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心理戰

  「我答應你！」


  唐栩心中轉著念頭，表面卻認真的點頭道。


  陸亦男開心的笑了起來，然後竟然又點了兩大杯。


  唐栩揉了揉緊繃的臉，牙疼似的抽了口涼氣。


  看著他那傻樣，陸亦男更樂：「正事談完，咱們慢慢喝！」


  唐栩這才吃力的舉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然後抿了一口，費了好大勁才吞了下去，滿臉痛苦的擺手道：「陸警官……呃……我是真的……不能喝了……再喝就真的要……要趴下了！」


  陸亦男嗤笑道：「少來，你的酒量我還不知道么？」


  「再好的酒量……也扛不住啊……剛才吃飯的時候……呃……我都喝了……足足七八杯的白酒，好傢夥……五十五度……一杯二兩重啊……你就饒了我吧！」唐栩說完，整個都招架不住的往桌子上趴去，眼皮重逾千斤。


  「有沒有這麼誇張？行行行……咱們先聊點話題！」


  「好啊……你說……我聽著呢！」


  「我有什麼好說的，我每天的工作就是上班捉賊，下班睡覺，乏味得要死，還是說說你吧？」


  「我也沒啥好說的……很小就被送去了少管所……一直在坐牢……」


  「哦？為什麼？」陸亦男饒有興趣道，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狡黠。


  「傷人致殘……」


  「這樣啊，可是……我好像聽唐彬說過，你早幾年就出來啊？」


  「是啊，關了八年……」


  「那出來之後呢，怎麼不回家？」


  「沒臉回來啊……」


  「沒臉回來？那現在怎麼有臉回？是不是賺了錢啦？」陸亦男賊兮兮道。


  「沒……」


  「說嘛，我會替你保密的！」


  「真沒，真有的話……早就拿出來顯擺了！」


  「說得好像你沒顯擺過似的，上次也不知道是誰在我面前掏出一張巨額支票嘚瑟呢？」


  「那個……哈哈……是我……是我……不過……那是意外之財，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那是我因為我在回來的時候救了舒沁，她家裡人賞的，可不是在外面賺回來的！」


  「這樣啊，那你……這些年在外面都幹了什麼？話說……坐過牢的人找工作可不容易吧？」


  「那還用說……一般的人都不敢收留……當然，也有膽子大心腸好點……做的都是苦力……搬運啊……建築啊……出海啊……什麼都做過，嘿嘿……不怕告訴你，偏門咱也混過！」


  「哦？」陸亦男來了興趣：「都混過什麼啊？」


  「幫人看過賭場，收過高利貸，還走私過香煙……手錶……」


  「這些都是暴利啊，那你應該賺到錢了啊？」


  「賺錢是賺錢了，但是都是老闆賺，他們吃肉，我們啃點骨頭渣！」


  「這沒道理啊，憑你的身手，肯定是老闆手下數一數二的角色，怎麼說得這麼凄慘？」


  「身手好有什麼用？咱不會拍馬屁啊……身手再說……不如一頓馬屁啊！有句話怎麼說來遮……勞心者……什麼的？」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


  「對對，就是這句……陸警官真有文化！」唐栩豎起了大拇指，醉態可鞠道：「每次有事都是我來衝鋒……那些馬屁精去領功勞，出了事情就把黑鍋讓我身上扣……就我這暴脾氣，當然沒法忍受，像這種馬屁精我是見一個打一個，所以……不論哪個老闆都跟不長時間，也就談不上重用不重用了！」


  「這樣啊！」陸警官摸了摸下巴，可惜她是女人，下巴沒有鬍子，但是這個動作看起來很可愛，然後眨巴著眼睛道：「對了，你的身手這麼厲害，到底是怎麼練的？」


  「嘿嘿，這個哪裡需要練，咱天生的！」唐栩得意一笑，把跟趙天寶扯過的那篇犢子經又扯了一遍。


  陸亦男不時點頭，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心裡卻忍不住嘀咕，就這麼簡單嗎？

  聽到後面，突然抓到了一個重點，截口打斷道：「你說你去過緬國？」


  「是啊，怎麼了？」


  「怎麼去的？」


  「嘿嘿，那還用問，當然是從大山爬過去的！」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什麼時候的事？」唐栩抬頭望天想了想：「大概是……三年前，四年不到的事吧？」


  四年？


  時間對不上啊！


  陸亦男還不死心道：「那你以前有沒有過去？」


  「沒有！」唐栩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總共才出來幾年，哪有機會去？」


  陸亦男想想也是，其實她早在搜集唐栩資料的時候，就知道他前前後後一共蹲了八年的牢，從十三歲橫跨到二十一歲，其中有五年是在少管所，有三年是在成人監獄度過，如今唐栩出獄滿打滿算也才五六年。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聽到趙學東心血來潮提起的那段神奇往事後，她就有種想要問問唐栩的衝動。


  儘管理智告訴她，那個救了趙學東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唐栩，但是她還是控制不住。


  她也知道，如果貿貿然的來找唐栩質問，那肯定什麼都別想得到，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她故意扯了半天什麼給唐彬報仇的事情不過都是為了拉近跟唐栩之間的距離，瓦解唐栩的心理防禦，這都是審訊室慣用的心理戰術。


  看樣子，唐栩應該是上鉤了，否則不可能把這幾年的狼狽生活都一一抖漏出來。


  可是始終沒有一絲一毫跟她尋求的答案對得上號的。


  陸亦男死心了，看著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唐栩，意興闌珊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喝完這杯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不不不……打死我都……喝不下了！」唐栩痛苦的擺了擺手，就連說話都有點含糊不清了。


  陸亦男看著他那副樣子，不禁好氣又好笑，突然覺得自己真是有點多此一舉，於是乾脆也不喝了，下樓去收銀台買了單，順便上了個洗手間。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進來了兩個客人，其中一個大晚上的還帶著個墨鏡和太陽帽，兩人勾肩搭背的一邊嘀咕著什麼一邊往裡走，正好看到從洗手間出來的陸亦男，戴帽子的男人頓時一愣。


  陸亦男還在頭痛該怎麼把唐栩送回去，不經意的抬頭看來，一掠而過，但是，身為一名優秀刑警的警覺天性讓她察覺到了戴帽子男人的反應似乎有點不對勁，於是又把目光轉了回來。


  戴帽子的男人不假思索的丟下同伴拔腿狂奔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