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意識空間（第二更）

  「昊天，怎麼了？為啥這樣心神不寧？」


  無天峰的斷崖旁，二老陪伴在龍昊天的左右。若是阿暴和小雷此刻沒有呆在內世界，一定會對覺得眼前這一幕很是不可思議。因為二老儼然就是龍昊天的跟班一般。而龍昊天負手而立，面色凝重，甚至都沒有回答二老的提問。


  「咳咳！」眼見龍昊天不言語，無天長老也覺得有些尷尬，他沖無法長老使了個眼色，傳音道，「老鬼，你來問問！」


  「有啥好多問的？」無法長老白了老兄弟一眼，「內世界的雷霆大成那個樣子，準是那丫頭的處境極為不妙，所以這小子不斷得到感應。」


  「唉！也不知道九天怎麼樣了！」無天長老嘆了口氣，「這小子歷來辦事很靠譜，怎麼今天……嗯？怎麼回事！」


  突然間，無天長老眼前一黑，繼而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吸走了一般。而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則驚訝地發現，自己正處於一片無比詭異的空間之中。


  原本，此刻的無天峰上乃是白天，可這裡卻是一片黑暗。頭頂之上，高懸著一彎血月，如同一把剛剛收割了無數生命的巨鐮，你彷彿都可以從那月牙尖端，看見將有鮮血滴下。


  「這……這是哪裡？」無天長老內心震撼無比。


  「咦？老鬼，你怎麼也在？」一旁，突然傳來了無法長老的聲音。


  二老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茫然與不解。


  這時，整個地面都開始猛烈的顫抖起來。就在兩人驚魂未定之際，伴隨著「喀喇喀喇」的聲響，地面裂出了數道深深的溝壑，繼而從溝壑之中，竟然緩緩「長」出了一座巨大而又殘破的府邸。


  就看這府邸中的每一幢建築之上，都插著無數箭羽。彷彿這裡剛剛經歷過一場箭雨的洗禮。


  「轟咔！」


  又是一聲巨響，距離二老十步之外的地面出現了一個方圓十丈許的巨坑。而片刻之後，從那巨坑之中，竟然緩緩升起了一座巨大的屍山。屍山之中，乃是數不盡的屍骸，每個人的咽喉之上，都插著一枚乃至數枚箭羽。鮮血從箭羽的末端緩緩淌下，片刻之後，二老的鞋底便已經被流淌而來的鮮血所浸沒。


  還沒等二老回過神來，府邸之外又傳來了劇烈的轟鳴聲。


  片刻之後，一支四千人的騎兵隊，浩浩蕩蕩地衝進了府邸來。而令二老繼續感到震撼的，乃是這四千兵士與他們胯下的六足戰馬，咽喉的部位也同樣插著數枚箭羽，鮮血汩汩而出。


  「唰啦！」


  突然間，就看這四千兵士隱沒在黑暗中的雙眼猛地睜開，八千道冷森森地目光彷彿要將二老的身子都給穿透。


  再看這群兵士，無比從容地從咽喉之處將箭羽拔下，繼而張弓搭箭，箭尖對準了二老的鼻尖。彷彿只待一聲令下，就要將二老萬箭穿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無天長老就感覺頭皮發麻。這一幕景象未免也太過駭人。


  就在這時，虛空之中突然傳來了一個飄渺，卻又讓二老感到熟悉的聲音。


  「兩位長老，我的這片幻境，如何？」


  「龍昊天！」二老的心頓時安了一半，就聽無天長老怒喝道，「臭小子，你這是幹什麼呢！這到底是哪裡？」


  「這裡便是炎府，或者確切說，乃是被那紫燁姑娘血洗之後的炎府。」龍昊天淡淡地說道。


  「炎府？啊！那這裡……難道是你的意識空間？」無法長老如夢初醒。


  「意識空間？」無天長老這才開始正視起自己的身體來，而一看之下才發現，此刻自己的身體並非血肉之軀，僅僅只是靈魂意識體。他倆的確正處於一片意識空間之中。


  任何一個人類，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用記憶。而終其一生的一切記憶，無論是關於生活、武學、經驗還是其他，都會被儲存在腦海中。而在神聖大陸之上，這片「腦海」有一個專門的稱呼，叫做「意識空間」。


  所以，當二老聽了龍昊天的話之後，便放下了內心的驚懼，並開始「饒有興緻」地端詳起這副慘絕人寰的景象來。而一看之下，二老便禁不住讚歎連連。


  在意識空間之中，每一個記憶，無論是一個人，一座建築，乃至是一方山水，都會被自己的靈魂有意或者是無意地重新構建。當然，它們的所在，以及構建的精細程度，乃至是互相之間的格局，完全取決於構建者自身的靈魂力。


  若是一個靈魂力不強之人，那麼他所構建出人，則可能徒具其形；他所構建出的山水，則缺少神韻。甚至是當他的記憶變得越來越駁雜，他的意識空間的秩序便會變得無比紊亂，不同時期的記憶，甚至會互相「串門」。


  可是，龍昊天的這座府邸卻並沒有給人這樣的感覺。


  「我的天吶，不得了不得了！」無天長老看著那斷壁殘垣的府邸，發出了陣陣驚嘆，「龍昊天，你的眼睛不是看不見么？怎麼這府邸的每一個細節都被你構建的如此完美？」


  「是啊昊天，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無法長老看著那一個個兵士的臉，發現他們並非是千人一面。每一個人都擁有屬於自己的雙眼，每一雙眼睛之中，都擁有屬於自己的仇恨。讓人甚至都不敢直視。


  「我雖然眼睛看不見，可是我的心卻看得見。」龍昊天淡淡地說道。


  而實際上，他當然是不會記得這些人的臉。不過他上一世，曾經見過無數亡者的面容，所以便從中截取了些許。


  「你就吹吧！」無法長老啐了一口，不過他也沒有繼續和龍昊天抬杠，而是問道，「昊天，我們好心關心你，你卻你沒事把我們拉到這裡來做什麼？」


  龍昊天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之後，二老感覺頭頂之上傳來了一陣波動，抬頭看去，只見從血月之上一個人影緩緩落在二人的面前，正是龍昊天。在意識空間之中，他的雙眼可以看見，並且放射著爍爍的光芒。


  就看他來到那四千兵士的最前排，那裡有兩個魁梧的將領。其中一人，身高足有兩米五，手持熾焰戰槊，胯下的戰馬亦是雄健無比。


  「這位乃是炎家四公子，炎猛。」龍昊天為二老介紹道，繼而又指了指炎猛的身旁那人，「這是三公子，炎勇。」


  二老「嗯」了一聲，並沒有插嘴，因為龍昊天的語氣莊重到了極致，令他倆不敢去打破這一刻的肅穆。


  「四公子乃是我在炎府時期最為親近的朋友，只可惜死在了幽月的毒計之下！」龍昊天負手而立，仰面看著虛空中的那一彎血月，「我之所以請二老來此，只是想讓你們看看，這片送給幽月的阿鼻地獄，做的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