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連破兩重
「我說龍少爺！」老劉笑著道，「你怎麼得罪這婆娘了？」
龍昊天就將經過說了一遍，頓時囚牢里叫好連天，無不為龍昊天的「義舉」喝彩。
「龍少爺，你是不知道這婆娘有多狠！不過是個婊.子養的賤.貨而已！哈！現在好了，他們自己窩裡反了，還把他們炎家唯一的希望給廢了，痛快！痛快！哈哈哈哈！」
龍昊天此刻卻高興不起來。一方面是炎荒替他受過，他心裡的確不好受；另一方面，他很清楚炎青不是在開玩笑。
三天之內，如果自己無法逃離這裡，別說在歲末比武大會上嶄露頭角，恐怕真的連命都將不保！
然而，以他眼下的修為還無法扭斷欄杆脫逃，故而一時間焦急萬分。
就在這時，炎武的身體抽動了一下，大概是在做噩夢。可隨即就聽「啪嗒」一聲，從他懷裡掉出一個小瓶來。
「啥東西？」龍昊天彎腰撿起，「絳雲火羽散！這廢物的身上帶這個幹什麼？讓我來看看他還帶著多少……五瓶！一共三瓶絳雲火羽散，三瓶四階星辰砂！炎武啊炎武，這東西給你實在浪費，我就笑納了！哈哈哈！」
炎武雖然對練功很不上心，不過自從被龍昊天痛揍后，還是下了個決心準備練練功。於是第二天，他便以討要傷葯為名，去府庫「偷」了幾瓶火羽散回來。
之所以要用偷，乃是他很清楚，父親絕不會在他身上浪費資源。
炎雄是一個極端吝嗇又是極端豪闊之人，其實這也是豪門世家家主的通病：
對於他們認為有價值的東西，他會不惜血本；而認為沒有價值的東西，他根本不會在你身上多費一分錢。畢竟培養一個人才耗費太大。
要知道炎荒現在不過十五六歲，卻已經達到煉星境第八重，這背後是每月價值數以十萬計銀幣的資源的支撐。
並且按照預期，如果半年後要讓炎荒達到焰天境中期，還需要投入至少價值三、四百萬銀幣的資源。這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花銷。
炎雄的公子一共有七個，同時還有六個女兒，除去最小的三個還不滿十歲的丫頭外，剩餘的十個孩子里只有炎勇、炎猛、炎荒資質上佳，也只有他們三個得到過高階靈丹。
而諸如炎武這等平庸的角色若要修鍊，只能自己掏錢去集市上採購。
這不但是一件極為丟臉之事，並且一旦到了市面上，絳雲火羽散的價格往往會被抬高好幾成。即便是炎武這樣的公子哥，也不是隨便能負擔得起。
於是他只能選擇用偷。
結果，他剛從府庫溜出來就聽說龍昊天被抓一事，便興沖沖趕來準備落井下石。可不料，最終卻把自己提心弔膽偷來的寶貝，拱手送給了自己的仇人。
…………
………………
炎荒的卧室。
此刻這位天之驕子總算蘇醒了過來，只不過全身筋骨無力。
「怎麼樣？弄清楚了么？」炎雄正襟危坐，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中年人，頭髮花白，略顯凌亂。頷下一綹灰髯，長及胸口。
此君名喚素瑞，乃是炎府御用的煉丹大師。
神聖大陸的煉丹師公分五等：煉丹師、煉丹大師、煉丹宗師、煉丹大宗師、丹道至尊。等級越高，所煉製的靈丹妙藥藥性也越佳。
素瑞今年五十歲，資質只能算是中上。不過尋常的疑難雜症卻也難不倒他。
「回稟國公大人，小的無能！這金雀樓中據說有十多種奇毒，中毒之處癥狀大同小異。可如果不弄清楚便隨便解毒，有時候便會適得其反，甚至危急性命！所以，恐怕此刻也只有二小姐才能為七公子解毒了！」
「炎青！」炎雄眼睛幾乎都要噴出火來，「快去把她給我叫來！」
可不一會兒，侍衛來報，說是炎青離開了死囚牢后並沒有回府邸，而是直接出了門，推測下來極有可能是去了金雀樓避禍。可當一提及金雀樓這三個字，炎勇和炎猛便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父親臉上異樣的神色。
炎勇終於有些忍耐不住，低聲問道：「爹！以前有些事情孩兒們不便問，可眼下事關七弟的康復，我們……」
「不要問了！」炎雄無比煩躁地擺了擺手，繼而沖素瑞道，「素先生，動用府里所有的解毒丸，你有幾分把握能夠暫時控制住七公子的狀況？」
「回稟國公大人，在下只能儘力而為，力爭不讓毒性繼續發作！可如果真要根除，恐怕只有對應的解藥才能做到！」
「明白了！」炎雄點了點頭，默默地起身離開了屋子。
…………
………………
與此同時，在死囚牢中，龍昊天突破的腳步絲毫沒有停歇。
對於一個武者而言，修鍊原本應當是按部就班，循序漸進。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以如此可怕的資源消耗來迅速達到極致。
這其中固然有財力的緣故。要知道，絳雲火羽散與四階星辰砂都價值五千銀幣以上，這對於寒門武者而言，幾乎是一個不敢想象的數字。
而更加重要的緣故，乃是尋常的武者對於未知境界的陌生。珍貴的藥材固然有益於修為，然而是葯三分毒，藥量的多少哪怕只是毫釐之差都會產生迥然不同的效果。
而龍昊天便絲毫沒有這層顧慮，他是所謂的「再來人」。上一世他乃是聖王境的強者，故而在這之前修鍊的各種艱難坎坷他早已經歷了一遍。所以他有著充足的經驗與把握，來根據眼下這具肉身的情況控制藥量。
如果換做一個平常的武者，甚至是炎荒，也不絕不敢這樣冒進。因為冒進的結果便極有可能是走火入魔。
此刻，就看龍昊天絲毫沒有猶豫，直接便將兩瓶絳雲火羽散吞入了肚中。這兩天在御林飽飲獸血，體內已經繼續了足夠的能量，眼下最需要的便是將這股能量徹底與真氣融為一體，繼而再次突破。
周圍的囚徒原本還說說笑笑，可突然間，他們都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從龍昊天的牢房中彌散開來，壓迫得他們幾乎都要窒息。
最可憐的恐怕要數炎武，他剛剛蘇醒沒多久，便再一次昏厥過去。總算這小子平日里養得還算結實，故而一時半會兒沒有送命。否則，恐怕早就窒息而死了。
強大的壓迫感持續了約有一個時辰，龍昊天返觀內照催動真氣在周天流轉，筋脈的外壁在《七寶聖輪經》第一層「金輪訣」的輔助下，散發出金屬般輝亮的光芒。
突然，就聽「轟」的一聲巨響，所有的囚徒耳膜幾乎都要炸裂，炎武「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他面色慘白，身體虛弱到了極致。
「龍……龍爺！求……求你放過我！」炎武苦苦哀求著，然而龍昊天似乎渾然沒有聽見一般。
好一會兒，就聽他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第八重！」
「妖……妖孽啊！」周圍的死囚戰戰兢兢地說道。他們中間也有武者，有的資質並不算差，所以完全被龍昊天突破的速度給震驚了。
「龍……龍爺！求你別突破了，」炎武低聲道，「葯都是你的了，求你饒我一條命！」
「聽天由命吧！」龍昊天冷冷道，「我沒有殺你，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
說罷，他不再搭理炎武，再一次拔開瓶塞。這一次，直接將剩餘的四瓶藥粉完全送入了口中。炎武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可是他費盡心機偷來的葯啊！
要知道炎家府庫的每一瓶珍貴丹藥都有賬目，管理極其嚴格。一旦最終被追查出是自己所為，若是自己真有突破還好說；可眼下他完全是為人作嫁衣，這必定要遭到父親嚴厲的責罰。
可是，他再恐懼也於事無補，此刻他更加需要關注的，是他還有沒有這條命扛過龍昊天下一次的突破。
片刻之後，那股可怕的氣息再一次充斥死囚牢。不少囚犯早已承受不住，紛紛暈倒在地。而炎武則是靠著他那微末的道行在苦撐。
一個時辰后，又是一聲巨響在牢獄中回蕩。龍昊天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第九重！還算不錯！」
可旋即，他便發現在鐵欄杆外已經站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炎家的家主炎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