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無妄

  就在五位長老做好了引頸就戮的準備時，突然間，就看那原本與秦靂結合的無比完美的巨龍虛影，開始變得狂暴起來。而秦靂那剛剛舉起的巨鐮，這一刻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砍下。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由於境界的壓制依舊存在，故而他們並不敢貿然行動，而是原地戒備著。


  「嗯？昊天！你要做什麼！」


  這時，五位長老驚詫地發現，龍昊天竟一步一步向著秦靂的方向走去。


  「昊天！快回來啊！不要去送死！」洛九天和季無塵急得大吼。


  可是，龍昊天彷彿渾然不覺一般，依舊一步步向前走去。


  「怎麼會……」


  秦靂的額角滲出了汗珠。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已經有些不受控制。那加持在自己身上的巨龍，竟似乎有反噬的傾向。


  突然，秦靂的耳邊傳來了龍昊天的傳音，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甚至有些震驚的，乃是龍昊天的傳音並非是對自己，而是對著這條巨龍。他可以聽見，是因為巨龍的龍魂這一刻加持在他身上的緣故。


  「妄兒，你還認得我么？」


  當「妄兒」這兩次剛一出口，秦靂頓時感覺自己的整個靈魂都出現了一次劇烈的顫抖。這加持在自己身上的龍魂，更是有與自己分離之勢。而他對此則完全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龍魂緩緩向龍昊天的方向而去。


  所有人都被這一景象震驚了。楚孤雲和五位長老起先還以為，那龍魂將要把龍昊天給吞噬。


  可最終，它停止了龍吟，無比安靜地落在了龍昊天的跟前，它身上的氣息也變得無比寧靜。


  「嘩！——」


  就看一道耀眼的光芒從龍嘴中吐出，繼而那光芒將龍魂與龍昊天的身子徹底籠罩。周圍的人，只能依稀從光芒中看的他倆有些虛幻飄渺的身影，可是卻無法聽見他倆言語的交流。


  「嗷嗷嗷！——」


  龍魂顫抖著身軀，凝視著眼前的龍昊天。許久，就聽它用低沉的聲音問道：「五千年了，已經再也沒人叫過我兒時的名字。你是何人？為何會知道我這個名字？你且安心，我已然用神力封住了周圍，你所說的一切只有你我才能聽見。」


  龍昊天此刻的內心也是激動無比。


  原本，他也不是百分百肯定。可沒想到，自己冒險試探性的一句話，竟然真的猜中了！


  「妄兒，你是龍族九太子，天資最高。你本名無妄，去卦象天雷無妄之意。我說的沒錯吧？」龍昊天並沒有回答龍魂的話，而是一步步走到近前，一邊走一邊回憶並講述著往事。


  「當年，我立志平定中土，渴望得到龍族的相助。不過那時，龍族自詡血脈高貴，不願相助於我。唯獨是你，最終答允了我的請求。只不過，你提出了一個條件，你說你不願相助一個弱者，我必須與你力戰千招而不敗，那樣你才願意相助。」


  龍魂的身軀顫抖得愈發劇烈，往昔的一幕幕頓時出現在了它的眼前。不過，它強行克制了自己內心的激動，沒有插嘴，而是讓龍昊天繼續說了下去。


  「最終，我與你大戰九百九十九招，並在最後一招略勝半籌，讓你體會到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戰敗。你雖內心不悅，可依舊信守承諾，成為我的臂膀，從此征戰四方。與噬魂魔教一戰，擒獲大護法，有你的相助；我與離幽惡戰一年，剿滅魔煞殘部，亦仰賴你傾力相助……」


  「你是……你是昊天少主？」龍魂終於再也無法剋制內心的激動。


  「沒錯！」龍昊天點了點頭，「除了你的昊天少主，又有誰還能記得這些往事？」


  「不對，不對！」突然，這龍魂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昊天少主已然隕落，此事在當年確鑿無疑，你又如何會是昊天少主。你說，你到底是誰？到底從何處得到這些秘辛！你到底有何目的！」


  龍魂說著，情緒似乎變得有些狂暴起來，光幕之中的雷霆之力也變得愈發熾烈。


  「原來你們真的都以為我死了！」龍昊天苦笑了一聲。


  「你這話何意？」


  「妄兒，你可以不認得我的容貌，可是你應該認得龍氏的血脈！」說罷，就看龍昊天怒嘯一聲。霎時間，他體內龍氏血脈之力劇烈地燃燒起來。陣陣龍吟之音從他的體內蓬勃而出，而在他的背後，則隱隱出現了一對巨翼的虛影。


  「龍氏血脈！」


  龍魂徹底震撼了。


  正如龍昊天所說的那樣，他可以不認得如今龍昊天的容貌，卻不會不認得那龍氏血脈。


  當年在惡戰中，無妄自己亦曾身負重傷，是龍昊天用自己的鮮血救回了自己的生命。從此，無妄那純粹的龍族血脈中，便融合了些許迦樓羅血脈的影子。


  而此刻，面對著燃燒得愈發熾烈的龍氏血脈，無妄感覺自己的靈魂體也因此而沸騰了起來。


  「昔年我被兄弟刺殺，萬幸聖魂不滅。如今，我得以重生。而更加幸運的是，我這具肉身的主人，正是我龍氏一脈的後人。妄兒，現在你對我的話可還有什麼懷疑么？」


  「少主！——嗷嗷嗷！——」


  無妄難以抑制內心的狂喜，仰天發出一陣嘯天的龍吟。他根本沒有想到，那與自己分別了五千年的摯友，如今竟然換了一個模樣復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少主，你回來了！無妄見過少主！」


  說罷，那巨大的龍魂無比恭順地拜伏在了地上，亦如當年它跟隨龍昊天征戰之時的模樣。


  外面的人被這一幕徹底震驚了。雖然他們看到的只是朦朧的虛影，可是卻可以看見巨龍拜服在龍昊天面前的景象。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巨龍向龍昊天臣服么？

  遠處，秦靂的內心愈發驚懼起來。他機關算盡，卻又怎麼會想到這巨龍乃是龍昊天昔日的摯友！

  至於楚孤雲等人，雖然同樣震驚，同樣不明白什麼情況，但是這局面他們是清楚的。看著秦靂那恐懼的表情，諸位長老的臉上都露出勝利般的笑容。


  「秦靂，你完了！」無厚長老高聲道，「巨龍向昊天臣服，下一步就輪到用你的鮮血來向巨龍祭獻了！」


  「哈哈哈哈！」無天長老朗聲大笑，「秦靂，你機關算盡太聰明，如今只是誤了你這條狗屁賤命！」


  「不，不！」秦靂怒吼道，「我不會輸，我不會輸的！」


  「呵！你還有什麼底牌？儘管使出來啊！」無法長老幸災樂禍地說道。


  「哼！你們以為我沒有么！」秦靂的眼中閃過一絲狠絕的光芒。所有的長老在這一刻內心就是一凜，頓時有一股莫名的危機感油然而生。為何？為何到了這個時候，秦靂依舊沒有絕望？難道他的手中，還有底牌么？

  猛然間，就看秦靂舉起手中的巨鐮，繼而向著自己的心臟猛地砍去。


  這一舉動來得太過反常，又太過令人震驚。以至於洛九天那一句「怕了也別自殺」的戲謔之言愣是沒能說出口。


  「噗！——」


  鮮血噴涌而出，盡數匯聚到了巨鐮之上。


  秦靂舉起血色巨鐮凌空一畫，虛空中頓時出現了一個太極乾坤的圖像。緊接著，就看他的眉心光芒閃爍，繼而整個乾坤圖都放射出了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