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做無法實現的夢（37）

  阮萌到底是沒來得及和韓信成婚。


  她昏迷了三十日，再醒來時她已經躺在她初時醒來的虛無空間里，旁邊站著魯班七號。


  三十日，正好把她和韓信約定成婚的日子昏了過去。


  阮萌呆愣愣地站在空間里，一時有點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韓信呢？

  她怎麼了……


  對了，她暈了！


  「副將呢，那封信到底有沒有給出去！


  」


  阮萌一把抓住魯班七號，白皙柔媚的臉上都是焦急。


  「韓信他有沒有事？！」


  魯班七號橙色晶瑩的眼裡映著阮萌的急迫，他的聲音依然是機械的冷漠。


  【玩家，恭喜你完成了任務，與英雄韓信友好度達到100。】


  【連接數據…】


  【數據統計…】


  【系統更新中…】


  魯班七號的眼睛閃爍，0和1在他／她的眼中閃爍，機械音帶著數字的冰冷。


  阮萌卻不想聽這些，她坐在地上，揉著太陽穴。


  她就這麼死了？


  然後任務就結束了？


  韓信低沉有力的聲音還在她的耳邊。


  「母親在上，我韓信只有一方墓碑，一身虛名，一柄龍槍。」


  「魚兒嫁我，我亦不會負她！若有食言，天打雷劈！」


  「……就這樣，結束了？」


  魯班七號的眼神繼續閃爍，倏而，他／她的眼中數據全部跳躍成了0。


  魯班七號緩緩歪頭看向阮萌，她墨發垂在地上，臉色青白，哪有剛進入遊戲意氣風發的樣子。


  果然，還是應該進行感情抽離操作。


  沒了執念愛恨，就不會痛苦了。


  魯班七號的嘴張張合合，他／她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麼，最後索性閉上了嘴。


  場景突變，阮萌再次回到了軍營。


  魯班七號消失了。


  魯班七號是好意，他將阮萌昏迷時發生的事情再次重現在阮萌面前，只是……


  阮萌看到她自己的身體被一個蒙面人從身後擊倒，倒了下去。


  阮萌看到他們準備對自己的身體圖謀不軌，而副將已經拿起了刀子準備直接殺了她，一了百了……


  她看到自己的頭流著鮮血，發如潑墨撒了一地，整個人如同破碎的紙鳶，零落……


  斷了呼吸。


  然後她看見了韓信。


  紅髮，銀甲，龍槍……


  韓信因為她殺人了，韓信因為她殺了自己的兵。


  她看見仇恨蒙蔽了他的眼，她看見血濺了他一身……


  她好像明白了韓信為什麼喜歡戴著一雙黑色的手套。


  血的顏色，漆黑。


  血濺在銀甲上慢慢滑落，濺在臉上染濕眼角，濺在手上……


  他不用血腥碰她。


  他摘下手套，如她熟悉的那般，抱起她，踏著一地屍體，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回去。


  「魚兒，我來晚了。」


  阮萌的臉上已經都是淚，她在說話，她跟著韓信走，她想要抱抱他。


  只她不過一空氣，她能看見他，他卻見不到她。


  她的手穿透他，隔著陰陽。


  韓信守了她三日，擦乾她身上的血，除了腦後，她依然精緻如斯。


  三日後，韓信娶她為妻。


  韓信就是個瘋子，直言娶個男子，現在還和個死人拜堂。


  韓信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柔情，哪管世人如何說。


  他終於不再著鎧甲，喜服在他身上合適極了。


  阮萌靠在床上，看他掀起蓋頭，用額頭抵著那已經冷卻的額頭。


  「魚兒，你可開心？你終究食言了，我亦不怪你。」


  「我何曾怪過你呢，你倒是先跑了。」


  已經閉目的人兒突然睜開了雙眼，朦朧的眼睛桃花眼沾著水霧，迷濛似初見。


  「將……軍？」


  韓信愣住了。


  他的魚兒……回來了……


  阮萌如空氣坐在床上，看著相擁的兩個人，不自覺淚已滿面。


  這樣也挺好呢，李四回來了，不留他一個人便好。


  因為這個男人啊，其實比任何人都孤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