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1章 三界不容（37）

  天界的人從來不講情面，若是講情面，如何能將楊戩的母親壓|在山下……


  若是講情面，如何會在楊戩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如此為難他，千方百計要他死。


  楊戩怒目而視，阮萌又再次恨，為何她無能為力。


  她有微薄的法力，使出來，只如一點火花般無用。


  阮萌咬牙。


  為何……


  為何要這樣？！

  楊戩被天神擊敗，單手撐在地上，唇角都是血……剛剛癒合的傷口傷痕又裂開，血痕被刀也似的風刮過，刻骨疼痛。


  他恨啊！

  他恨啊！

  阮萌怒聲說。


  「楊戩如何惹了你們，你們非要逼他到如此？！」


  三界不容，你們為何要逼他！


  楊戩咬著牙，站起來，握著拳頭，恨聲說。


  「放她下來！」


  天神捏了捏阮萌的腰，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原來不是人，是只小妖。」


  阮萌憋的臉色青白，突然身體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寒流橫衝直撞，不一會，她嘔出一口血！


  「月兒！」


  楊戩臉色一黑。


  他看到阮萌的身子發生了變化，身子周圍散發著寒光，唇邊的血也結成冰掛在唇角，冷凍成霜。


  她似乎整個都被冰凍，也像死了一般。


  阮萌自己也不知道她怎麼了，她只睜著眼睛，好像想看楊戩一眼，疼痛都蓋不過她眼中對楊戩的擔心。


  這副表情，就被冰凍，停留。


  「月兒——！！月兒！」


  楊戩瘋了一樣逆著狂風跑過來，風擋著他的路，他的唇流著血，身上流著血，甚至眼裡也流著血。


  高大的天神低垂著目光，憐憫地看著他。


  「身為玉帝的外甥，為何如此不堪？像你母親一樣耽於兒女情長，能有個什麼好下場。」


  他捏著阮萌，似乎要把她捏碎。


  楊戩肝膽欲裂，手握成拳渾身顫|抖，眼裡流著的是血淚。


  天神沒有憐憫，他們只是秉公執法。


  楊戩受的苦，是為了他母親和父親贖罪，是應該的。


  他的母親是玉帝的親妹妹，身為神，卻私自下凡與一個凡人私配成婚，被視為天界之恥。


  而楊戩，也不該出身。


  玉帝允許他活在這個世上，是要付出代價的。


  天神冷冷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楊戩，像看著一隻渺小的螻蟻。


  在他們天界，看地上卑微的凡人，本就如螻蟻。


  「你好自為之。」


  天神說著，便要離開。


  天神一共有三人，只要施法術便能從這裡離開……


  可是他們的動作卻突然停頓。


  他們手中握著的屍體一般的阮萌，突然在冰封中睜開了眼睛。


  黑髮突然一寸寸變成白髮，她睜開的眼中，猩紅一片。


  阮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只是覺得……心中的鬱結似乎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她急需發泄出來。


  ——哪怕毀滅自己，楊戩小哥哥，不能出事。


  楊戩看清楚她身後張揚而起的尾巴，殘破的唇角勾出一個笑容……


  原來，他家小嬌氣包，不是小兔子，是小狐狸啊。


  真漂亮吶……


  他渾身也沒有了力氣，空氣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炸裂的聲音。


  阮萌不能動，可是眼睛再看著他，眼中帶著笑。


  再見。


  她好廢柴啊，可是，她也想護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