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願望

  木非在姜艾到來之前做過功課，知道姜艾是她哪本書的炮灰。


  想到書中，她留在字裡行間的字句。


  木非還是良心的勸了一句「姜譽和你並沒有血緣關係，你和他又是青梅竹馬，如果你想讓他愛上你，雖然實施起來用來困難，但我也可以做得到。」


  姜艾搖搖頭「不用，我不是為了和他在一起才來找你的，如果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我只要哭著求他，他一樣會答應。」


  姜艾笑容中帶著對姜譽肯定的自信，然而她目光注視著木非，也非常肯定的說「我不想他違背真心，他和海嵐在一起挺好的，你的這本書不就是講述姜譽和海嵐之間細水長流的愛情嗎？我知道，我從來沒想過拆散他們。作為作者，你應該懂我。」


  木非點點頭，她的確懂，因為不管姜譽還是姜艾，都是她一手創造。


  她十分明白，姜譽對姜艾的在乎，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設定，姜譽必須娶海嵐，姜艾遠走他鄉，也許姜譽會一輩子寵溺姜艾吧。


  「一個男人將自己的前二十年全部毫不求回報的付出給你，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心底也愛著你，只是不自知。」


  木非陳述著事實。


  姜艾眯著眼笑「我想過啊，可是最終他還是選擇娶海嵐，我以前也相信真愛可以打破一切的阻礙，可是我對他的愛是真愛，他和海嵐在一起這麼多年就不是真愛嗎？在他娶海嵐之前，我想過無數的可能性，每個可能性都是他愛我不自知，呵，可是，木非啊，我離開十年，他娶海嵐十年，這十年，除了我依舊愛著他，他也依舊沒和海嵐分開啊，我看著他娶妻生子，看著他事業有成，看著他離開我還是幸福。」


  姜艾吐出幸福二字時，還是笑著，可是聲音里微不可察的顫抖，還是讓木非感同身受的心酸。


  沉靜美好如姜艾，心裡真的絕望到要放手了嗎？


  姜艾的眼眶中含有幾分淚意，她卻還在笑，畢竟是三十好幾的人，她略微平復心情，而後神色如常的繼續說「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和他一輩子只有姐弟的情分，我們沒有更多的緣分了。」


  姜艾的一滴淚落下來，砸在姜艾端在胸口處的玻璃杯里，玻璃杯里的水動容的顫動。


  木非沉默著，姜艾細細軟軟的聲音像在一遍遍敲擊她的內心，第一次，木非覺得自己真狠心。


  姜艾是絕望了吧，對這段感情徹底絕望了。


  木非問「你恨他嗎？」


  姜艾愣了一下，然後笑著看錶情嚴肅的木非「我不恨他，就像你說的，他給了我二十年不計回報的好，難道我能因為我對他的喜歡沒有回應就恨他？我做不到，可是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以後再也不愛他了，再也不對他有非分之想！我只想做他的姐姐，就夠了。」


  就夠了，姜艾就像是在嘆息，明明語氣很輕，然而木非卻很不好受。


  「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


  「我很抱歉，我曾經在文里這麼傷害你，我明明知道，你一直死心塌地的愛著他，從小就幻想你們以後會在一起一輩子，我卻讓他娶了海嵐，辜負了你。」


  「你不用自責，我來不是要你的自責，我要你改變我的心意，在這段感情中我卑微的太久，我現在只想做那個——快樂的我。」最後四個字，姜艾說的著重。


  木非淚意也阻擋不住，她鄭重的保證「我會滿足你的願望。」


  十七歲的姜艾是個高二生，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殘酷可怕的高考矗立在她的前方，可是這完全影響不了她的活潑好動好不好。


  姜艾的聲音總是大大的，比如說剛放學，她站在走廊上沖另一邊大喊「江小米！我今晚要和男生一起PK！你快來給我加油！」


  她的同桌兼死黨還沒回答，正在走廊中間給五班拖堂補習的語文老師許老師，也是六班，姜艾的班主任就跳出來了。


  「姜艾！你又去和男生瞎混打籃球！明天我要讓你爸來學校談話！」


  上一秒笑容燦爛的姜艾癟著臉，訕訕的將手上抱著的籃球藏在了身後。


  走廊上其他散學的同學看著姜艾搞笑的慫樣，都哈哈的笑了，五班的學生卻乘機跑了大半。


  許老師原本還準備多講一點知識點，人跑了，她氣的回講台上摔書「都不學好！馬上就要高考了，都不好好學習，看你們以後考不上大學怎麼辦！」


  姜艾趁許老師念叨五班的人去了，她不怕死的又大喊「江小米！你快點，我去操場等你。」


  喊完，還沒等暴怒的許老師出來罵她，她就溜不見了。


  許老師看著空蕩蕩的走廊，氣的火氣燒上了頭頂「明天就叫你爸來學校，看你回家還不挨揍！」


  江小米背著書包，低著頭，裝作沒看見人一樣快速從許老師面前溜走。


  走到走廊樓梯口的時候，江小米聽許老師說「江小米，讓姜艾小心點，別爭強好勝又摔了！」


  「知道了！」江小米的聲音尖利，像只受驚嚇的兔子，啪啪啪的下樓梯。


  許老師在五班前面笑了「這群小丫頭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