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硃砂有蹊蹺
第660章 硃砂有蹊蹺
隨著最後一道工序完成,凌相若斂息收功,然後等待了幾個呼吸的工夫之後,便打開丹爐出丹。
這一刻,所有圍觀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看去,期待凌相若的成品。
凌相若抬手一抓,丹藥便被靈力牽引飛上了她的掌心。
煉丹堂堂主當先掠了出去,來到她跟前檢驗品質。
「竟是上上品質!」煉丹堂堂主仔細品鑒一番后,驚呼道。
雖然不是極品丹,但以凌相若的年紀能煉製出上上品質的高階丹藥,實屬天才。
一群天師爭先恐後地圍了上去,驚呼不斷。先前不看好凌相若的也都紛紛收回前言,心情是既驚嘆又嫉妒,十分複雜。
這麼好的苗子怎麼就沒被他們發現呢?
皇帝也露出驚艷之色:「沒想到世子妃的煉丹造詣也這麼高,假以時日,極品丹豈非也手到擒來?如此人才,朕甚是心喜啊。」
袁崇術聞言,只轉頭看了皇帝一眼,微微頷首后便移開了目光,神情並無波動。
皇帝見他不搭茬,便也斂了神情,繼續觀看。
天慶觀主被冷落在一旁,心神不禁晃了一晃,再回神時發現自己打錯了一道手訣,丹藥的藥力流失了不少,怕是即便煉成了品質也會打折扣。天慶觀主頓時又氣又急,連忙不斷掐訣挽回損失。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天慶觀主終於也成丹了。他抬袖抹了一把汗,連忙也打開丹爐收取丹藥。
另一邊,眾人圍觀過凌相若的丹藥之後也散了,此時天慶觀主出丹,煉丹堂堂主便立即過來檢驗。
「道友今日莫不是狀態不好?怎麼只堪堪煉出了上品?」煉丹堂堂主皺眉不解道。
以天慶觀主的年紀,只煉出了上品偏下的丹藥實在說不過去。
天慶觀主面色難看,兼之還有些心虛。這叫他怎麼說?因為對手煉製出了上上丹藥心中嫉妒一不小心就出了差錯?
好說不好聽啊!
他也是要臉的。
煉丹堂堂主見他臉色難看,便也沒再多問。只是將丹藥又交給其他人品鑒一番,大家共同見證,免得有人說他偏頗。
於是在所有人都得出結論之後,執事堂堂主便當眾宣布第一場比試凌相若勝。
天慶觀主神色陰沉,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認下這個結果。
但他要想贏了今天的比試,後面兩場就只許勝不許敗了。
兩人煉丹消耗了不少修為,中場休息半個時辰,恢復靈力。
隨後,執事堂堂主宣佈道:「第二場比試符籙,雙方需現場畫符,隨後斗符,以決勝負。」
執事們搬來兩張桌子,上面各自擺了符紙、硃砂和筆。
凌相若和天慶觀主各自走到桌子後站定,隨即提筆畫符。
凌相若二話不說就先畫了一張撒豆成兵符拋了出去,這一次只化作了一道化身,修為無限接近於她。化身一現,便直接出手攻擊天慶觀主。
天慶觀主符籙也剛畫完,見攻擊襲來,立即將手中的符籙拋了出去。卻是一張爆炎符,拋出的剎那便直接爆炸,頓時火光四射,如火山噴發岩漿飛濺。
磅礴而熾熱的力量直面迎上化身,而化身的一擊威力同樣非同小可。兩相對撞,爆發出的波盪十分震撼。其光芒更是刺眼無比,頃刻綻放萬丈。
化身力量耗盡,變回了一張毫無靈力的廢符,在熔爐一般的火焰中心化為灰燼。同樣的,天慶觀主的爆炎符也隨之湮滅。
但凌相若的畫符速度極快,在這剎那的工夫又畫了五雷符拋了出去,交錯縱橫的雷電朝著天慶觀主轟了下去。
天慶觀主當機立斷畫了護身符戴上,只見他身外出現一道無形屏障,將雷電都隔絕了開來。
凌相若眼睛一眯,心想既然從上面轟不開你的烏龜殼,那就從下面來。
於是她又畫了一張玄冰符拋了出去,符籙當空飄動,卻沒立即生效,而是在落地的剎那瞬間蔓延出一片冰層。
冰封的地面上,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了凌厲尖銳的冰刺,美麗而又致命。
天慶觀主雙目一縮,心知一旦冰刺蔓延到腳下,他非得被刺成刺蝟不可。於是他迅速畫了一張土盾符拋了出去,再冰層前面築起了一道土牆,順利將冰層隔斷。
二人你來我往,試煉場中轟鳴不斷,強大的力量爆發又消失,消失又爆發,起起伏伏,難分伯仲。
隨著時間的推移,硃砂不斷消耗,此時已經少了一半了。
但二人的鬥法卻正激烈,毫無結束的徵兆。
天慶觀主額頭隱隱沁出汗珠,可見對面的凌相若卻依舊遊刃有餘,不禁有些懷疑人生。她的靈力怎麼會如此渾厚?畫符速度也快的令他十分有緊迫感。雖然勝負未見分曉,但天慶觀主已然明白,最終被耗輸的大概率是他。
真是不甘心,一個乳臭未乾的女娃靈力竟然比他幾十年的修為還要渾厚!
不過……天慶觀主不知想到什麼,心中哼笑一聲,隨即再次拋出一張神兵符。只見刀兵突現,向著凌相若砍去。
凌相若見狀,也拋了一道神兵符出去,與他短兵相接。
誰料天慶觀主的神兵符所化的刀兵竟是砍斷了凌相若的,在她的神兵符消散之後,依舊趨勢不減向她砍去。
凌相若雙目一縮,當即飛身躲開。同時不忘伸手捲走桌上的符紙和硃砂。
下一刻,桌子應聲而碎。
至此,比斗戛然而止。場中寂靜無聲。
「看來凌小友還是年紀太輕,靈力不如天慶觀主渾厚,斗至此時,已然不支。故而畫出的符籙才會威力不濟,落於下風。」符籙堂堂主惋惜道。
站在他身後的謝無憂目光隱晦地瞥了凌相若一眼,迅速壓下了上揚的嘴角。
在看過凌相若煉丹和畫符之後,他心中是無比嫉妒的。而凌相若又罩著寧無涯,謝無憂自然敵視於她。
隨著符籙堂堂主話音落下,眾人也都反應過來,勝負已經分曉了。
執事堂堂主便朗聲道:「第二場比試天慶觀主……」
「慢!」凌相若卻突然出聲打斷了他。
眾人目光一凝,全都看向她。
執事堂堂主道:「你有異議?」
「正是。」凌相若點頭。
「我等都是見證人,這第二場你技不如人,莫非要反口耍賴?」煉丹堂堂主不急不緩地問道,「年輕氣盛是好事,但也要學會謙虛。你看第一場天慶觀主可曾反悔?」
其他人也勸只是敗了一場算不得什麼,這不是還有第三場么?年輕人還是要拿得起放得下才是。
「多謝各位好意,只是此事蹊蹺,我想問個清楚而已。」凌相若從容不迫道。
「眾目睽睽之下,你的符籙為天慶觀主所破,這有何蹊蹺?」符籙堂堂主莫名其妙道。
皇帝看了一會,這才開口道:「既然世子妃說有蹊蹺,那就說來聽聽吧,到底有何蹊蹺。」
「是。」凌相若拱手行了一禮,然後將剩了一半的硃砂呈上,「聖人請看,這蹊蹺正是出在硃砂之上。」
話音剛落,便有幾人面色變了。
皇帝神色一凝,隨即看向袁崇術:「國師,你來看看。」
「好。」袁崇術伸手接過硃砂查看一番,下一刻果然眉頭一皺,「這硃砂是誰準備的?出來。」
一名執事心中一驚,提心弔膽地走上前:「國師,是弟子準備的。」
「只有你經手?」袁崇術眼神凌厲地看著他。
「這,這……」執事驚惶無措,「弟子只是從庫房取出,其餘一概不知啊。」
皇帝好奇道:「國師,這硃砂到底有何問題?」
「這裡面被人摻了幻砂。」袁崇術沉聲道。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也有人悄悄捏了把汗。
「幻砂與硃砂外形無異,但幻砂除卻致幻之外,便只有削減靈力的作用,這也就是為何小師妹的符籙會威力大減的原因。」袁崇術解釋道。
皇帝面色一沉:「天慶觀主,這是怎麼回事?」
天慶觀主慌忙道:「聖人明鑒,這貧道也不知啊。」
「你是世子妃的對手,她的硃砂出了問題,你跟朕說你不知?」皇帝冷冷道,「你當朕是傻子么?」
天慶觀主心頭一顫,卻依舊不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