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瘋狗
作為一個出色的殺手，需要仔細觀察周圍環境的每一個細節，以及被刺殺對象的每一個特徵。所以，阿蘿對於細節要比常人更加在意一些。
而這令她頗是覺得有些不自在的指印，頓時便引起了她的懷疑。她再一次凝視著龍昊天的面龐，而這一回她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副墨鏡之上。
「難道他真是龍昊天？說起來這炎昊的出現很是突兀……而那龍昊天是一個瞎子，這炎昊又戴著墨鏡……」
當阿蘿的思路理順之後，再仔細觀察，果然發現龍昊天的動作在某些極其細微地方略顯不自然。儘管龍昊天覺得，自己在行動上已經與常人無異，可是一些小細節逃得過普通人的眼睛，終究還是被阿蘿覺察到了。
「哼！看來八.九不離十了！炎昊就是龍昊天，回頭殺他之前，我順便問問原因！」
在距離阿蘿五十米左右的一個小包間里，此刻坐著一對兄妹。不是別人，正是程風和程雲。
雖說程家和八大家族有來往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不過如此公開的場合，程家還是選擇了避諱。並且，兩兄妹今天完全是以私人的名義，作為觀眾而出席的。
自從那天敗給了龍昊天，程雲的自信心就受到了嚴重的打擊，這幾天一直在閉門修鍊。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正所謂「知恥而後勇」，程雲帶著強烈的羞恥感悶頭苦練，竟讓她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由煉星境第七重的巔峰，直接突破到了煉星境的第八重初期。
每一個小境界也大致分四步：初期、中期、後期、巔峰。即便是同等境界，也會因為這四步的不同而分出高下。而煉星境第七重巔峰與煉星境第八重初期，也算是有一個很大的飛躍了。
瞬間，程雲一掃心中的陰霾，信心極度爆棚。
要知道，即便是炎荒也剛達到煉星境第八重而已。一樣的年紀，一樣的境界，這讓程雲再一次覺得，自己無愧天之驕女的名號，炎荒也不過爾爾！甚至更讓她擁有和程家的驕傲程玄一較高下的信心。
突破之後，她心情大好，於是就和哥哥一道出門遊玩。而當兄妹倆來到聖星樓，得知比武消息后，立刻便來了興緻。
一方面，武者觀摩他人決鬥對於自己也是一個提升；另一方面，他們自然是希望能夠為家族贏回這枚六階上品的星種；同時，程雲也準備將這次對決作為歲末比武的預熱，順便在眾人面前，一展技藝。
不過一開始，由於都是一些下等的武者，同時還要壓制境界，這瞬間使得程雲登台的興趣索然。自己千金之軀，如何可以和瘋狗這路貨色同台競技？
而當龍昊天出現之時，程雲的心就是一驚，哥哥很快就注意到了妹妹情緒的波動，急忙問道：「怎麼了妹妹？發生什麼事了？」
「哥哥，就是他！」程雲御林栽跟頭這件事她只和哥哥說起過，所以程風明白這個「他」指的是誰。
此刻，他仔細端詳著龍昊天，突然覺得眼前一亮：「妹妹，你有沒有覺得，他像一個人？」
「嗯？像誰？」由於程雲在心裡多少有些先入為主的觀念，所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龍昊天！」程風說道。
「不會吧！」程雲仔細看了看，「他和龍昊天的差別也太大了，個頭、氣質、各方面，完全不是一個人啊！」
「是么？」程風說著指了指一個地方，「妹妹，你仔細看，這個炎昊的左手背上的那道傷疤！」
「咦？」程雲瞪大了眼睛。作為一名武者，眼力都勝過常人許多，儘管此刻隔著將近百米，可龍昊天左手背上的一道不算太顯眼的小疤痕，卻看得無比清楚。
「我記得龍昊天的手上也有一道，好像是被我家的狗給咬的！難道……這炎昊真的是龍昊天？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片刻之後，程雲對於這個懷疑也越發確信起來。無論是這個炎昊出現的時間，還是龍昊天「消失」的時間，簡直銜接的天衣無縫。加上這道傷疤，這世界上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
「對了！」程風一拍腦袋，「我傻了，前幾天炎家還特意來關照過一次，關於這個炎昊。」
「哦？我怎麼不知道？」
「那個時候你自己把自己悶在屋子裡，所以不知道。當時炎家的人說，這個龍昊天原本就是炎家八公子，不過出生的時候過於孱弱，又是一個瞎子，炎雄就不準備要他。結果反而被龍青給保養走！
「而現在龍青身故，而龍昊天又治好了體弱之病。所以炎雄決定讓他重新改回炎姓。」
「哼！原來如此！我可不管他到底叫龍昊天還是炎昊！總之，這筆賬一定要討回來！」程雲的眼中頓時射出兩道精芒。
對於那一天的失敗她一直心有不甘。而眼下，自己最信賴的哥哥在身邊，至少從心理上她已經有了靠山。再者她又突破了境界，自覺實力大增。
「先看幾輪再說，看看這龍昊天的底細！」
此刻，台上的瘋狗已經聽說了，自己的下一個對手乃是炎家八公子，頓時令他興奮了起來。
瘋狗本姓苟，名陳，今年不過二十齣頭。乃是赤星文在三年前從拍賣行上買來的戰奴。
拍賣行的戰奴與奴隸市場的稍有不同。其最大的區別則在於，拍賣行的戰奴，往往經歷過無數次黑市囚籠格鬥生與死的洗禮。
所謂黑市囚籠，乃是一個囚籠狀的決戰台。
普通決戰台——譬如眼前聖星樓的這一個——若要決生死，必須簽下生死令，否則便屬濫殺。可囚籠則不同，只要入內就默認簽了生死令，要麼活著走出來，要麼死了被人抬出來。其嚴酷程度堪稱慘烈。
經歷過黑市囚籠洗禮過的戰奴，往往可以擊殺境界高於自己的武者。他們的每一戰，都有可能是此生的最後一戰。所以他們身上有一種為了求生而被激發出的，最為原始的殺意。這一點是豪門世家子弟最為缺乏的。
所以，黑市的囚籠決鬥，要比這種正規的決戰台決鬥，更具感官刺激。
不過黑市決鬥的門票極貴，不是普通人所能消費得起。因為普通人也不是他們的目標群體，他們的目標，乃是各大豪門世家，將自己培養出恐怖的戰奴高價販賣他們。
這瘋狗便是這樣一個戰奴，被拿來拍賣的時候，已經連勝了五十場，得了瘋狗的綽號。換句話說，他的手上已經沾染了五十個對手的鮮血，絕對是一個恐怖的數據。
而他最終，被赤星文以五十萬銀幣的高價買下。五十萬銀幣，絳雲火羽散可以買一百瓶！
跟了赤星文之後，瘋狗一直都將赤星文視作重生父母一般。他也很清楚赤家與炎家的宿仇：當年正是炎雄在英雄會最後一輪決鬥中，擊殺了赤星文的生父，此仇可謂不同戴天。
就看瘋狗目視著赤星文，繼而指了指龍昊天，另一隻手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赤星文點了點頭，舉了舉手邊的茶杯算是回應。
瘋狗的眼中立刻殺氣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