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何以結恩情

  第418章 何以結恩情


  凌澤生頭疼欲裂地醒來,神情是茫然的。


  他撐起一些上身,晃了晃腦袋,睜眼看去,只見花翎只穿了中衣坐在床的另一邊,十分慵懶地靠在床桿上,眼角噙著淡淡的笑。


  這麼說吧,她現在這狀態要是有一根事後煙就更完美了。


  凌澤生瞬間失聲,看著花翎張了張嘴卻半晌說不出話來,又猛然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子下面儼然是一片光溜溜的畫面!

  「我,我……」凌澤生欲哭無淚,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竟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真是該死。」


  他怕不是喝了假酒了吧?

  假酒害人啊!

  花翎見他急得都要哭了,忙起身靠近,安撫道:「別急嘛,之前你我都喝的有點多,情不自禁之下享魚水之歡,也是人之常情,你不必憂心自責。」


  「無媒無聘,我卻污了花府主清白,我真是個卑鄙小人。」凌澤生愧疚難當,根本聽不進去。


  「哦?那你打算如何善後?」花翎話鋒一轉,問道。


  凌澤生聞言一怔,情緒也漸漸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認真道:「花府主放心,我絕不做始亂終棄之人,只,只是我身無長物,怕委屈了花府主……」


  花翎不耐道:「好男兒志在四方,因一時之窮困便瞻前顧後像什麼樣子?再說了,難道我花家還缺那點銀子不成?還是說,你覺得本府主仗勢欺人,讓你很沒面子?」


  「不不不……」凌澤生急忙否認,「花府主輕雲蔽月、流風回雪一般的人物,我也不知是撞了什麼大運,竟,竟……」


  「竟什麼?」花翎挑了挑眉。


  凌澤生臉色紅得彷彿能滴血,低聲道:「竟能一親芳澤……」


  「噗!」花翎失笑出聲,「你可真能扯,我少年從軍,性似男兒,是個粗人,跟你們這些讀書人可比不得,你別嫌棄我就好了。」


  「沒有的事,花府主就算一身戎裝,也是英姿颯爽,女中豪傑。」凌澤生一臉誠懇道。


  花翎笑得越發暢懷,伸手撩了一把凌澤生的發梢,弄得他面紅耳赤的,卻忽然起身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天色,回頭道:「時間不多了,我要啟程回京了。」


  凌澤生愣住:「啊?」


  他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落沮喪下去,前一刻還在被翻紅浪,下一刻就要天各一方?

  聽著就好慘。


  「凌郎。」花翎忽然改了稱呼,溫柔得令凌澤生猝不及防,「你可莫忘了我。」


  「我不會的。」凌澤生抬頭,雙目深情以對,無比認真道,「你等我去京城提親。」


  「好,我等你金榜題名。」花翎應道。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金榜題名,然後洞房花燭,豈不是人生贏家?

  凌澤生神色愈發堅定,看的花翎心癢難耐,湊上前親了一口。


  凌澤生忙低下頭去:「你,你別亂來了。」


  「分別在即,還不讓我多親幾口?」花翎調侃道,「還別說,瞧著文質彬彬還動不動就臉紅心跳的,昨晚倒是生猛的很,本錢我也很滿意。」


  凌澤生都快無地自容了。


  花翎這才輕笑放過他,轉身幫他把衣服拿過來。


  凌澤生接了,然後窘迫道:「你,你先轉過去。」


  他光著呢!


  花翎把人吃到嘴了,便漸漸本性畢露,吹了個口哨:「昨晚該看的不都看光了么?現在才來害羞是不是晚了?」


  凌澤生:「……」我可能認識了一個假的花府主。


  見花翎果真不肯轉身,凌澤生一咬牙,豁出去了,從被窩鑽出來,三下五除二換上了衣服,不過還是被花翎欣賞了一出美男裸著更衣圖。


  「你別看了。」凌澤生惱羞成怒道。


  花翎收起戲謔之色,轉身拿起千牛刀割了一撮頭髮扎了個結遞給凌澤生:「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不過我身為武將,出門在外不方便帶這些,就只能以髮結相代,凌郎莫棄。」


  凌澤生小心翼翼地接過,珍而重之地收進懷中,準備回去就買個錦囊裝起來。


  「花府主待我情深意重,我已銘記在心,至死不忘。」凌澤生動容道,轉而也去拿千牛刀,「我身無長物,也只能回以髮結。古人云:『結髮為夫婦,恩愛兩不疑』,禮雖輕,情意重。花府主也萬萬莫忘了小生。」


  「好。」花翎也鄭重地收下了凌澤生的髮結,「我怎會忘了凌郎?我必以羅纓綴之,珍如美玉。」


  「嗯。」凌澤生眼中不爭氣地泛起淚花。


  剛剛相愛的人,卻要遠行千里之外。


  「好了,不要作這種小女兒姿態,來日方長,我自等你鵬程萬里時。」花翎乾脆利落道,「我先走了。」


  凌澤生說不出挽留的話,只能目送她出門去。


  失魂落魄了一陣,凌澤生便重新振作起來,更加埋頭苦讀,誓要蟾宮折桂狀元及第。


  要說還是花翎段數高,這就將一個男人吃的死心塌地的了。


  待今年秋闈凌澤生高中,必然是一段美妙佳話。奈何造化弄人,命運無常。元宵這日,萬家燈火,一樁噩耗卻無端降臨。


  凌大柱卧床已久,近來病情稍有好轉。這日忽然十分想吃湯圓,便讓凌余氏煮了一鍋。結果大概是吃上頭了,一時沒控制住數量,吃到第二十個的時候噎住了。


  換做別人或許折騰一番也能吐出來,可凌大柱氣血不足,還沒等吐出來就氣絕身亡了。一雙眼珠子瞪得老大,沒把凌余氏嚇死。


  一聲尖叫,把凌朱氏也給引了過來:「大過節的要死啊?」


  凌余氏哆哆嗦嗦道:「死,死了……」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大過節的別說不吉利的話!」凌朱氏罵罵咧咧道。


  全然忘了她剛才順嘴就罵了句「要死」。


  等進屋看見凌大柱的慘狀,她頓時愣住,滿臉驚恐和不敢置信:「大柱!你可別嚇娘啊!」


  凌朱氏顫顫巍巍地伸手去探鼻息,下一刻也尖叫一聲:「娘的兒啊!你怎麼就丟下娘走了啊?兒啊,你死的好慘啊!娘也不活了!」


  凌余氏更是嚇得面無血色,凌大柱沒了,她,她可怎麼辦啊?凌朱氏不會放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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