，一直往公寓走。她的臉現在有些緊皺，得趕快回家洗洗。
等回到了公寓，江毓疏先在樓下洗了把臉，然後才回到樓上沖涼。
沖涼是在衛生間里，整層樓只有一個。江毓疏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十一點了，已經有人在裡面沖洗，她只能先等著。
江毓疏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嗅了嗅有汗臭味的衣服，從兜里掏出五十塊錢來，親了兩下。
這五十塊錢，就是今天發的工資了。江毓疏把五十塊錢用被子壓平，然後放進一個盒子里，用手捋了捋，好好的保存起來。
「終於開始自己的演藝之路了，明天的生活又是怎樣的，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這是江毓疏演員生涯的開始，在她疲憊的身體中夾雜著興奮，在興奮里夾雜的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