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無痕虐無塵（第一更）
「哈哈哈哈！」
霎時間，一股子陰惻惻的笑聲在山嶺里回蕩起來。一些修為較低的蠻獸頓時被驚得四散奔逃。
「嗖嗖嗖！」
突然間，從一棵巨樹的背後，爆射出數百道犀利的劍光，毫無遺漏地斬在了向那個方向狂奔的兩頭蠻獸身上。
「嗚嗚嗚！」
甚至連哀嚎的時間都沒有留下，這兩頭蠻獸便轟然倒地。而就在它們到底的一剎那，它們的身子瞬間爆裂成數百個碎塊。每一個碎塊的邊緣都被利刃切得整整齊齊。噴涌的鮮血，瞬間將周遭的巨木與草被染得通紅。
「夠狠！」
季無塵全神戒備，他可以感覺到此人的實力絕對在自己之上。並且，從他剛才斬殺的手段來看，此人的內心斷然殘忍無比。或許，這根本算不上是斬殺，而應當算是虐殺。
「出來吧！」季無塵朗聲道，「有本事與我一戰，何必為難這些無辜的蠻獸！」
伴隨著一聲冷哼，就看從一棵五人合抱的巨樹背後，緩步走出一個身材頎長，全身黑衣之人。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金屬面具，僅露出雙眼。從那對孔洞之中，可以看見一對細長如眉的眼睛；而他的全身上下，則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陰鷙之氣。
「季無塵，久違了！」
就看那人來到距離季無塵二十步開外，停下了腳步，繼而又發出一陣陰惻惻的笑聲。
「莫無痕！」
季無塵的眼神猛地一凝。
無論莫無痕的偽裝又多好，可是他身上的陰鷙之氣，以及那雙辨識度極高的小眼，瞬間就出賣了他。更何況「無痕無塵公子」歷來就是死對頭，季無塵對於莫無痕身上的氣息是再熟悉不過了。
「你不是跟隨我師尊去了千焰郡國么？為什麼會在這裡？」季無塵感覺到莫無痕身上的氣息洶湧澎湃，而自己的狀態還遠未達到巔峰，不由得向後倒退了幾步。
「為什麼？哼！」莫無痕冷哼了一聲，「不為什麼，來這裡就是為了要你的命！」
莫無痕說著，緩緩揭下臉上的金屬面具，季無塵看到那張原本應當無比熟悉的臉，內心竟是狠狠一顫。
就看莫無痕原本有些蒼白的臉，如今竟然帶著一絲幽暗的光澤。讓人感覺，他完全就是一個來自幽冥的鬼差一般。
「你到底去了哪裡！」季無塵喝道。
「一個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這麼多的！」
莫無痕冷笑一聲，手中已然多了一把散發著陰冷之氣的利劍。
「千蠱堂！」季無塵一激靈，「你竟然背叛了宗門！」
剛才在與連城璧交談的過程中，他已經對龍雀城所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當然，由於時間緊迫，莫無痕臨陣逃脫這件事，連城璧並未提及。不過，他卻說起有一百個弟子背叛了宗門。
季無塵雖然沒能看清昨晚那些殺戮者的容貌，不過卻清晰地記得他們手中兵器的氣息。而那氣息，與此刻莫無痕手中的利劍十分相似。故而，他便不難做出這樣的判斷。
「哼，背叛？」莫無痕冷哼了一聲，「這叫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者為俊傑！」
「唰啦！」
莫無痕腕子一番，劍尖直指季無塵的眉心。
「季無塵，廢話少說！你我之間的賬，今天正好徹底清算清算！」
說罷，就看莫無痕利劍揮舞，霎時間，數百道裹挾著雷霆之力的劍氣，向著季無塵的方向猛襲而至。
季無塵就敢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他不敢想象，幾天不見，原本修為與自己在伯仲之間的莫無痕，實力竟然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當然，他並不會知道莫無痕在臨陣逃脫后不久，就被幽月擒獲。繼而他很快選擇了投誠，並得到了一枚生死丹，以及一把千蠱堂專屬的佩劍。
由於幽月知道莫無痕對於紫雲郡國，以及對於龍昊天的刻骨仇恨；加上那個時候，他的主要任務乃是在決戰場的外圍負責監守。所以，莫無痕很是幸運地沒有被種下傀儡蠱毒。
之後，他眼見洪凌雲一方大勢已去，便不敢再在龍雀城呆著，而是獨自一人在龍雀嶺中暫棲。
凌雲城發生血洗之時，曾經驚動了他。雖然他認出了殺戮者皆是千蠱堂之人，不過莫無痕卻選擇了明哲保身。對於他來說，自己的這條命比什麼都值錢。
當然，在殺戮的最後時刻，莫無痕還是趁亂親手斬殺了不少逃跑之人。其中就有昔日在宗門裡的一些死對頭，皆已身負重傷，根本經不起莫無痕全力一擊。
之後，當南進賢等人趕到時，莫無痕果斷躲入了密林之中。濃烈的血腥氣遮蓋了他身上的氣息，使得他僥倖逃過了四大閣主的眼睛。
而當他看見連城璧從屍山血海中救起了季無塵，並沒有將他一同帶走時，莫無痕幾乎是心花怒放。要說凌雲城自己最大的死對頭，除了龍昊天之外，就是季無塵。真是上天有眼，賜與了他如此良機。
當然，對於連城璧，莫無痕還是有些忌憚。故而在一開始，他沒敢對季無塵動手，而是一直尾隨著他，直至龍雀嶺密林的深處。
如今的莫無痕，拜生死丹所賜，修為已然暴增到了焰天境第四重中期，而季無塵則剛剛突破到焰天境第四重初期。
並且，生死丹之中的邪力是何等霸道。如今的莫無痕，感覺自己的氣海都要被洶湧的真氣給撐爆了一般。可季無塵的氣海，如今連一般的真氣都沒能凝聚起來。
所以此刻，面對著莫無痕那狂暴的劍氣，季無塵感覺自己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勉強支撐了十個回合，莫無痕頓時不耐煩起來，而他手上的攻勢也瞬間變得更加狂暴起來。
「砰砰砰！」
莫無痕看出了季無塵體力不支，索性開始用力量與他硬撼起來。僅僅三個回合，季無塵的雙臂就開始猛烈地顫抖，幾乎都已經無法抬起。
「哼！玩夠了，死吧！」莫無痕冷喝一聲，身子向後一縱，同時又是數百道劍氣爆射而出。
「嗤嗤嗤！——」
季無塵無力抵擋，只有儘力閃躲。可那劍氣的速度這一次完全快過了他的想象，最終幾乎貼著他的身子飛過，瞬間便在他的衣袍之上留下了數個口子。甚至是他的臉頰之上，也被劃出了一道一寸來長的血痕。
看著季無塵眼中略顯驚懼的神情，莫無痕內心的狂喜更是到了極致。
「季無塵，你沒有想過，你也會有今天吧！」
「嗖嗖！——嗤！」
又是數百道劍氣飛過，季無塵的身上又新添了幾道傷口。
「唔……劍上有毒……」
霎時間，季無塵就感覺眼前金星亂冒，並且有一股十分霸道的力量從傷口順著經脈，向著自己的氣海直衝而去。那原本並沒有完全凝聚起來的真氣，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更是被打得潰不成軍。季無塵感覺自己的氣海，都被衝擊得隱隱作痛。
「此乃千蠱堂的劍，上頭有毒，豈非再正常不過？」莫無痕獰笑道。
「你這無恥的叛徒！」季無塵臉色蒼白，身子也開始顫抖起來。
「無恥？哼！」莫無痕的臉上殺意大盛，「季無塵，我就當這兩個字是你的臨終遺言！現在，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