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命懸一線間
第678章 命懸一線間
「該結束了。」楚宮遙面無表情地掠至二人身前。
凌相若連施兩道禁術，體內靈力空虛，卻還是將易玹護在身後，右手警惕地按住了宋神劍。同時心下焦急，距她燒毀袁崇術的符籙已經許久了，可還不見袁崇術趕到，再晚下去她和易玹都得交待在這裡了。
楚宮遙嗤笑一聲，隨即抬掌。
易玹摁著沁血的傷口的手忽然抓住凌相若往旁邊推去，楚宮遙這一掌便落在了他的胸口。
「玹兒！」凌相若猝不及防被推了出去，回頭時便看到了令她目眥欲裂的一幕。
易玹身體脫力倒飛了出去，身前劃出的猩紅弧線更是刺痛了凌相若的雙眼。
「快走。」易玹極力動了動唇，以口型催促。下一刻，他便砸在了牆上，又震出了一口血。隨即向前撲倒在了地上。
……
虛極殿，袁崇術忽然睜開雙眼遙望向了西方，下一刻他的身形便消失在了殿內。
一路施展縮地成寸之法，袁崇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定軍山下。
看著封閉的結界，袁崇術心下一凝，迅速掐指卜算一番，暗道不妙，隨即上前強行破開結界進入其中。
而與此同時，無情門眾人、暗衛隊長、燕國公及其所率軍隊也在找出去之法，正好與袁崇術撞了個對臉。
「國師？」燕國公驚訝道。
袁崇術微微頷首，卻是直接從他們身邊掠了過去。
燕國公眼神閃了閃，心說也不知懸影門動作夠不夠快，殺了易玹沒有。
無情門的忘川婆婆也遲疑了一瞬，隨即當機立斷改變了主意，帶上門人折返了回去。
之前寧可欠黃天教人情也要退出是因為朝廷這邊全無勝算，無情門不退便只有死路一條。她自問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十分仗義了，事後朝廷也怪罪不到無情門頭上。
但如今袁崇術來了，形勢就又不同了，她得補救補救才是。
燕國公卻沒那個心情，反而立即從袁崇術破開的結界出口離開了。
一出去，燕國公就以圍剿定軍山的名義下令將易玹部署的幾處緊要關隘的兵力撤回。
可誰料命令還沒發出去，跟著他一起出來的護衛中的一人便挾持住了他：「請國公謹言慎行。」
燕國公大駭，沒想到他防住了暗衛隊長，卻沒防住內鬼。
這「內鬼」自然是在燕國公離開時悄悄替換了一名他的心腹從而混在護衛中的狗子。
難怪暗衛隊長在凌相若面前誇狗子機靈，確實夠機靈的。
燕國公明著圍剿暗中放水的計劃只能宣告失敗，繼續由那些兵馬守在各處關隘不動。
卻說地下，凌相若看著易玹倒地不醒，頓時心痛如絞，戾氣橫生。而原本衰竭的靈力竟在戾氣的滋生下迅速恢復甚至還在不斷增長，只是這股靈力卻是充滿了惡意。
「啊！」凌相若怒喝一聲，赤紅的雙目令人膽寒。緊隨而來的便是自她體內爆發出的強大靈力波動，以席捲之勢湧向了楚宮遙。
楚宮遙第一次面色大變，堂堂大宗師巔峰的頂尖高手竟有一瞬生了退意。但也只是一閃而逝，隨即他便運轉全身內力對轟了過去。
「嗯？」楚宮遙再次變色，沒想到這次他竟沒能碾壓住這股靈力波動。
反而是對方的戾氣不斷滲入他的內力，漸漸侵蝕而來。
楚宮遙眼神一厲，當機立斷再次逼出一股內力轟了出去，隨後迅速借力飛退至人群之後。
凌相若在這股強烈的轟擊下倒退了兩步，神色卻更加癲狂，轉而看向了花下客。
花下客心中一凜，只覺被無限惡意包圍，寒毛都豎起來了。沒想到身為殺人如麻的刺客，他竟然也有被別人的惡意驚到的一天。
下一刻，宋神劍出鞘，凌相若揮劍劈下，凜冽的劍氣迅速劈向了花下客。
花下客將身法運轉到了極致，迅速閃身躲過這一劍。可他身後的人卻沒這麼幸運，被劍氣劈成了兩半。
凌相若身上的煞氣又重了一分。
「住手！」袁崇術驚駭無比，連忙掠至凌相若身後將靈力注入她的體內，為她化解戾氣。
凌相若眼前一黑，徹底脫力昏厥過去。
無情門的人趕到后見了這一幕，二話不說就加入戰局，支援朝廷這一方。忘川婆婆甚至親自對上了楚宮遙。
這邊，袁崇術草草鎮壓住凌相若體內的戾氣，轉而目光一掃，便看見了倒在牆下的易玹，忙一揮拂塵將易玹勾了過來。
「傷得這麼重。」袁崇術不禁皺眉，一番探查之後，才慶幸道，「幸好體質過人，內力特殊，否則真是回天乏術。」
倒是易玹那股介於內力和靈力之間的內力令袁崇術有些驚喜，不過轉念一想便猜到了緣由，怕是與凌相若雙修后產生了交融。
不過眼下卻是暫時無暇救治，袁崇術以一道靈力護住易玹心脈后，便緩緩起身，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強大的威壓，籠罩了四周。
眾人在這股威壓下不得不停下了打鬥，即便少數幾個能頂住威壓的也收手忌憚地看向袁崇術。
袁崇術當先質問楚宮遙：「我道為何懸影門如此放肆，原來是你出關了，怎麼，當貧道老了，拿不動刀了？」
「楚某也是拿錢辦事，無關私怨，還請國師理解一二。」楚宮遙淡淡道。
「哦？那不知貧道這顆腦袋值多少錢啊？」袁崇術聲音冷得掉渣，令絕大多數人都是心中一顫，後背生寒。
尤其馮池，他幾乎能感受到這股冷意一半是沖他來的。
「國師說笑了，普天之下誰能取國師的首級？」楚宮遙輕描淡寫道，「便是出再高的價，楚某也不會接的。」
「哼。」袁崇術不買他的賬，冷哼道，「如今你們傷了我臨邛宮的門人，還是貧道小師叔的關門弟子，這筆賬不能不算。」
聽到「小師叔」三個字，楚宮遙驀地想起了玉琅玕其人，不禁多了幾分忌憚。袁崇術長久以來的形象讓人形成了一個固有印象，那就是他處事奉公，不會因私怨而公報私仇。所以得罪他沒什麼可怕的。但玉琅玕就不同了，此人雖然輩分高，卻毫無長輩包袱，被全宗門寵得無法無天，蠻不講理。得罪了他，那就不是那麼容易善了的了。
但楚宮遙想不到的是，袁崇術辭去天師盟盟主之位后就放飛自我了，也成了偏心霸道的主。
「今日若是不給貧道一個說法，貧道便送你們懸影門去祭天。」袁崇術冷冷道。
楚宮遙噎了一下：「國師口氣未免太大了，楚某敬你一聲國師，可不代表怕了你。且國師若當真屠戮懸影門滿門，不怕遭人詬病么？」
他自然能應付得了袁崇術，可懸影門其他門人哪怕是花下客對上袁崇術也只有死路一條，他不得不為門人考慮一二，故而才不顧顏面施了這道激將法。畢竟這話說出口等於是示敵以弱——但凡有點辦法，都不會用敵人的臉面去激將。唯有打不過才會用這招。
「有仇報仇，難道不是江湖規矩？」袁崇術理所當然道。
楚宮遙錯愕了一瞬，完全不敢相信這是袁崇術會說的話。這是中邪了還是被人奪舍了？
錯愕之餘，他臉色一沉：「那你待如何？難不成要本座為兩個螻蟻償命不成？」
「那要看你們懸影門的誠意。」袁崇術淡淡道。
誠意不夠，那就拿命來湊吧。
楚宮遙這樣的頂尖高手幾十年沒有受過這種屈辱了，心中惱怒可想而知。但為了懸影門，到底忍下了：「他們療傷所需藥材皆由懸影門承擔，若懸影門沒有，便用銀子抵。這就是本座的誠意，也是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