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你功名幾何

  第845章 你功名幾何


  「原來如此,不然我還當杜員外神機妙算,算到我今晚回來此。」凌相若大有深意道,「不過杜員外帶了這麼多人卻只在外面,不知在查看什麼?」


  「只是聽下面的人彙報遭了賊人,老朽不得不謹慎幾分。」杜員外話裡有話道,「夫人既然來了,不如一道進去看看?」


  凌相若不動聲色道:「這裡既然遭了賊人,我一介女流還是別輕易涉險了,不如就在這等杜員外的消息吧。」


  杜員外嘴角一僵,心說這廝還真能張口就來啊,乾笑道:「夫人說笑了,誰不知曉夫人在玄門中的鼎鼎大名?有夫人坐鎮,賊人肯定不敢放肆。」


  凌相若臉徹底黑了,她在玄門有什麼名聲以為她真的不知道嗎?這話是拐著彎罵她嗎?

  「既然杜員外如此抬舉,我若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凌相若免為其難道,「那便一道去看看吧。」


  杜員外眼中精光一閃:「請。」


  凌相若也不拖沓,當即邁開步伐往裡走去。


  在她走過去之後,杜員外等人立即轉身跟上,並將後方的路全部堵死,把凌相若圍在了裡面。


  凌相若恍若未覺,繼續心大如斗地往裡走去。


  這玉礦從外面看的確沒什麼異常,還能看到一些零碎的原石,大概是荒棄久了,表面已經長出了青苔。


  「這可都是好玉啊,夫人以為呢?」杜員外問道。


  「是么。」凌相若不置可否,「我倒是想起有一種黃泉玉,聚陰氣而生,養鬼卻不養人。人若戴久了反倒會命在旦夕,杜員外這玉怕是比黃泉玉還毒啊。」


  杜員外笑道:「夫人說笑了,玉怎麼會有毒呢?再者說了,只要夫人想要它無毒,它自然就無毒了。」


  凌相若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目光環視一圈,意味深長道:「看來杜員外是胸有成竹了,我若想它有毒,杜員外怕不是即刻便要毒死我了。」


  「夫人自然也可讓它無毒。」杜員外好整以暇道。


  「可上了你的賊船,我不覺得比被這玉毒死下場要好到哪裡去。」凌相若直言不諱道,「杜員外功成名就家財萬貫,卻為何要做這遺臭萬年甚至為後代招來無窮禍患的事呢?」


  杜員外眼皮都不抬一下:「夫人如此關心老朽,倒是叫老朽受寵若驚,只是老朽也有老朽的道理,就不便與夫人多言了。夫人莫不是以為老朽只有這點人么?不妨與夫人直言,今日你進了這裡,便只有兩條路可走了。一條是座上賓,一條是階下囚,夫人是聰明人,該知道怎麼選。」


  凌相若聞言,便問道:「既然如此,杜員外不妨為我解個惑。」


  「夫人是想知道老朽為何要找你合作開採玉礦吧?」杜員外早有所料。


  「杜員外可願告知?」凌相若承認道。


  杜員外慢悠悠地從袖中抽出兩份契約:「只要夫人簽了這契約,老朽知無不言。」


  凌相若挑了挑眉,心說這老頭設個埋伏還準備地這麼齊全,連契約都帶了,這不是浪催的么?

  但她還是接了過來,順便對杜員外的一個手下道:「火把舉過來點。」


  手下:「……」


  他往前走了兩步。


  凌相若就這火光將契約內容瀏覽一遍,嘿,還別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就這份契約來說,任誰也無法昧著良心說杜員外誠意不夠。


  凌相若心中更加篤定了「浪催」倆字,實在是太浪了。


  杜員外見狀,也不解釋,只道:「如何?夫人可願簽?」


  「倒也未嘗不可。」凌相若示意遞筆過來,又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杜員外功名幾何?」


  「老朽不才,只得了個秀才。」杜員外遞筆的動作一頓,雖然不解,但還是如實說道。


  「不曾考過舉人么?」凌相若接了筆,又問了一句。


  「老朽運道不佳,考了數次不第,便沒了心思。」杜員外面無表情道,畢竟任誰被戳了痛處都不會開心,「不過老朽雖然老眼昏花,但字還是認得的。」


  言下之意,凌相若也休想胡亂簽個字糊弄他。


  凌相若淡淡一笑:「隨口問問罷了,我還不至於如此天真。」


  說著,她爽快地在契約上籤了字。


  完后,她將筆還回去,問道:「現在可以說了么?」


  杜員外掃了一眼,見她真的簽了名,臉上笑意深了幾分。一邊收起其中一份契約塞回袖子,一邊道:「好說,好說。夫人既然如此想知道真相,便隨老朽往裡走吧。」


  凌相若再次挑了挑眉:「看來這礦中的確別有洞天。」


  杜員外但笑不語,只領著凌相若沿著礦道繼續往深處走去。


  前面被一堵石牆堵住了去路,卻見杜員外舉著火把上前摸了一通,摁下了機關后,一道石門便打開了。


  進入石門,穿過一條曲折的通道后,又上了一層台階,只聽一陣熱鬧的金屬撞擊之聲不絕於耳。


  凌相若心中一凜,已然有所猜測。


  「夫人請看。」杜員外抬手指去。


  凌相若順勢看去,果然看到了一片打造兵器的場景。


  這玉礦後面不僅藏著一座鐵礦,還設了一座兵器造作所。


  「這就是你與東瀛勾結之物?」凌相若眼神一厲。


  杜員外自得道:「數年前老朽在這裡發現了一座鐵礦,為了掩人耳目,特意請了數名東瀛大能移了一座玉礦過來。而後便順理成章將礦山收入了名下,這一招瞞天過海不可謂不妙啊。」


  「你找上我也是為了將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你們拉上賊船,待事發之後已然追悔莫及。」凌相若眼神驟冷,「果真是一條毒計。」


  「誒。」杜員外不贊同道,「未嘗不是一條青雲之路,夫人何必如此棄之如履呢?」


  凌相若嗤笑一聲:「也罷,如今說什麼也晚了。」


  杜員外想起那份契約,笑了:「你我聯手,便是如虎添翼,在這閩州地界還有誰能奈何我們?待東瀛入主中原之日,夫人與易太守也少不了滔天權勢。如今易家不過國公爵,日後少說也得是異姓王啊。」


  「杜員外還真會畫餅。」凌相若幽幽道。


  「非也,此事指日可待,又如何是畫餅充饑?夫人不妨拭目以待。」杜員外信心十足,「老朽送夫人出去吧。」


  對方如此識趣,杜員外自然改變了策略,變得客氣不少。原先準備的瓮中捉鱉之計也棄之不用。


  凌相若聞言便也沒了興緻再看,便轉身走了。


  一路沿著礦道返回,走出玉礦后,凌相若便直接發了信號:「全部拿下。」


  易玹就立即帶著暗衛和紅領巾殺了出來,將玉礦團團圍住。


  杜員外都傻眼了,剛不還相談甚歡么?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夫人忘了你我簽署的契約了么?」杜員外沉聲道,「夫人莫非想違約?玄門中人欠下因果的後果夫人可比老朽清楚。」


  「唉。」凌相若嘆了口氣,滿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難怪你一大把年紀了也考不中舉人,如此粗心大意,考試怕是沒少吃虧吧?」


  杜員外面色大變,這是他不可言說的痛,雖然知道粗心不對,也時刻告誡自己避免,可是到了考試的就跟發雞瘟似的,愣是看不出哪裡粗心了。


  相信大多學子都有這個毛病。


  聽了凌相若的話,杜員外自是立即意識到了不對,連忙抽出契約檢查。


  愣是看了五遍,才發現了異常——凌相若的「凌」字,她故意把中間那兩點給漏了。


  這尼瑪也忒缺德了,但凡她把旁邊兩點漏了,他也不至於發現不了!

  凌相若表示她又不是傻缺,漏旁邊那兩點,只要不瞎都看得出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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