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胡塗小少年

  第620章 胡塗小少年


  越王挑眉道:「你這話說的就不誠了,越王城難道離華亭縣很遠嗎?」


  凌相若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覺得殿下日理萬機,哪有工夫去聽這些坊間傳聞?」


  越王:「……」


  半晌,他嘆了口氣:「罷了,孤說不過你。」


  與此同時,相聲開始了。


  節目一場接一場,很快就到了大軸《扒馬褂》。


  這段相聲一共三個人表演,角色分別是逗哏、捧哏和膩縫。郭山人功夫最深,演的是膩縫的角色,也叫幫閑,貪小便宜巧舌如簧;朱益之則是逗哏,財大氣粗信口開河;剩下一個是郭山人的四徒弟負責捧哏,耿直不阿追根究底。


  站位從左往右依次是郭山人、四徒弟和朱益之。


  先是一段自我介紹,然後郭山人就開始一臉顯擺地晃悠來晃悠去。


  「不是,你顯擺什麼啊?」四徒弟不解道。


  「看見沒?」郭山人指了指身上。


  「你這穿的什麼啊?」四徒弟更疑惑了。


  「這叫馬褂,穿著騎馬特方便,沒見過吧?」郭山人得瑟道。


  台下觀眾聽了也眼前一亮,馬褂這玩意他們雖然沒見過,但經郭山人這麼一解釋,還真頓時有了興趣。


  凌相若看著他們的表情,露出了深藏功與名的微笑——看來這波廣告穩了。事後賣馬褂又能賺一筆。


  台上,四徒弟搖搖頭:「咱這演出也不騎馬啊,你穿它幹嗎?」


  「我樂意!」郭山人鼻孔朝天,「你管得著么?」


  四徒弟:「嘿,我……」


  「行了,行了,這還演出呢,你管他穿什麼。」朱益之勸道。


  四徒弟這才消停。


  然後就聽郭山人又出幺蛾子道:「咱們總是說相聲也沒什麼意思,要不今天來點新鮮的吧?」


  四徒弟和朱益之俱是一愣,然後順著往下說:「哎,怎麼個新鮮?」


  「正好前面是段歌舞,那咱也唱一段怎麼樣?」郭山人提議道。


  朱益之附和道:「那敢情好啊!」


  四徒弟皺了下眉,拆台道:「好什麼好,好什麼好?」


  「怎麼了?」倆人異口同聲。


  四徒弟指了指郭山人,恨鐵不成鋼:「他不會唱!」


  朱益之錯愕道:「嗐,不會唱說這麼熱鬧?」


  「誰不會唱?誰不會唱?」郭山人不樂意了,當時就懟了回去,拽道,「我唱一句,你倆就接不上來!」


  「好好好,你來。」四徒弟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結果郭山人連唱三段都被他倆同時接了上來,完了四徒弟還攤著手埋汰他一句:「這有什麼難的?還接、不、上、來!德行!」


  朱益之跟著笑。


  郭山人氣得一拍桌子:「你,你們欺人太甚!我,我不幹了!我走!」


  四徒弟還沒反應過來,朱益之繞過他沖了過去把郭山人拽了過來:「不許走!」


  「憑什麼不讓走?」郭山人怒道。


  然後倆人就在台上打了起來,而且滿地打滾。


  觀眾們都看傻了:「這怎麼還帶打架的?」


  凌相若忙抬手壓了壓:「節目需要節目需要,都坐下。」


  「哦——」觀眾們鬆了口氣,坐了回去。不過注意力卻是全部投入進去了。


  台上,四徒弟手忙腳亂地拉開他倆,指著朱益之教訓道:「他要走,你讓他走就是了,打人像話嗎?」


  「不許走!」朱益之一邊大喘氣一邊焦急道。


  四徒弟不解了:「你又不是他爹,管人家的呢?」


  「這叫什麼話?」郭山人不樂意道。


  「要走可以!」朱益之緩過來了,「馬褂留下!」


  郭山人忙攥緊了馬褂一臉警惕:「憑什麼?」


  「是啊,憑什麼啊?」四徒弟也問道。


  「那是我的!」朱益之氣急道。


  四徒弟一愣,隨即恍然道:「你的啊?嗐!」


  隨即拽拽郭山人,「那還給人家吧。」


  「還給他他弄髒了怎麼辦?」郭山人不樂意。


  「人家的東西就是弄破了也跟你沒關係,還給人家。」四徒弟催促道。


  「我,我這是跟她媳婦借的!」郭山人禿嚕道。


  朱益之又想打人了:「嘿,你跟我媳婦什麼時候有一腿了!」


  四徒弟也道:「你這也不像話,跟人媳婦借得著嗎?」


  「我不白借!」郭山人強調道。


  「你給我錢了?」朱益之噴回去。


  「比給錢還好呢!」郭山人得瑟道。


  四徒弟就好奇了:「怎麼比給錢還好?」


  「他呀,平時說話著仨不著倆,雲山霧罩的,他媳婦就說了,讓我在外面幫他兜著點,圓圓謊。哎——」郭山人得意道。


  「我說話雲山霧罩?我這麼大學問的人,說話能沒有根據?」朱益之急了,拽著四徒弟道,「我跟你說,這純屬污衊,那是因為我學問太大了,他們都聽不懂!」


  「是嗎?那我得跟您聊聊。」四徒弟連忙敬仰了幾分。


  「那我就給你說說你沒聽過的。」朱益之談興上來了,攔都攔不住,「我母親你知道吧?她啊年輕的時候喜歡賭博,唉,結果被砍了倆大拇哥。為了遮掩呢,她就每個手指頭都戴了一枚戒指,這樣別人就看不出來了。」


  「哦——戴了八個戒指?」四徒弟反應過來道。


  「不——十個戒指!」朱益之強調道。


  四徒弟不信:「這不砍了倆么?」


  「你不信?不信問他去啊。」朱益之指了指郭山人。


  四徒弟照做:「嗐,嗐,別晃悠了,問你個事。說啊,有一個人,砍了倆大拇哥,每個手指頭還戴十個戒指。」


  「你瘋了?」郭山人打斷道,「喝尿迷了心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俏皮話,惹得觀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越王抬手掩了掩:「還真是歪理。」


  「理不歪笑不來嘛。」凌相若解釋道。


  與此同時,四徒弟往後指了指:「這叫什麼話?這是他說的。」


  「哦!他說的啊?」郭山人激動道。


  「沒有?」


  「有——」郭山人拖長了音。


  一通前言不搭后語地胡扯后,郭山人自己都急得語無倫次滿頭大汗了,結果柳暗花明又一村,還真讓他給編上來了:「他母親是六指!哎嗨,倆手都是六指!所以砍了倆還剩十個手指頭。」


  四徒弟都替他鬆了口氣:「嗐,六指啊。還真讓他說上來了。」


  觀眾們緊張的心情在恍然大悟之後也跟著放鬆下來,隨即大笑喝彩:「好!」


  ……


  一名滿臉迷糊的清秀少年暈頭轉向地走著,嘴裡還嘀咕:「小野豬說華亭縣是人族最有趣的地方,可怎麼連個人都瞧不見啊?那不跟百獸山一樣嘛!」


  可不是沒什麼人么?人都去曲水小區看節目吃美食去了。


  別看少年人挺迷糊,他名字還叫胡塗呢。


  胡塗又憑直覺走了一大段路,終於看見個老爺爺在燒秸稈,忙上前問道:「老爺爺,為什麼這裡人這麼少啊?」


  老爺爺笑道:「你是外地人吧?鄉親們都去參加金秋美食節了,你沒聽說嗎?」


  胡塗迷糊道:「什麼金秋美食節啊?有好吃的嗎?」


  「那肯定的,不然能叫美食節么?」老爺爺理所當然道。


  「那您為什麼不去吃啊?」胡塗不解道。


  「唉,我老咯,牙齒都沒了,就不去花這個冤枉錢了。」老爺爺遺憾道。


  「還花錢啊?」胡塗小臉都皺了起來。


  老爺爺聽樂了:「怎麼能不花錢呢?還能叫你吃白食啊?」


  「哦。」胡塗覺得有道理,點點頭,「謝謝老爺爺,您能告訴我美食節在哪嗎?」


  「喏,你到前邊公交車亭等一會,就會有去曲水小區的公交馬車過來,你坐車過去。」老爺爺指點道,順便提醒道,「坐車也要給錢,你帶錢了嗎?」


  胡塗點點頭:「我有錢,謝謝老爺爺,那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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