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次日，清晨。
宋倩從噩夢之中醒來，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夢見自己的肉身被分屍，全部賣給了那家當鋪之中。
「呼呼，好可怕的夢。」宋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撫安撫自己。
但是她發現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自己的胸部和手臂竟然沒有了任何感覺……
「觸覺？真的消失了……」昨天晚上回家睡覺的時候還有的，本來還抱有這一絲僥倖。
「不就是觸覺嗎……又死不了！數字一！」宋倩起床安撫，看著化妝台上面的一小袋粉末，直接拿起來，倒入了馬桶之中。
一天，她除了買一張位數是一的彩票，其他什麼都沒做。
她現在整個人彷彿與這個世界失去了聯繫一般。
身體除了能夠感受到氣溫的變化和味道的淺淡，其他感覺，都是一種奢望。
看著窗外的黃昏，她突然有些後悔了……
此時，電話響起！不接，她都知道是誰。
葉姐！
沒錯，就是葉姐！每天晚上這個點，都會給她打電話，讓她出去玩，每次出門，都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喂，小倩啊！出來啊！我在『茶馬古道碧螺春』等你，姐們們都在呢！」
「好！好好！我馬上來……」宋倩笑著直接答應了。
每當她和葉姐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會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圈子，一個有錢人的圈子，特別的開心。
吃完了飯，她們如同平常一樣，來到了『翡翠』夜總會。
包間內，幾個帥氣的小伙陪葉姐她們喝酒，而宋倩和他們打鬧雖然臉上帶著笑意，但是心中卻沒有太大的興緻……
能夠聽見，能夠看見，能夠聞見，能夠碰見，但是卻沒有任何感覺。
她此時才知道觸覺究竟是有多麼的重要……
現在她彷彿就被整個世界隔絕了一般，感覺到了一種無窮無盡的孤獨之中。
葉姐看著宋倩，拍了拍她的肩，卻發現不管怎麼排，宋倩都沒有動靜。
「小倩……」葉姐有些氣憤的叫到。
「嗯？」宋倩看著葉姐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連忙給她道歉：「不好意思啊！倩姐，和小可聊天聊得入神了……」
葉姐看著宋倩那樣子，不像說謊，也沒生氣了。
「你看！」葉姐說完，又拿出了一個小鐵盒子。
小鐵盒之中放著一支注射器，注射器周圍還放著幾個小瓶子。
「來試試不！」葉姐宛如魔鬼一般的誘惑，讓宋倩打了一個寒顫……
「不了，葉姐……」宋倩擺了擺手，下示意的向後靠了一點，遠離了葉姐。
葉姐看著她驚恐不定的樣子，也沒強迫，目光轉向了一旁正在和一名酒陪喝酒的小可，「嗯，小倩不喜歡就算了！小可，你來試試！很爽的！」
小可扭頭，看著葉姐手中的注射器，疑問道，「這玩意會不會疼？」
「不會，放心吧！」葉姐一笑。
「哦！」小可點了點頭，她對葉姐可沒用一絲懷疑，直接將手放了過去，枕頭，慢慢注入了她的靜脈之中……
一股麻痹感、幻想，湧入了小可的心頭，漸漸，她變得興奮，開始脫衣，同時也命令著身旁的那酒陪開始脫……片刻之後，一場造人的場面，出現在了她們眼前。
宋倩因為失去了痛覺，所以開始停止吸食毒/品，所以此時精神比較正常。
但是其她人大多都已經吸食了毒/品，腦海之中變得興奮，出現幻覺。
在昏暗與**的包間內，葉姐看著這一幕絲毫沒有驚訝，臉上划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但是宋倩看到一幕，看著一旁淡定喝著酒的葉姐，擔憂道：「葉姐，她們沒事吧？」
「沒事……」葉姐回答后，沉吟了一會兒，繼續道：「小倩，你的『東西』吃完了么？我今天多帶了一點兒，你要不要拿回去？」
「不用了，我還沒用完呢！」宋倩直接給拒絕了。
「那你先拿回去吧！免得要用的時候沒了！」收完，葉姐之中從包中拿出了一袋白色的粉末，塞給了宋倩。
「不用了，葉姐，真的不用！」宋倩極力拒絕。
「小倩，咱們姐妹一場，你怕什麼！萬一現在手頭緊，先拿著，過一段時間在給錢！」葉姐皺眉。
現在宋倩的毒/癮她可知道，按理開說，上次給的一小份應該用的差不多了！但是她現在怎麼會拒絕呢？
難道她戒毒了？不會！一定不會，戒毒如果不去戒毒所，一個人是根本不可能戒除成功的！
至於去戒毒所，葉姐也根本不會往那邊想，一個人去戒毒所，那就等於在人生之中染上了一個黑點……難以抹去的黑點！
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她認識的許多富人們即使有戒毒的心，也基本沒有人能夠戒除的原因。
「真的不用了，葉姐！」宋倩還是拒絕，同時冷靜無比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絲疑惑。
這真的是朋友嗎？勸自己吸/毒？
「好吧！你要的時候跟我說！我給你送去！」葉姐此時也沒有繼續硬塞，將東西收了起來。
反正她毒/癮發了，會找自己的……不怕。
……
一夜的狂歡結束，宋倩回到了家中，但是這次，她除了疲倦感以外，還有這一股孤獨。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確是已經失去了友情……同時也看破了葉姐，她可能只是一個毒販子，根本不是什麼知心朋友……
她拿起手機，看著通話薄，看著一列列熟悉的名字。
這些，都是她以前的同事……不過，往事已成為雲煙，那些美好的過往，想想就好……
哎……宋倩閉上了眼，想起美好的曾經時光……漸漸入夢。
又過去了兩天。
這兩天，宋倩就待在家中，哪裡都沒去，靜靜的等待著彩票開獎，她準備這次彩票開獎以後，將回到老家，陪自己的親人。
她這兩天也體會到了失去了觸覺與痛覺究竟是種什麼感覺——生不如死！這就是她的體會，她感覺這個世界都失去了她原本的色彩，甚至有幾次她都想去那詭異的典當行之中將自己的觸覺，痛覺典當回來！但是每當想起，沒錢的生活，她又升起了怯意。
這兩天，葉姐給她打了幾個電話，都被她拒絕了。
……
一件飯店包間內，一個華貴的女子夾著一支女士香煙，吸了一口。
「這兩天我給宋倩打電話，都被她拒絕了！我懷疑她被抓了！」女子說完，眼神略顯冰冷。
「葉姐，我才不會吧！這幾天上面沒給消息，而條子也沒動靜啊……」一名身著黑色背心的男子恭敬的回應道。
葉姐聽了也是沉默，這就是她心中不解的地方！如果宋倩真的被抓了，那自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逸。
「說的雖然不錯，但是我上次就給了她兩天的量，以她的癮，我估計最多一天半就要用完，現在都快一個星期了！你們認為她成功戒了不成？」
聞言后，桌上的人一陣沉默。
這也是他們想不通的地方。
「葉姐，要不我找幾個機靈的人去看看？」一個身上小寸頭突然出聲，打破了這噤如寒蟬的場面。
「嗯！」葉姐點了點頭，從小背包之中拿出了一摞摞紅光閃閃的鈔票，丟在了桌子上「這是這個月的分成，你們拿去吧！」
夜晚。
一輛沒上牌照的寶馬停在了一棟別墅面前，他眼神瞅了瞅四周，發現這兒是視覺死角，這兒沒有監控攝像頭。
隨後，車子裡面走出了兩個身材偏瘦的男子，他們穿著一身黑，包括腦袋，將自己包了個嚴嚴實實，如同粽子一樣。
「黑哥，就是這兒？」一男子問道。
「嗯，小心點兒！」領頭男子說完，便直接朝著別墅走去。
他們看上去雖然身材不咋地，但是身手卻十分敏捷，而且熟練無比。
打開門，進入了未開燈打別墅大廳。
「估計已經睡了！去二樓！」領頭的黑哥看著黑漆漆的大廳寂靜一片，對著他身旁的小子說。
「嗯！」那人點頭，他們二人踏著輕緩的步子，便上了二樓。
此時，宋倩已經進入了沉睡。
「黑哥，你看！也是葉姐說的人不？」
「嗯！看樣子她沒事……」黑哥說完，看著她床頭的被子，從口袋之中拿出了一個裝滿粉末的小袋子。
慢慢走了過去。
給你加點兒量！看你還忍得住不！
粉末倒入了杯中，他迅速撤了出來，退出了別墅后，他便急匆匆的給葉姐打了電話！
清晨，太陽剛剛升起。
宋倩醒來后習慣性的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剛剛入嘴，就將水又吐了出去。
味道不對！
這種味道就和上次她生日聚會，葉姐敬酒時候，酒中的那股味道！
沒錯，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宋倩看著水杯，皺了皺眉。
這水是昨天晚上她倒的，昨晚都還好，今天怎麼就這樣了？
難不成被人故意下的不成？
雖然覺得事情有些古怪，但是她還是想不通，搞不懂這件事究竟咋回事！
中午，大門突然被敲響。
宋倩開門后，發現是幾個身穿警服的男子。
「你好，你是宋倩女士嗎？」為首的一名警察抬手，和她打了一個招呼。
宋倩禮貌性的握手后，點了點頭：「是的！請問什麼事？」
她便面雖然鎮定自若，但是心中還是有些膽怯——畢竟她是一個違／法者！吸/毒者！
「宋女士，我們是江漢警察局的，請問你認識這個人嘛？」說完，他便拿出了一張照片。
宋倩接過照片之後，眼神微微一驚。
警察也關注到了宋倩眼神的變化，連忙開口道：「宋女士認識？」
「認識！她怎麼了！」
「她今天早上出車禍，闖紅燈與大貨車相撞，當場死亡！」警察說道這兒，頓了頓，繼續道：「我們調查后，發現她的血液之中有冰毒…我們懷疑她是因為吸食病毒之後，產生了幻想，所以才出的車禍！」
宋倩聽著渾身一震，照片上的這個女子，正是曾經一口一個倩姐的小可……
警察們多年的經驗，從宋倩身體，氣息，表情上的變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件事，恐怕她知道！
「宋小姐知道這件事嗎？」警察問道。
宋倩搖了搖頭，如實說道：「我這幾天都在家，哪裡也沒去。」說完想了會兒，道：「你們進來，我拿點東西給你們看看！」
進屋后，警察們坐在沙發上等待，不一會兒，宋倩捧著一個水杯，放在了他們身前。
「我覺得這杯水有些不對！」宋倩說完，一名警察端起水杯聞了聞，又將手指放了進去，沾了一點兒水，試了試。
隨後皺眉道：「這是冰／毒！請問宋小姐怎麼來的！」
「冰／毒？」宋倩表情木然，十分驚訝……
「是的！」警察看著宋倩的一臉茫然的表情，也有些不解，她不知道？
「我不知道，昨天這杯水我喝起來都好好地，今天早上就成這樣了！」
「宋女士喝沒喝呢？」
「沒，發現水味道變了我就沒喝！」
警察聽著，眉頭皺了皺。
「宋女士以前和受害人在一起的時候，知不知道她已經吸毒了？」
宋倩聽著，十分斷然「不知道」
她害怕！害怕自己吸毒被別人知道，毀了自己的一生！
但是同樣心懷愧疚！如果不將葉姐的事情說出去，那恐怕還有更多的人遭受宛如地獄般的毒癮之中……
「那打擾了！」警察也沒懷疑，畢竟現在宋倩的精神面貌不是吸毒人員有的，而且他們現在也準備去別墅區調查監控，看看有沒有有沒有關於這杯毒/水的消息，他們可不相信白開水過夜之後能產生這種變化！
警察走後，宋倩坐在沙發上，雙目無神……
自己究竟做的對不對……
漸漸，她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絕望的痛哭聲在房間之中遊盪……
她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友情，失去了感知，失去了勇氣，甚至失去了人性……
……
別墅區的監控室內，幾個警察圍坐在一起。
「你們看！那輛車！」
「沒錯，就是這輛車！恐怕車上人和這杯水有著緊密的關係！」
「我很好奇啊！從宋倩資料上來看，她沒有得罪什麼人啊！別人怎麼會用毒品害她？」
「幾周前，宋倩可是中了五百萬！可能這點引起了毒販子吧！」
「頭，我覺得宋倩和那受害人有些關係啊！」
「咱們在去一趟，宋倩原來一段時間天天喝受害人在一起，相信就算她沒吸毒，也應該知道一點！另外你們兩個將視頻發給老楊！讓他去找人！這恐怕是一條大魚啊！」
「嗯……」
他們說完，兵分兩路。
「砰砰砰……」王志輝不斷的敲門，一旁的警察納悶道。
「王隊，是不是宋倩走了啊？」
「不會，我們一直在監控室，沒看見宋倩走啊！而且她的車還在這兒呢！」王志輝解釋后，繼續敲。
過了幾分鐘，還是沒人答應。
「怎麼回事？」王志輝有著不好的感覺，去警車之中拿出了『萬能鑰匙』將門打開后，眉頭一皺。
「小江，你聞到了什麼嗎？」
小江也是同樣，沉聲了一會兒，低語道「血腥味！」
「搜，小心點兒！」王志輝身為警察，對血的腥味有著一種天生的敏感。
二人掏出手槍，同時向警局呼叫了支援。
一會兒后，小江驚訝的聲音突然道：
「王隊，你看！」
王志輝急匆匆的趕到浴室，發現浴缸之中，血水瀰漫。其中，靜靜的躺著以為女子，宛如睡蓮一般。
「你看這個！隊長……」小江拿起了一張紙，遞給了王志輝。
紙上是用紅色的筆寫的，紅色分外的鮮艷，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墨水。
紙上寫著大致寫著，『翡翠夜總會』，『小可』，『葉姐』……一些的辭彙……
落筆人，失去了一切的廢人——宋倩。
……
就在浴室旁廁所，馬桶之中，還殘存這一張小碎紙，應該是沖洗的時候留下來的。碎紙之上，是一個阿拉伯的藍色數字——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