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欲將計就計

  第447章 欲將計就計


  想到這裡,江族長驚出一身冷汗,縱然再不甘心,也只得咬牙同意了:「那就依大人所言吧。」


  「江氏不愧為萬民表率。」易玹稱讚道,「下官回頭便命人為江氏修一座功德牌坊。」


  江族長神色一動,忙拱手道:「大人謬讚了。」


  不管怎麼說,得個好名聲似乎也不虧。


  「今日就由下官做東,宴請幾位,還望江族長賞光。」易玹提議道。


  江族長自是忙不迭應承。


  易玹在養生館請了他們一頓,不出意外的,江氏眾人都對養生館的葯膳讚不絕口,甚至頗為留戀不舍。


  看來又一波潛在顧客被發展了出來。


  吃過了午飯,易玹讓江氏眾人先回江坑,並表示很快就會派人去衡量每戶房屋的價值。


  他們走後,易玹道:「我先回縣衙。」


  「嗯。」凌相若側頭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笑道,「距離你娶我還有不到二十天。」


  易玹聞言,也露出一絲笑意:「嗯。」


  「駕。」易安驅趕馬車過來,「主子,走嗎?」


  凌相若、易玹:「……」


  「那我走了。」易玹打個招呼,轉身準備上車。


  凌相若眯了眯眼,瞥了易安一眼,要不是這貨,剛才她就親上去了。


  易安打了個哆嗦,忙不迭揮動馬鞭駕車走了。


  凌相若轉個身去找張氏她們了,原本張二姨和張小姨被分到了縫一些「周邊」布偶的活計,但凌相若和易玹的婚事開始籌備后,她們就和張氏一起幫凌相若綉嫁衣了。畢竟指望凌相若自己做,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


  凌相若進來就往她們這邊湊,眼睛盯在嫁衣上沒挪窩。


  「別看了,這才哪到哪,有什麼好看的?等你出嫁之前肯定綉完,讓你漂漂亮亮地嫁出去。」張氏好笑道。


  「娘和二姨、小姨的手藝真是好,這嫁衣綉完一定很漂亮。」凌相若喜滋滋道。


  張氏見她要伸手,忙攔下她,把她往外趕:「你別來搗亂,該忙什麼忙什麼去,不忙就出去玩。這要是錯了一針,那就得重頭縫了。」


  凌相若一步三回頭地被趕了出去,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恨嫁的崽。


  易玹回去之後就又陷入了忙碌之中,可凌相若也沒得閑,因為謝鴻和陸瑁這老哥倆又來了。


  謝鴻她就不說了,可陸瑁不是揚州別駕嗎?刺史的左膀右臂這麼閑的嗎?三天兩頭來「大保健」?

  「兩位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凌相若寒暄道,又看向陸瑁調侃道,「陸二爺今日提前下衙休沐?」


  陸瑁渾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是閑人一個,揚州別駕聽著好聽,就是混口飯吃,基本沒我什麼活。不過這回你說錯了,我來此可是公辦。」


  凌相若一怔,臉上笑意漸漸消失,轉為凝重:「可是出了什麼事?莫非是與無憂長生堂有關?」


  陸瑁也收斂了笑意,目光四下環顧一圈。凌相若見狀,道:「庄中陣法為我所控,只要我想,外面聽不見我們的對話。」


  「嗯。」陸瑁微微頷首放下心來,目光移動間正好與謝鴻對視一剎,謝鴻沖他點點頭,陸瑁會意,「既然如此,便由我一併說了吧。正如凌莊主所料,無憂長生堂派人來接觸我們二人了,不過都被我們暫時借口搪塞了過去。」


  凌相若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沉思道:「這麼說朝中的麻煩他們已經解決了?」


  「這正是我要與你說的另一件事,也是使君派我來的目的。」陸瑁道,「原本關於無憂長生堂一事首相與次相一直爭執不下,聖人便暫時壓下了此事,等花府主回京復命。而花府主回京后,便又呈上了一份無憂長生堂的罪證。此時聖人已經偏向首相,欲要發作此邪教。誰料次相忽將矛頭轉向花府主,參她玩忽職守、越俎代庖。」


  凌相若心中一突:「好一招圍魏救趙。」


  「誰說不是呢?」陸瑁嘆道,「花府主奉命出京是為協助易縣令破案並剿滅黃天教而來,她卻在結案之後遲遲不歸,還參與了無憂長生堂之事,這便落人口實了。聖人為保花府主,也只得繼續含糊其辭。」


  花翎是皇帝是心腹大將,皇帝當然捨不得她當炮灰。


  但這還沒完,只聽陸瑁繼續道:「就在這膠著之時,昭慧長公主莫名摻了一腳,不僅為無憂長生堂說情,還將其總壇主引薦給了聖人。這昭慧長公主雖是庶出,卻是聖人最寵的幺妹,她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於是無憂長生堂之事便不了了之了。」


  「這總壇主又是什麼人?」凌相若問道。


  陸瑁搖搖頭:「關於他的資料甚少,只知姓馮,單名一個池字。據說此人道法精湛,不在國師之下,也不知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京城恐怕就熱鬧了。」凌相若調侃道。


  誰料陸瑁搖了搖頭:「那馮真人得了聖人嘉獎之後,反倒拒絕了加官進爵,只願當個鄉野布衣,經營無憂長生堂,於是又出京去了。」


  凌相若微訝,依皇帝對道門的推崇,此人又有真才實學,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可他竟然拒絕了,要麼是他本身野心極大,要麼是他對背後的人忠心不二。


  「多謝兩位特地趕來相告,這個人情我記下了。」凌相若拱手道謝,「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望兩位海涵。」


  「凌莊主太客氣了,此事你我本就是同一陣營,自當勠力同心。」陸瑁笑道,「有什麼用得著我們二人的地方,凌莊主但說無妨。」


  「無憂長生堂無非是為了揚州的鹽引引窩,我們索性將計就計。」凌相若滿眼算計道,「這一回我要讓他們血本無歸。」


  陸瑁和謝鴻面面相覷,有些搞不懂凌相若的操作了:「如何將計就計?若與他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萬一牽扯進謀反之中,那可是要滅門的。」


  兩人手中掌管著那麼龐大的產業,自然不是膽小畏縮之人,可也沒膽大到敢「涉反」啊。


  「這怎麼能是參與謀反呢?這是捨身忘已,憂國憂民。」凌相若嘴角微微勾起,「在所有人都被迷惑的情況下,只有我們在與反賊虛與委蛇不懈鬥爭。」


  陸瑁、謝鴻:「……」說真的,我們差一點點就信了。


  但二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來跟凌相若知會一聲,也是看在過往的交情以及相互的利益上,可要他們冒險,那得拿出更多的籌碼來。


  凌相若對這一點也心知肚明,便也不與他們藏著掖著,直接將計劃道出:「我想請你們準備好一部分引窩,先由我在上面設下追蹤禁制,日後便可準確鎖定其貨物。」


  「你要劫貨?」兩人一驚,沒想到凌相若的胃口是真的大啊。


  每一份引窩都對應相應分量的食鹽,且是出售食鹽的官方憑證,若無引窩便是走私。所以不用擔心他們會將引窩和鹽分開存放。故而找到引窩,就等於找到了鹽。


  「但如此一來,陸家和謝家便徹底與其撕破了臉。」陸瑁慎重道,「他們那個總壇主既然傳言於國師不相上下,想來是有真本事的,就算不及國師,也不會差多遠。」


  而國師恰恰是陸家和謝家都得罪不起的人。


  「所得食鹽我半分不取,全由陸家和謝家平分。」凌相若直接重磅出擊道。


  這一記重拳彷彿生生砸在兩人心頭,令他們同時心中一顫,狠狠動搖了起來。


  財帛動人心,只要有利可圖,尤其是暴利,商人就敢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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