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怪的新鄰居

  顧長笙回到公寓，直奔浴室，直到她全身清爽地坐在電腦桌前，情緒才平復下來。


  輕車熟路的打開電腦包，取出電腦，麻利的插上電源，按下開機鍵。等待電腦反應的半分鐘內，顧長笙把寫手群里的消息大致看完，順手發張表情包冒泡。


  群里正針對「某某作家抄襲事件」進行討論，五花八門的氣泡不斷外冒，顧長笙發的表情包很快就被了刷上去，正當她準備放下手機開始碼字，小殭屍叫住她。


  小殭屍：傻笙

  笙歌蕭蕭：蠢屍


  小殭屍：（笑哭）（笑哭）（笑哭）碼字了嗎？


  笙歌蕭蕭：還沒有，準備開始碼。


  小殭屍：好，一起。


  天下無葉：傻笙居然要碼字？（目瞪口呆！）

  笙歌蕭蕭：爛菜葉好好說話。


  梅吉吉：碼字五分鐘，水群兩小時。


  小殭屍：（笑哭）（笑哭）（笑哭）

  ……


  顧長笙隨手打開文檔，滑鼠點到昨天更新的部分，上面正寫到男女主角前往食人村，幾經波折終於找到神秘洞穴。


  接下來的劇情則要從一行人進入洞穴后開始寫起。


  洞中的所見所聞，神秘洞穴的由來，線索的指引，藏寶圖何在……都是她今天要更新的內容。


  顧長笙寫文有自己的習慣，雖說她從來不寫細綱，但大綱和基本設定是開文之前就整理好的，加上劇情早已在她腦子裡來回構思數十遍，下手碼字並不難，難的是逐字逐句地斟酌和描寫。


  不是沒有卡文的時候，但這些時候大部分都是因為她懶癌發作導致的慣性大腦罷工。


  換言之，沒狀態。


  寫文不能進入狀態，是對故事的不認真，也是對讀者的不尊重。


  用蘇薔的話說，顧長笙這個人，有些執拗。


  *

  寫完今天的更新，又仔細檢查兩遍，等顧長笙修改完錯別字和病句，把稿子發送出去后，外面已是漆黑一片。


  顧長笙的視線從電腦屏幕轉移到窗外，沒有焦距的望著某處發獃半響，才終於拿著手機起身。


  她肚子好餓。


  現在是晚上八點四十五，她從中午醒來到現在，就扒拉過兩口難吃到死的外賣，整個人像是被電腦吸幹了精-氣，全身無力，腦袋發矇。


  顧長笙慢吞吞地回房換好衣服，拿上錢包和鑰匙，踩著人字拖就往外走，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活脫脫一個通宵三天三夜的網癮少女。


  宋修遠從電梯里走出來看到顧長笙的第一眼就是這種感覺。


  明明下午的時候還是個小臉紅撲撲會害羞的小姑娘，幾個小時不見就變成陽氣不足精神頹靡的遊魂。


  這差距，饒是淡定如宋修遠，都不免一驚。


  「你……」


  宋修遠張開嘴，剛發出半個音節，就眼睜睜地看著新鄰居從自己跟前飄過……


  顧長笙左手抓著零錢包，右手舉著手機，腦袋低垂，面無表情，整個人毫無情緒波動，雙眼無神地盯著聊天群里不斷外冒的氣泡，右手拇指以時速六千的速度在屏幕上飛快跳動。


  看得宋修遠嘆為觀止。


  然而一切還沒結束。


  就在宋修遠皺著眉，猶豫要不要叫住新鄰居的時候，前方傳來一聲清脆響亮的碰撞聲——「嘭」的一下，整層過道都能聽見。


  聲音發出的剎那，宋修遠尋聲望去，見剛才還氣息若無的遊魂正蹲在地上委屈地抱頭。


  嬌小的身子抱成一團，可憐又好笑。


  宋修遠低嘆一聲，眼裡閃過似有若無的笑意，面上又很是無奈。


  他剛要上前，就見到新鄰居豁然起身，抬腳就踹上面前的罪魁禍首。


  「咚！」「咚！」兩下，電梯門發出慘烈的哀嚎。


  可這並不能消除顧長笙的怒火，因為就在她踹完后，腳趾頭立馬傳來鑽心的刺痛，根根俱損，無一倖免！


  馬勒戈壁！


  宋修遠定在原地，瞠目結舌。


  看著顧長笙跛著腳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合上，他才回神。


  這個新鄰居脾氣好古怪……


  *

  顧長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外界毫無所知。上一秒她還在群里同妖狸胡拉閑扯，下一瞬她就一頭撞上電梯門。


  結結實實，毫無緩衝。


  讓她本來就發矇的腦袋罷工了三秒才有反應。


  腦子清醒后，頭頂上的痛感尤為強烈，顧長笙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被觸碰的地方立馬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生理鹽水一下子就往外涌，根本控制不住。


  丟臉又委屈。


  顧長笙好氣又好笑。


  顧長笙兩下擦乾眼角的淚花，猛地站起來，顧不上眼前一黑，抬腳就踹了出去。


  待她撒完氣，別彆扭扭地走進電梯，電梯門合上前，鼻孔沖門冷哼一聲，才算完事兒。


  殊不知自己這一系列任性又幼稚的行為已經落入隔壁鄰居的眼裡，並且對方針對她詭異突變的畫風得出了「新鄰居脾氣古怪」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