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設計坑老范
第397章 設計坑老范
門房收齊了銀子，給他們分發了木牌，便讓凌相若帶著他們進去了。
潘管事見到這一幕的反應也震驚了一下，隨即看凌相若的眼神都變了——這絕壁是得重點培養的人才啊。可不能跟那些廢物一樣壓榨完了就一顆葯葯死。
無憂長生堂的套路其實也簡單，就是一開始先給甜頭，如拉人頭的獎賞。然後根據他們的能力分級，對於能力不怎麼樣的就想方設法把他們的家底都榨出來，如投資煉丹，最後一顆葯給葯死，自然也就不用給這筆銀子了。
家屬要是來鬧，他們不承認就是了，再以武力強行驅散。反正縣令也和他們狼狽為奸，百姓就算想告也伸冤無門。
潘管事分配好了這二十個新人的任務，便讓人把他們帶下去了。隨後熱情地拉著凌相若入座，還讓人給她泡了茶。
「哎呀，我真是沒看錯你啊，你以後必定是我們無憂長生堂的肱骨。」潘管事稱讚道。
凌相若受寵若驚：「潘管事您太抬舉俺了！」
「矮，不用這麼謙虛。」潘管事不贊同道，「想來堂主得知你的功績必然也會十分欣喜，走，我帶你去見堂主。」
凌相若一怔，沒想到還有這個額外效果。於是她就這麼稀里糊塗地單獨去見了堂主。
堂主還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樣，隨時都不忘凹神秘人設。
「你很不錯。」堂主微微睜眼，聲音自然而然帶了幾分蠱惑人心的意味。
凌相若激動地呼吸急促起來：「謝，謝堂主誇讚。」
「嗯。」堂主微微頷首，隨即遲疑一瞬，斟酌道，「你這樣的人才待在這種小地方實在可惜，本座有意舉薦你去廬陽府分壇，不知你可願意？」
凌相若心中一動，暗道這果然是個龐大組織，面上卻茫然道：「咱們在廬陽府還有分壇？」
堂主面上閃過一絲傲然：「這是自然，咱們這處只能算是廬陽府分壇的一處下轄據點，而廬陽府分壇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凌相若順勢假裝嚮往道：「那廬陽府分壇上面豈不是有更厲害的？」
誰料堂主卻面色一變，訓斥道：「這你不必多問，若你日後能繼續晉陞，自然能知曉。」
「是，是。俺也就是一時好奇，俺不問了。」凌相若慌張道。
堂主神色緩和幾分：「嗯，記住，不該問的千萬別問。」
「俺記住了。」凌相若點頭如搗蒜。
「既然你也有心，那待時機成熟本座便手書一封，舉薦你去廬陽府。」堂主道，「若日後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你是從這裡出去的。如今，你就先在這裡好好乾。只有積攢更多的資歷，才有更多的機會被廬陽府分壇錄用。」
凌相若自是再次點頭應下，順便提了一嘴：「可這些主要是俺相公的功勞，堂主是不是也舉薦俺相公一下？」
堂主一噎，心說還挺會得寸進尺，無語道：「本座知道了，只要你所言非虛，本座也不會埋沒人才。你們別忘了本座提攜之恩就好。」
「那是，那是，堂主對俺們的恩情俺們一輩子都記著嘞。」凌相若鄭重其事道。
堂主揮揮手：「去吧。」
凌相若點頭哈腰地退下了。
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在廚房幫忙，自然也就不用住無憂長生堂的通鋪。見完了堂主，她便離開了無憂長生堂。
易玹也從縣城回來了。俗話說得好，沒出正月都是年，縣令家自然是門庭若市，去拜年的能從縣衙排到城門去。縣令忙著接待客人，府中人多混雜，自然有防備不到之處，於是就方便了易玹。
「你查的怎麼樣？」凌相若問道。
易玹雲淡風輕道：「已經拿到他受賄行賄的賬本，只是收賄來源有些模糊。」
新饒縣令當然不敢明目張胆地在賬本上寫收無憂長生堂多少多少銀子，而是用了代號。
不過他記錄向姚有成等府城官員行賄賬目倒是十分清晰。
「那看來還是得從無憂長生堂這邊尋找賬本才行。」凌相若道，「對了，我讓小甲和小乙今晚扮作毛賊去無憂長生堂假裝行竊，實則試探他們深淺。」
易玹點點頭，沒有反對。
凌相若又與他說起廬陽府分壇之事：「這無憂長生堂比我們想象的要樹大根深得多。」
「怪了。」易玹皺眉，「若是如此龐大的勢力，為何以往卻絲毫不顯？」
凌相若也道：「是啊，且根據他們誆騙的人數和拉人的速度來看，分明成立時間只在一個月左右。」
易玹思索一番，猜測道：「看來是有一股龐大的勢力在短期內成立了這個組織，說不定還是從你的養生館得到的靈感。」
畢竟從某些方面來看，無憂長生堂還真的挺像養生館的。
凌相若一噎，合著源頭還可能在她這？那這事就更不能不管了。
不說為了無辜百姓，就是為了自己也得插手到底。不然僅僅模仿還好說，可若是有人直接以凌氏養生館的名頭去遠離揚州地方招搖撞騙，那壞的豈不是她的名聲？
易玹卻搖搖頭：「若無憂長生堂勢力當真如此遍及，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在新饒縣已經是越俎代庖了，我們不可能去廬陽府辦案。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不如上表朝廷？」凌相若提議道。
「這表不能由我來上，否則即便到達御前也會被壓下來。」易玹冷靜道。
凌相若：「……」
所以說政斗就是麻煩。
易玹斟酌一番，有了主意：「此事還得有楊殊出面才行，且這證據也不能由我交給楊殊。」
凌相若神色一動，與易玹視線相對，兩人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個絕佳的人選：「范公明！」
正在廚房的老范還不知道有人要坑他，他正為一樁麻煩頭疼。
事情還要從被分配到廚房的易安說起，易安自來熟慣了，比凌相若還快速地與那倆學徒打成一片，並成功學到了他們壓箱底的技能——「拂」。
偏偏他「拂」著「拂」著就上頭了，布袋子被他裝的鼓鼓的，然後就不小心撞翻了裝菜的木桶，菜汁流了一地。剛好這時負責送飯菜的管事帶人進來抬飯菜，瞧見了這一幕後立即氣急敗壞地指著易安罵道：「蠢東西，還不快扶起來！」
結果易安聽成了「拂」起來，於是他打開布袋子往裡面舀菜汁。
可想而知管事的表情有多麼炸裂。
要是平時管事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耽擱了晚飯，要是上面追究起來他也得吃不了兜著走，怒火攻心之下管事不扒了他們的皮都算好的，還想他從輕處置？
因為易安是范公明帶的，所以另外兩名掌勺連忙撇清關係，順便安撫管事道：「您息怒，您息怒，我們立馬再備一份出來，保管不會耽擱晚飯。」
管事也知道當務之急是趕緊補救，於是便允了他們的請求。但對於罪魁禍首易安和負責帶他的范公明，他就沒那麼仁慈了：「你們這樣的蠢材不配留在這裡，趕緊收拾東西，滾。」
易安臉色變了：「那我繳的銀子是不是該還給我？」
「還想要銀子？」管事嗤笑一聲，「趕緊滾，不然叫你吃苦頭！」
倆人就這麼狼狽地被丟了出來。
易安：「……」
范公明：「……」
易安還在不甘心的叫罵：「無良奸商，還我銀子！」
范公明實在看不下去這個蠢貨，一把把他拖走了。
「唉，你幹什麼？我銀子還沒要回來呢！」易安嚷嚷道。
范公明把他拖到沒人地方，無奈道：「行了，別裝了。」
易安訕訕收聲：「你，你怎麼知道的？」
范公明那叫一個心累，明明易玹和凌相若那麼光風霽月，怎麼會有這種蠢屬下？
「你家主子呢？」范公明懶得和他解釋，直截了當的問道。
易安悟了，原來是主子在裡面的友軍啊，那就是自己人，於是易安發揮自來熟的本事：「走走走，我帶你去找他們。」
七繞八繞之後，范公明臉上懷疑之色越來越重：「你真的知道？」
易安一僵：「別，別急嘛，這不是正找著呢嗎？」
范公明：「……」
好在易安很快找到了易玹留下的暗號，順著暗號找到了他們落腳的客棧。
「看看，你還不信我，怎麼的，我還能騙你啊？」易安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范公明嘴角抽了抽，目光向易玹投去。
易玹別開了腦袋，表示他不認識這個蠢貨。
「咳。」凌相若轉移話題道，「范大俠來的正好，我們有一事相求。」
范公明神色一動，有些警惕道：「何事？」
「是這麼回事……」凌相若將形勢描述地嚴峻了幾分，然後道，「為了剷除這個邪惡勢力，此事必須上表朝廷。但我們畢竟是越境辦案，有逾越之嫌，不好將證據呈交刺史，故而想請范大俠幫這個忙。」
范公明聞言心中一松：「我道什麼，原來是這事，舉手之勞而已，便交給范某吧。」
「范大俠真是高義。」凌相若恭維道。
「不足掛齒，不足掛齒。」范公明謙虛地擺擺手。
「那我們就先將證據搜集得充分一些，再一併呈交刺史。」凌相若順勢提議。
范公明自是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