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防守反擊(四)
只要是個男人,聽說自己的老婆(當然不管是大老婆,小老婆,還是不算老婆的同房大丫頭)有了出軌行為,都是無法忍受的,何況是出生於鐘鳴鼎食之家的曹頫。如果此事傳揚出去,在金陵地界還怎麼混。曹頫眼睛幾乎冒血,向曹霑吼道:「我不相信,我不信…….」
曹霑「嘿嘿」一陣陰險的笑,說道:「侄兒早算定你不會相信。如果不信,你可以去看看呀!俗話『捉姦捉雙』,把他們按在了床上,估計你就會相信了。」曹頫聽出他話中有話,吃驚道:「你是說他們今晚就……」曹霑道:「您現在去隨園大門處的花房看上一看,不是什麼都清楚了。」
「好!我現在就去捉……」那個「奸」字曹頫實在難以啟齒,向外面氣急敗壞地喊:「焦大,焦大。你死哪去了?」隨著喝罵,焦大應聲奔了進來,看到曹頫躺在地上很是差異,但不敢多問,叉手施禮:「老爺……」
「抬我去……去花房。」
曹頫這方面辦妥了,下一步該去找胤禩了。曹霑向已經躺到擔架上的曹頫微微一躬身:「紫舒畢竟是叔父明經正道收入房中的,侄兒好歹得叫她一聲姨娘,侄兒就不去了。」
捉姦之事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況是晚輩。曹頫點頭答應。急不可耐讓人把他抬往花房。
曹霑掏出龔璱送他的懷錶看了看,然後踱著四方步不緊不慢前往隨喜堂。在大門前正與剛用完晚膳的胤禩相遇。
胤禩派出兩撥人都未曾抓到曹霑,見他出現,訓練有素的王府侍衛,不等胤禩招呼,「嘩啦」一聲將曹霑圍在當中。兩名侍衛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擰向背後。
「為什麼抓我,混蛋!」曹霑誇張的大聲喊叫掙扎。
「為何要抓你,你自己不清楚嗎?」胤禩下了台階,走到曹霑近前,習慣的陰鷙表情道:「本王問你,英琦房中的小說是哪兒來的,是不是你偷偷塞進去,引誘她看的?」
錯誤都是別人的,自己的女兒一點錯處都沒有?曹霑心裡這麼想,嘴上哪敢這麼說,有鸝兒的話墊底,嘴皮子非常利落。「王爺說的是不是草民寫的《紅樓夢》手稿,第十八章和第十九章我說怎麼找不見了呢,原來被格格撿去了,這下我的心血沒白費,謝謝王爺將此事告訴了草民。」
曹霑的話與鸝兒嚴絲合縫,胤禩暗暗點頭,接著問:「你說那小說手稿是你丟的,你丟在了什麼地方?」曹霑裝作沉思良久,才回道:「草民每寫完一章小說,喜歡拿到梨園中再審視一遍,要丟也應該丟那兒去了。」
曹霑這番說辭與鸝兒的話完全對了上去。按胤禩心理,豈能希望自己的女兒有越軌之事,只是被程繼勛緊緊逼住,不得不做這番調查罷了。他已得知江南名士邱居明拜曹霑為師一事,對曹霑寄予很大的希望,再不願繼續糾纏此事,立刻轉換一副笑臉道:「程繼勛大人告訴本王,你對格格有不軌之心,本王剛才不能不那樣!希望賢侄不要心存芥蒂,本王還有重用你之處。」
「草民不敢對王爺心存芥蒂,因為您畢竟是受人蒙蔽。」曹霑呵呵冷笑道,「但程繼勛向王爺告發草民,卻是早有預謀,草民不能就此罷休。」
「賢侄將程大人說的如此不堪,不至於吧。」胤禩一副和事佬的表情道:「據本王掌握的情況,程大人與你們曹府是世交,多年的老朋友了,怎麼會暗害你呢。」
曹霑估計時間該到了,單刀直入道:「如果真象王爺所說,程繼勛把我們曹家當成世交,他還會給草民的叔父戴綠帽子嗎。」
一句話如同向端湖中投入一塊大石頭,在場眾人都愣住了。胤禩呵斥道:「霑侄兒,事關曹大人的名節,你怎可胡說。」
「如果王爺認為草民是胡說,可以跟草民去看看嘛!」
程繼勛與曹府內眷有不軌行為,此事大出胤禩意料。他迫切想去看看究竟,吩咐手下道:「跟本王去看看。」
這等花邊新聞,誰不想去看看熱鬧。聽到胤禩准許,眾多隨從侍衛都是無比興奮的應聲答應。聲音從來沒有這般整齊劃一過。
生怕最好的情節過去了,曹霑不等胤禩吩咐,帶頭向隨園大門奔去。養尊處優慣了的胤禩,走出十多米已是氣喘咻咻,呼喚著曹霑:「賢侄,你幹嘛走得這麼快,等等本王。」
一陣喧嘩吵鬧聲從大門處傳來。事情發展完全按照安排有條不紊的進行,曹霑暗暗鬆了口氣,腳下走得更快了。
隨園大門外側的花房是賀耀祖的臨時住所。此刻圍了一圈人,聽到動靜的曹府僕人仍陸續不斷往這邊趕過來。等曹霑趕到近前,前來看熱鬧的僕人手中提的燈籠,已將方圓十多米範圍照得亮如白晝。
一個女人的哭聲從人群中傳出。「我實在沒臉活了,我不活了……」曹霑聽出是紫舒的聲音。向兩邊扒拉著圍觀眾人:「咋回事?讓我進去……」僕人們看是他,紛紛讓開道路。
曹霑方才看清,人圈內,躺在擔架上的曹頫渾身哆嗦成了一團,估計是氣憤異極抽筋了。在他對面的小院門前,紫舒披散著頭髮,衣服凌亂,哭坐在地上。在她身側的程繼勛,也是衣服不整,面向曹頫躬腰塌背,低垂著腦袋,不停地向曹頫拱手:「曹大人,誤會了,您確實誤會了……」曹頫接著「哼」了一聲道:「我誤會,你們剛才正在做的什麼?我實在沒臉說出口啊!」
事情發展正當火候。曹霑不失時機道:「哦!程老大人做出了醜事,你到底做的什麼醜事,能否說給小侄聽聽?」
一眼看是曹霑,程繼勛似乎看到了救星,不怕失身份的轉身向他一躬到地哀求:「霑賢侄,你來的正好,你勸勸曹大人吧。下官今晚來找賀管家有事,誰知紫舒姑娘也正好在此,雖說是男女見面授受不親,可下官自我感覺與你叔父不是外人,就跟紫舒姑娘簡單交談數語,沒承想被你叔父撞見,非說咱們辦的是不倫之事,下官真是有嘴也說不清呀!嗚嗚……」程繼勛竟然用衣袖掩住臉面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