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兩肋插刀

  大麻成的麻將館位於龍頭村最熱鬧的也最雜亂的舊市場邊。


  唐栩只知道個大概位置，買了一包芙蓉王散了兩支給路邊的閑人之後，很快就打聽到了準確地點。


  自從龍頭村外來人口暴增之後，無數的麻將館就如同雨後春筍般的冒了出來，其中最集中的地方就是眼前的這條塘貝街。


  大家不要小看這小小的麻將館，雖然他們的客戶大多是苦哈哈的外來工，收費不可能太高，但是一張麻將桌的月收入也足以頂的上一個普通工人的工資了。


  大麻成就是最早一批意識到這個商機的人之一，別的麻將館大多只有兩張台，但是大麻成的館子有四張，而且經常滿座。


  早幾年，他就在本地買了房子和車，算得上外來工里的成功典範。


  尤其是後來他還引進了一種車輪快速戰法。


  簡單的說，一般打麻將都是四個人，但是這種車輪快速戰法可以有五個或者六個甚至是十個人一起參加，胡牌者下桌，候補的上，而且麻將里抽掉字牌不要，加入四個紅中當王，可以隨意變化組合，胡牌的速度大大提高了，天胡也成了常有的事。


  這樣一來，抽佣也從原本固定的五十，變成了把把抽三塊。


  往往一場麻將下來，抽個幾百塊輕輕鬆鬆。


  對於賭客來說，雖然被壓榨的更多了，但是也自由多了，想走就走，想玩就玩，不存在贏了不好意思走，輸了導致預算不足的尷尬。


  這種玩法很快就風行起來。


  大麻成的麻將館自然是最熱鬧的地方。


  唐栩來的時間雖然還早，但是裡面已經有一桌開始了戰鬥，圍觀者也有五六個人，沒看到大麻成在裡面，唐栩湊了過去看了兩眼，便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除了個別人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之外，並沒有引起多餘的關注，大麻成的麻將館就跟菜市場一樣成了公眾地方。


  坐了大約十多分鐘，門外來了兩個年輕人，原本勾肩搭背正聊著什麼猥瑣的話題，當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唐栩之後，滿臉的賤笑瞬間僵住了。


  然後，其中一個反應快的拔腿就跑，那速度堪比百米賽跑冠軍，拖鞋都飛了一隻都沒法讓他停頓下來。


  另一個反應慢的看看他遠去的背影，再看看唐栩，正糾結著是跑還是留，唐栩已經朝他勾了勾手指，慢條斯理道：「過來！」


  年輕人身子肉眼可見的一抖，硬著頭皮走了過去，結結巴巴道：「大大大……大哥，有事嗎？」


  「坐！」唐栩朝旁邊一指。


  年輕人依言坐下，乖巧得跟孫子似的。


  「抽煙！」唐栩掏出了那包芙蓉王。


  「謝謝大哥……」年輕人小心翼翼的抽了一支出來，也不敢當面點上，滿臉尷尬。


  「放心，我不是來找你們麻煩的，也不會為難你們這些小嘍啰，就是想跟你們老大談點事情！」唐栩盡量和藹道。


  「我們老大？」年輕人的表現有點怪異。


  「嗯，別告訴我他不在啊？」


  「大……大哥，他確實不在這裡！」


  「那他人呢？」


  「昨晚不是讓你干進醫院了嗎？醫生說起碼得趟一個禮拜……」年輕人暗自嘀咕明知故問，表面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唐栩也是一呆，隨即想到了什麼：「你們老大是誰？」


  「大鳳哥啊！」


  「哦，那搞錯了，我問的是大麻成！」


  「成哥？額……他現在也在醫院，看我們老大去了！」


  「這樣啊……」


  唐栩剛想說什麼，年輕人的電話響了，掏出來一看，乾笑道：「成哥的電話！」


  唐栩擺了擺手：「那你接！」


  年輕人避開兩步，也沒敢走遠，怕引起沒必要的誤會，然後把電話接通了，聊了兩句便掛了，朝唐栩道：「大……大哥，成哥約你一點鐘在湘贛人家見面！」


  「湘贛人家在哪裡？」


  「從公路一直往下走大約兩公里，就會看到一個不小的招牌！」


  唐栩看了看時間，距離一點鐘還有半個多小時，站了起來道：「走，帶我去！」


  年輕人不敢拒絕，只得頭前帶路。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唐栩竟然沒有開車來，也沒有要搭車的想法，從龍頭村拐出過道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了提醒道：「大哥，我們在這裡攔個車吧，我出車費！」


  「不用，反正時間充足，我們走著去！」唐栩淡然道。


  年輕人迫於他的「淫威」，不敢再提這茬，顯得有點沮喪。


  唐栩斜了他一眼，鄙夷道：「怎麼，連這點路都走不了，還想出人頭地？」


  年輕人乾笑：「能走，能走……」


  唐栩扭頭轉向別處，一邊打量路邊的景色的，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剛才說你們老大叫什麼來著？」


  「大鳳！」


  「跟大麻成什麼關係？」


  「額……兄弟！」


  「大麻成讓你們來砍我，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兄弟之間，不談那個！」


  唐栩瞟了他一眼，果斷的豎起大拇指：「為了兄弟，不惜兩肋插刀，佩服，佩服！」


  年輕人哪裡聽不出他的揶揄之意，也覺得自己的回答似乎有點愚蠢，頓時更糗。


  「你叫什麼名字？」


  「曾旭，大哥叫我小曾就可以了！」年輕人恭謹的回道。


  唐栩點點頭：「小曾啊，你平時的生活來源主要靠什麼？」


  「額……我們都有工作！」


  「哦？」唐栩好奇的看著他。


  「其實，我們都是三方廠的工人，大鳳哥是我們廠里的保安，他在龍頭呆的時間最長，有八、九年了吧，我們基本都聽他的話！」


  「所以他招呼一聲，你們二話不說就抄傢伙的砍我？」


  曾旭乾笑默認。


  「難怪你們這大鳳哥混了八、九年還是個保安，果然夠幼稚的！」唐栩感慨完了，瞥了他一眼，聲音驟冷：你有沒有想過，昨晚如果真的把我砍死了怎麼辦？」


  曾旭大汗：「大……大哥，別開玩笑了，你這麼生猛，不弄死我們幾個就算不錯了！」


  唐栩冷笑：「那好，咱們換個角度，如果你們被我不小心弄死幾個的話，怎麼辦？而且被我弄死的人中還很有可能還包括你！」


  曾旭無言以對，秋風輕拂，艷陽高掛，脊背竟然涼颼颼的。


  唐栩說完，也不再吭聲。


  湘贛人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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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