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事不省
如果說好事出口，幾乎讓炎家父子跳起來，那麼這件壞事一出口，炎家父子直接上了房梁。
幾個公子是震怒一個下人竟然膽敢偷學不外傳的絕技，只有炎雄與炎勇發覺這裡頭不對勁。
「僅僅依靠耳朵聽就學會了炎雀十段殺？這簡直有點痴人說夢啊！」炎勇百思不得其解。
「但……這是事實！」炎猛答覆得極為認真。在來的路上，他曾一再追問，可龍昊天始終堅持自己的說法。
幾個兒子各抒己見一番，可最終卻莫衷一是。而當眾人向炎雄看去，則見他的面色格外凝重。炎猛急忙道：「父親！眼下該如何處置？按照祖訓，偷學《炎雀十段殺》乃是死罪，我是否要將他立刻處死？」
炎雄還沒答話，就聽殿前侍衛斷喝道：「什麼人，膽敢擅闖正殿！」
「侯江？伍陽？」炎猛一回頭，「不是讓你們押送龍昊天去死牢么？發生什麼事了？」
「回……回稟四公子……回稟國公大人！」侯江戰戰兢兢道，「二公子他……二公子他……」
「武兒怎麼了？」炎雄皺了皺眉。
由於炎武的人品和本領在七位公子里最差，所以這個場合沒有人會想到他，結果竟然完全將他給忽略了；當然，此刻炎荒也不在，這些天他正在閉關修鍊，以期可以衝擊更高的境界。
「回稟國公大人，二公子剛才去了死牢，結果……結果現在……被……被那龍昊天給抓了！」
「什麼！」炎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炎家的死囚牢，堂堂炎家二公子被一個瞎子囚犯給抓了，這如果傳揚出去炎家的顏面何存！
「你再說一遍！」炎雄直恨得咬牙切齒，一方面是針對龍昊天，不過更多的還是恨炎武的不肖。尤其是炎青被揍這件事說到根子上，還是炎武惹出來的禍端。
「國公大人饒命啊！」
侯江和伍陽嚇得肝膽俱裂。
儘管不是炎武的侍從，可保護主子乃是他們的本分。如今炎武被抓，他倆卻完好無損，這要是被問一個「不盡心護主」的重罪，兩人必定人頭落地。他倆只恨來此之前沒互相自殘一下，哪怕各自打斷一條胳膊這會兒也會踏實很多。
「父親！」炎猛慨然道，「是孩兒的過失，我現在就去死囚牢將二哥救出來，然後就將這龍昊天就地正法！」
炎雄沉默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道：「勇兒，猛兒，你們隨我去一趟死囚牢！」
兄弟倆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父親的用意，不過兩人不敢多問陪同炎雄向死囚牢而去。不一會兒，三人已經快來到死囚牢的門口。
正在這時，就看從大門口，慌慌張張跑出來三四個獄卒，一見到炎雄，當即跪倒在地砰砰磕頭。
就聽其中一個人高聲道：「國公大人不好了，國公大人大事不好了！」
「怎麼？難道二公子他……」炎雄一驚，炎武再不肖畢竟是自己的骨肉。
「不是二公子，是七公子！」獄卒全身顫慄不止。
「荒兒？荒兒怎麼了？」炎雄更加心驚。
「七公子，他……他快要死了！」
炎雄驚得幾乎要從馬上跌下來，炎荒可是炎家的希望！他近乎咆哮道：「怎麼回事！快說！」
「國公大人，您快跟我來！」獄卒說罷急忙在頭前帶路，炎雄發了瘋一樣狂奔在後，炎勇與炎猛也驚魂未定，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三人來到獄中，就聽死牢方向傳來了龍昊天的呼喊：「七公子！兄弟！你醒醒啊！」
炎雄一個箭步衝到近前，只見炎荒面如死灰、氣若遊絲。炎雄急忙運轉體內真氣，繼而一股雄渾的勁力自掌心而出，直接注入了炎荒的胸口。
炎勇和炎猛看了看周圍，只見杯盤狼藉，整個牢里酒香、肉香四溢，渾然就是酒店大堂。可這會兒兄弟倆無暇顧及此事，始終焦急地等待著炎荒的蘇醒。
大約一刻鐘后，就看炎荒的身子抽動了一下。炎雄急忙診脈，終於這條命算是救了回來，可炎荒依舊人事不省，氣息也微弱到了極致。
「到底發生了什麼！」炎雄全身顫抖，一直手掌不住的將自己的純陽真氣輸入炎荒體內，同時他無意間瞥了一眼牢籠，只見炎武全身綁著鎖鏈被吊在半空，早已人事不省。
…………
半個時辰前，死囚牢中。
「兄弟們，為龍少爺舉杯！」
「乾杯！」
「龍少爺，您是實誠人！這頓酒肉，大家都念你的好！來呀，我們大家再敬龍少爺一碗！」說話的是老劉，就在剛才他還在意.淫著龍靈兒，此刻卻在為龍昊天叫好。
炎武被扣作人質，龍昊天先用牢房裡的鎖鏈將他吊在半空。這惡少的傷並未痊癒，這一下腦門充血，痛不欲生。繼而，龍昊天直接以他的名義「豪闊」了一把，非但是自己，整個死囚牢每一個牢房都讓人送上了好酒好肉。
「龍……龍昊天……」炎武原本就是個好酒之輩，此刻聞到酒香早已經忍耐不住。
龍昊天不理他，依舊自顧自地吃。
「龍……龍少爺……」
他改了個稱呼，語氣更加謙卑。龍昊天依然故我。
「龍……龍爺！」
炎武終於放下了最後的尊嚴。
「你說什麼？」龍昊天撂下酒碗，「大聲點！讓所有人都聽見！」
「龍……龍爺！」炎武大吼一聲，死囚牢立刻得到了片刻的安靜，不過馬上爆發出一陣鬨笑。
「哈哈哈哈！堂堂炎家二少爺，竟然管別人叫爺！痛快，痛快！二少爺，給我也叫一個，來！叫一聲張爺，來！叫啊！」
此地雖然名為「死囚牢」，不過真正被問斬的沒有幾個，很多犯人都是活活在獄中被折磨死。對於炎家，他們早已經深惡痛絕。此刻，眼見有這樣一個發泄的渠道又有誰會錯過？
炎武緊咬牙關，龍昊天冷冷一笑，把酒罈遞到炎武面前。撲鼻的酒香把炎武肚子里的酒蟲徹底激活，並開始吞噬他最後的一絲心理防線。
「要喝么？」龍昊天冷冷道。
「要！」炎武大叫，彷彿面前的不是酒，而是救命的靈丹妙藥。
「那你聾了么？別人讓你叫，你就叫啊！」
「我……」
「不叫？不叫我可喝了！」龍昊天說著就要把酒罈給撤走。
「我叫！我叫！張爺，張爺，張爺！——」
尊嚴？此刻就是個屁！
「誒！爺爺在此，爺爺在此，爺爺在此！——哈哈哈哈！」
先河一開，徹底一發而不可收拾。死囚牢犯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會兒各個自報家門。沒多久，炎武就把百家姓給記得滾瓜爛熟。當然，龍昊天的確給他嘗了點酒味，不過是自己含在嘴裡繼而噴在了他的臉上。
「龍昊天！」炎武咬牙切齒，「你等著！等我出去，我一定要你加倍償還！」
「炎武，也希望你記得一點！」龍昊天反唇相譏，「我離開之前，一定會先拉你做墊背！」
炎武一激靈，頓時不敢再說。畢竟在這方寸之地，龍昊天要自己的命太過容易。
龍昊天正與一眾囚犯吃著喝著，突然牢門大開，一股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所有的囚犯都被這力量給震懾，紛紛安靜了下來。
「煉星境第八重……」龍昊天以靈覺之力仔細辨認著，「氣息似乎很年輕，難道……他就是炎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