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無恥之徒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這叫什麼賭？就是讓人別插嘴這麼簡單？而賭注竟然是自己的性命，這龍昊天是不是瘋了？那些弟子們甚至感覺，這一次即便是他們去和龍昊天賭，也必定是穩操勝券。
幾位太上長老眉頭緊鎖，他們實在猜不透龍昊天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即便是楚孤雲，這一刻也感覺很是困惑。
「昊天，你在做什麼呢！」季無塵傳音道，語氣里充滿了焦急。
「做什麼？打賭咯。」龍昊天很是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這也叫打賭？簡直就是白白去送命啊！」季無塵急壞了。
「送命？未見得！」龍昊天的言語帶著一絲自信。
「未見得？」季無塵一愣神，「難不成你有攻破這法陣的辦法么？」
「當然沒有！」龍昊天笑道，「你真把我當成神了么？」
季無塵簡直快要瘋了。當然，他感覺龍昊天這一刻也已經瘋了。然而面對眼前的這一切，即便是連城璧都束手無策，對於季無塵而言，也只能幹瞪眼。
不過，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秦靂在這一刻竟然猶豫了，並沒有如眾人所猜測的那樣會立刻答應。
「怎麼回事？郡王大人怎麼了？為何不答應？」
「就是啊！穩操勝券的打賭為何要猶豫？我還真是想看看龍昊天撞擊這光幕會發生什麼！」
「會發生什麼？還不和屠雄一樣么！」
…………
若說在這裡，到底誰最了解龍昊天，恐怕也只有秦靂。因為只有他真正與龍昊天有過直達靈魂深處的交鋒。
眼前的這一幕他太熟悉，彷彿似曾相識。
就在幾個月前，在千焰郡國王都，在自己的意識空間里。自己立於浮島行宮之上，龍昊天與自己隔著光幕相對而立。那個時候，自己也曾無比自信，自信那效法乾坤圖所成的棋盤必定可以將龍昊天徹底降服。
可最終，自己敗了。龍昊天聯合炎陽施展出「八荒神爐」，一舉摧毀了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棋盤與城堡。並對自己的靈魂力以及自信心造成了極大的創傷。
直到今天，秦靂依舊沒能完成城堡與棋盤的重建。而他的自信心，尤其是面對龍昊天的時候，則多少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楚孤雲始終注意著這局勢微妙的變化。
他雖然不清楚秦靂到底在猶豫什麼，不過卻能夠感受到秦靂對於龍昊天的忌憚。難不成龍昊天的話，真有那麼大的殺傷力么？有趣，真是有趣！
想到這裡，楚孤雲催促道：「秦靂，怎麼啞巴了？你又不姓馮，為何如此懼怕打賭？」
「不姓馮？」秦靂的腦子一直在思索龍昊天的意圖，冷不丁被楚孤雲這樣一問，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楚孤雲，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自古常言說得好，逢賭必輸。所以這天底下，只有姓馮的人才不敢打賭，你既然不姓馮，為何這會兒如此膽怯？」
「噗哧！——哈哈哈哈！」
雖然如今選擇了背叛，不過楚孤雲在他們心目中始終具有極高的地位。在他們看來，楚孤雲應當是無比威嚴的，不苟言笑的。誰料想這會兒，他竟然一本正經地說起了冷笑話，還直接拿秦靂的姓氏開涮，頓時引發了眾人哄堂大笑。
「哼！」
秦靂冷哼了一聲，頓時一股強大的威勢籠罩在了眾人身上，二百弟子嚇得全身顫慄，急忙把腦袋給深深低下。
「秦靂，別嚇唬他們呢，你到底賭還是不賭？」龍昊天一臉輕鬆的模樣。
「賭！」
眼看這種局勢，秦靂如何還能再猶豫？並且更重要的是，如今的他正處於魔難境第九重巔峰的境界，心魔的反噬達到了極盛。若是內心沒有堅如磐石的一往無前，連一個小小的賭都不敢打，那根本別談衝擊金剛境了。
「很好！」龍昊天點點頭，「那你我指天為誓如何？你安心，我要說的只是一些事實，絕不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你進行辱罵和羞辱，這一點你儘管放心就是了！」
「好，我答應你！」
秦靂說罷，便與龍昊天一同指天為誓。若是違背，即便撞光幕不死，也將死於雷劫之下。
「好了龍昊天，你有話就說吧！」秦靂牙關緊咬，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勢。
「好！那我說了！」龍昊天淡淡一笑，「秦靂，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要問你，當初在千焰郡國王都郊野，重創秦江，並想要搶奪我女友蘭心月的儲物戒，後來又打傷了趕來相救的無天長老的那位神秘人，是你么？你安心回答，這不算是打斷我的話！」
「是我又如何！」秦靂知道在龍昊天面前狡賴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索性大方承認。而這時，他也感覺到從無天長老的雙眼裡，爆射出兩道憤怒的光芒。
「你承認那我後面的話也好說下去！」龍昊天繼續道，「起先我一直在想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一開始我當然天真的以為，那是因為你與你親哥哥秦雷仇深似海，所以才將他的獨子秦江給擊殺。
「不過後來，當我了解到心月的儲物戒中有什麼東西的時候，我就改變了這種想法。而後來，你我在你的意識空間里有過一次交手。我也知道了閣下曾經修練過『靈魂收割術』。於是對於你的真正目的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感覺到秦靂身上的氣息波動的更加厲害。很顯然，他已經察覺到龍昊天究竟要說出什麼來。不過，礙於剛才的誓言他卻不得不強行克制自己。
「有趣！」楚孤雲笑了笑，「這龍昊天真是越來越讓我喜歡了！」
就聽龍昊天繼續道：「你的修為，如今應當達到了魔難境第九重的巔峰，距離金剛境已然不遠。可是，你卻始終無法突破這最後一道難關。一開始我並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可如今卻清楚了。那是因為你心境不圓滿，而你的心境之所以不圓滿，乃是因為背叛！
「你殺了兄長秦雷，殺了侄子秦江。的確，他們對你不仁，你無須對他們有義。可是，你別忘了，你姓秦，你是如今秦家唯一血脈，你應該做的是光復秦家而不是投身萬邪堂當一個邪君。所以，你背叛了生你秦家，背叛了你的祖宗！
「你遭兄長追殺，險些喪命。是炎家收養了你。炎陽對你不薄，視你為親人，傳你炎家祖傳絕學。可最終，你經不住挑撥與你內心的貪婪，又一次選擇了背叛，背叛了養育你多年的炎家！
「龍雀嶺養傷期間，你遇見了紫雲宗宗主。雖然我未曾親見，不過卻知道一點。當時的紫雲宗宗主乃是獨自在外歷練，既如此，他又如何會放鬆警惕，讓人輕易偷襲成功？
「所以我猜測，必定是你先與宗主交好，言及願意投靠宗門，並取得了他的信任。繼而，則趁他全無防備之際對他下了毒手。這一次，你背叛了宗主！而如今，你又投身萬邪堂，可謂又一次背叛了宗門！
「如你這等只知背叛的無恥之徒，天道如何能令你心境圓滿？你滯留在這最後一關而不得突破，也就不難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