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8 謀篡
皇親哭喪之後,到了眾多大臣們最關注的時刻了。
皇上,不,現在是先皇,先皇的遺詔寫了什麼。
誰將是下一任皇帝?
皇上身邊的內侍將早就準備好的詔書,呈給帝師世家王家家主,由帝師宣讀。
王家老大人臉上還掛著淚,但宣讀詔書不是兒戲,他在內侍的幫助下凈面,擦手。
鄭重的接過詔書,打開密封,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攝政王皇長子飛林,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布告中外,咸使聞知。
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殿內聽旨的大人,宮妃,世家,公主,相白林三呼萬歲。
王老大人將遺詔交給相白林,相白林滿臉肅穆,雙手接過詔書。
「兒臣接旨,兒臣謝父皇隆恩!」
相白林面對一眾人,雙手將詔書放高至額頭。
眾人對他又是一陣呼唱「吾皇萬歲。」
相白林目光掃過傻乎乎的謝桐發頂,微微一笑。
「平身。」
這一刻,他開始嶄露屬於皇者的風采,謝桐垂低腦袋,不再看他。
通往後宮的甬道被一大隊禁軍封住了。
儈越文站在甬道的盡頭,身後是嚴陣以待的士兵。
宮中皇帝新喪,難免人心浮動,時值新舊交替,相白林總要做十全的安排。
一隊大約五十人的內侍裝扮的垂著頭的奴才,一個個端著喪器喪服從要過甬道。
領頭的內侍不卑不亢的對儈越文說「將軍,我等為後宮送器皿服飾,煩請將軍行個方便,讓我等過去。」
儈越文冷著臉道「你們不知道攝政王有令,無攝政王手令不得進出後宮?」
領頭內侍似是一怔「我等是後宮內侍,攝政王之令並未接到,還請將軍放行,我等還要回宮復命。」
儈越文冷笑「你等確實不知攝政王之令?」
領頭的內侍解釋「攝政王只是王爺,後宮還是佟妃統領,我們只聽佟妃之命。」
「既然你們不聽攝政王的話。」儈越文抽出玄鐵寶劍,一臉削去領頭內侍的腦袋「那麼就以謀逆之罪處!殺無赦!」
一聲令下,儈越文身後的士兵們執兵器上前對內侍們下手。
內侍們領頭者已死,有片刻慌亂,但是不知人群中誰喊了一聲「攝政王謀逆!」內侍們熟稔地從捧在手中的木盒子里抽出小臂長的短劍,朝著儈越文身後的士兵喊殺過來。
一場廝殺進入酣戰。
眼見五十內侍還剩一半,士兵一半也折損不少,一直站在一旁的儈越文舉右手喊道「弓箭手,射!」
唰唰唰——
流箭如潮水,甬道前的內侍全部射殺死絕。
大雪還在繼續,兩兩為一組的士兵拖著內侍的屍體,血液瀰漫整個甬道口,不過,很快,純白的大雪掩蓋赤紅的色彩,一切恢復成平靜的模樣。
儈越文將寶劍收入劍鞘,士兵列好隊伍,等待下一波妄想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
謝桐找了時間去看師飛堯,師飛堯因為死在皇帝之後。
前朝後宮都忙著皇帝喪事,幾乎將這個皇城裡的小魔王忘了個乾淨。
師飛堯安靜的躺在宮殿里,不知是何原因,他的宮殿里一個人都沒有,謝桐皺皺眉到底是心情喊那些內侍宮女。
她現在倒是也想和師飛堯靜靜地待會。
師飛堯死相併不好看,他白皙的小臉此時泛著青紫,嘴角還有黑色的血跡,血跡里甚至還有糕點的碎屑。
謝桐抽了手帕給他擦嘴,擦完嘴又為他收拾衣裳。
整理好衣裳了,不知為何,謝桐就累了,她坐在師飛堯的床沿,不哭不動不說話。
坐了很久很久,謝桐的身體都有些冰涼了,靜佳來了。
靜佳是一個人來的,師飛堯到底是她唯一的弟弟,即使不是同一個母親,可是人都死了,這還有什麼重要的呢。
她哭哭啼啼的進了師飛堯殿里,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勁,師飛堯的床邊怎麼有一個女人?難道是先皇後娘娘?
靜佳公主有些害怕,她聲音顫抖「你……你是誰!」
「堯兒是中毒死的,這毒是誰放的?」
謝桐的聲音淺淺的傳來。
「你是……惠公主?」靜佳公主聽出謝桐的聲音,這才敢慢慢走近,就近一看,果然是惠公主。
「是一個該死的宮女,竟然給堯兒下毒!該死!大皇兄已經將她剝皮抽筋了!」
「大皇兄……相白林嗎?」謝桐目光有些難以描述。
靜佳老實的點頭,她就怕惠公主用這種直直沒有神採的目光看她,總覺得她這樣像失了魂。
「這樣啊。」謝桐的回答恍若嘆息。
「惠公主,你要,你問這個做什麼?」
靜佳有些緊張的打探。
謝桐朝她笑笑,招招手「靜佳你過來。」
靜佳慢吞吞的向前兩步。
謝桐拉她在師飛堯的身邊坐下,靜佳有些怕想躲,謝桐拉住她說「我們姐弟三說說話,你別怕。」
靜佳身體僵硬,終於是坐在床邊不動彈了。
「皇姐,你想說什麼?」
「靜佳你說,堯兒會不會是相白林毒殺的?」謝桐問這話的語氣很平淡,平淡的讓靜佳害怕。
靜佳嚯的站起來「怎麼會是大皇兄!他是好人,他對堯兒對我都好!」許是覺得自己語氣太重聲音太大,靜佳又低下聲音「皇姐,你沒在宮裡多待,自然和大皇兄不熟悉,但是我向你保證,大皇兄不是壞人!他對我們都好,何況,他是母后最喜歡的兒子,堯兒是他唯一的親弟弟!」
相白林的確是記在先皇后名下的嫡子。
謝桐沉默,是她想錯了?可是為了皇位毒殺弟弟這樣的事歷史上還少嗎?
歷史?謝桐一愣,是哪本歷史?是她生活的原來世界的歷史嗎?事實上,在這個世界她並沒有看過這樣的歷史……又是記憶錯亂了,都是靈魂不全麻煩。
謝桐看靜佳看她的眼神很擔憂,她拍拍靜佳的手「靜佳,我沒事,我就是想太多了,今天一下子去了兩個至親,雖然我和皇叔和堯兒相處時間不久,可是,那也是我的血親,我難免想要為他們抓住兇手,你懂嗎?」
靜佳點點頭「皇姐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