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相國寺易主
第523章 相國寺易主
她不動聲色地收起撒豆成兵符,而後將三名暗衛召來囑咐一番,便去了對面禪房接牟狸奴。
「我來接狸奴。」凌相若開門見山,「該給他授課了。」
大乘眼神一閃:「難得出來做客,何必急於一時?不如叫他多玩兩天。」
等他徹底給牟狸奴種下佛心,看凌相若怎麼辦!
「張弛需有度,豈可一味放縱?」凌相若拒絕道,隨後看向牟狸奴,「還不過來?」
牟狸奴倒是想動,可是他動不了,只能一臉哭相地看著凌相若。
凌相若嘴角一抽,繞過大乘上前將他提了起來,解了他身上的禁錮。
牟狸奴頓時如獲新生,甚至克制了本能的害怕,死死扒著凌相若不撒手。
凌相若把他提溜回了禪房:「都跟禪師學了些什麼?」
說起這個,牟狸奴就想哭:「我就覺得滿腦子都是驢叫,太可怕了。」
凌相若哭笑不得,拍了他腦門一下:「人真正的大德高僧念經給你聽,你還嫌棄上了。」
牟狸奴撇撇嘴:「不就是個喝酒吃肉的花和尚么?還假惺惺地讓我不要犯口業,他倒是犯殺戒嘞。」
「噗。」凌相若忍不住失笑出聲,隨即忙轉為嚴肅道,「你也收斂性子,休要肆意妄為。不然我就將你送給他當徒弟。」
牟狸奴大驚失色,惶恐道:「不不不,不行!」
凌相若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沖三名暗衛使了個眼色。
三名暗衛頓時奮力破頂而出,並將一堆碎屑全部清理向外,隨後凌相若便提著牟狸奴也衝出了屋頂。
外面易玹等人見狀,立即不再隱藏,紛紛飛身而出前去接應凌相若。
大乘反應不可謂不快,在聽到動靜的下一刻便緊隨其後追了上來。可迎面襲來的是易玹的掌風,內力磅礴,來勢洶洶。
大乘不得不全力應對,與他拼了一掌,下一刻便被一股巨力轟退了出去。
易玹也不糾纏,而是轉身回防,繼續轟退圍攻上來的僧人們,掩護凌相若撤出寒山寺。
一路且戰且退,終於來到寺外與等候在此的紅領巾們會和。
大乘率領僧人們追擊而來,見到對方竟還有如此眾多的黨羽接應,頓時明白時機已逝,懊悔不已。
凌相若還刺激他一句:「多謝禪師款待,改日有空一定要來寒舍做客。」
大乘氣得險些吐血。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易玹和凌相若一行人已經火速退去,先到相國寺與玉琅玕他們會和,然後馬不停蹄往凌家村趕。
大乘垂頭喪氣地去見大通。
大通滿臉懵逼:「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快被他找到地方?」
大乘一路上也在絞盡腦汁地回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直至此時方靈光乍現,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是那隻麻雀!真是好狡詐的女子!」
「怎麼回事?」大通追根問底道。
大乘懊惱地將緣由解釋一遍。
大通聽了久久不能言語,而後才喟然一嘆:「若連你信手打下麻雀也在她的算計當中,此女心思未免太可怕了些。」
大乘滿臉羞愧。
「罷了,先回京吧。」大通也有些灰心喪氣,輕易不敢再動手了。畢竟事不過三,這一次更是將易玹得罪狠了,若還有下次,誰知道易家那群瘋子會做出什麼來?
另一邊,易玹一行行至半途,中途加入紅領巾的大齊道門弟子便與他們分別了。畢竟曲阿山上還有善後的事,以及最後一天的通明大會還繼不繼續都要商議。
隨後,眾人火速趕回凌家村。正碰上圍攻莊子的賊人。
好在有陶敬亭等人坐鎮,將莊子守得水泄不通,叫他們無可奈何。
只是養生館的生意卻被耽誤了,不僅客人們無法往來,外賣業務也不得不中斷。
凌相若一想到損失的收益,心就在滴血,對這群賊人的怒意更甚,當即下令紅領巾小隊一擁而上,直接來個亂棍打死。
圍攻莊子的賊人沒防備對方援兵來得這麼快,被打了個猝不及防。見紅領巾人多勢眾,當即見風使舵,迅速逃遁。
很是流氓。
不過還是被凌相若逮住了一些人,問出了果然是無憂長生堂又在作妖。只是他們此次行動的目的卻問不出來,不是級別太低沒許可權知道,就是即便有權知道也被下禁制觸之則死。
「真是多事之秋。」凌相若嘀咕一聲,轉而看向易玹,「你去告個狀吧。」
這是她的老本行了,幹起來十分順手。
易玹點點頭贊同道:「確實不可姑息。」
不過關於曲阿山那一戰,他隻言片語也不提,只說相國寺和尚不講究,屢次劫掠他的愛妻,請陛下一定要為他做主。至於前者,道門不可能忍氣吞聲,自會到皇帝面前告一狀,就無需他越俎代庖了。
寫完奏章之後,易玹便命人火速送去了京城。走安國公府的路子,可直接呈交御前。
然後皇帝陛下就看到了易玹寫的這本堪稱「字字泣血」的奏章,甚至腦中都有畫面了——易玹聲淚俱下地伏案書寫。
「唉。」皇帝輕嘆一聲,將奏章合上丟到一邊。
沈君邈十分默契地伸手接住,歸置整齊。
「這個小滾刀肉是給朕出難題啊。」皇帝感慨道。
「還不是仗著陛下寵他么?」沈君邈隨口道。
皇帝起身伸了個懶腰:「可不是么,這小子跟他老子一個狗脾氣,犯起混來誰都拉不住,可朕就是稀罕他。」
「易世子倒也不曾辜負陛下這份寵信。」沈君邈最懂皇帝心思,將他哄得舒舒服服的。
不過君心難測,上一刻還喜笑顏開的皇帝,下一刻就下令道:「傳相國寺方丈大智,般若院首座大通覲見。」
大智和大通接到旨意,心中一凜,俱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憂慮。但旨意已下,自然耽擱不得,兩人換上正式袈裟匆匆入宮。
「貧僧拜見聖人。」兩人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皇帝卻不叫起,殿內安靜地針落可聞,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他們頭頂,叫他們忐忑不已。
就在二人揣測帝意之時,皇帝開口了,漫不經心似的說道:「第一次你們派大乘出京時,朕權當看不見;第二次大通、大乘領著大批僧人趁火打劫,朕也沒說什麼;但這次朕把你們叫進宮來,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皇帝雖然推崇道門,但也不可能任由道門獨大失去制衡,故而才會對相國寺的一些行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次卻是過分了,道門抵禦外敵險些傾覆,他們卻在背後埋伏人家,雖說沒採取別的行動,只是擄走了凌相若。可劫持勛貴和命官之妻,往輕了說是藐視安國公府,往重了說不就是打朝廷的臉么?
「貧僧知錯。」大智和大通冷汗淋漓,連忙認錯。
皇帝冷冷道:「既然爾等欽慕道門,那便脫了僧衣,去天師盟看門思過吧。」
「聖人!」兩人錯愕無比,不敢置通道。
「嗯?」沈君邈跨前一步,強大的威壓席捲開來,從四面八方向他們擠壓而去。
兩人一驚,不禁默默低頭認罰,將胸中苦澀咽下。
沈君邈是服侍過兩任帝王的老人了,更是大內第一高手,也是武林屈指可數的大宗師之一,實力在他二人之上。
更別說宮裡還住著一個袁崇術,就算他倆豁出去聯手對付沈君邈,不消幾息的工夫袁崇術就能趕來。屆時一名大宗師和一名十品天師聯手,哪有他們的活路?
大智和大通分別被削了相國寺方丈和首座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倒是狠狠震懾了佛門一番。
而方丈之位則被皇帝賜給了低調的大方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