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

  蘇鸞道：「哥哥不管和誰在一起，都是不怎麼說話的。就算和阿蘭在一起也是一樣的。這是他的性格。所以，公主嫁去蘇府後，怕是只有自己給自己找樂子。不過好在我家沒長輩管著，公主就算是城裡所有戲班子，雜耍班子，說書先生都請到家裡去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榮碩笑著說，「好啊，好啊。那太好了。」

  蘇鸞調笑道：「不過錢你得自己出。我家可窮了。」她又看錦貴妃，「娘娘，公主的嫁妝單子我可是一項項細瞧過的，怕是撐不住她以後嫁到我家來，胡吃海喝。」

  錦貴妃也是被蘇鸞說樂了，「這還不簡單。錢不夠用，就派人回宮來取。我要錢反正也沒用。再說你那兩個傻弟弟，以後就只能指望著六殿下給錢娶媳婦了。」

  蘇鸞聽著錦貴妃竟然不稱呼君青冥為梁王而有回歸了六殿下。難道那聖旨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

  正在她尋思的時候，外頭突然有人喊道：「陛下駕到。」

  錦貴妃也是詫異，嘀咕了一句，「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便拉著蘇鸞出去接駕。

  外面十八殿下已經跪在地上，錦貴妃拉著蘇鸞也跪了下來。

  「臣妾，兒臣，蘇氏阿鸞恭迎陛下。」

  皇帝看見蘇鸞似乎還有些意外，便道：「平身吧。小鸞今日怎麼來了？」

  蘇鸞的心抽了一下，多少年了，多少年了，這是皇帝舅舅又一次稱呼自己小鸞。他再也不裝了嗎？他終於承認了嗎？

  蘇鸞聲音有些發顫，「皇帝舅舅。」

  皇帝似乎也沒想到蘇鸞會這樣稱呼自己，表情也是有些微滯。

  錦貴妃看著兩人的細微不自在，便上前道：「是臣妾聽聞十九醒了，讓二小姐來問問十九的情況。正好也讓二小姐給榮碩看看。」

  皇帝的表情已回復正常，他微微頷首，進了屋。蘇鸞有些糾結，其實她想立刻馬上離開。但是沒和皇帝請示，是絕對不能不聲不響離開的。

  只能硬著頭皮也進了屋。

  皇帝自然不可能像剛剛的錦貴妃那樣坐在臨窗的羅漢床上。所以蘇鸞進屋便恭恭敬敬站到了牆角。不想引起皇帝的注意，然後找個由頭儘快離開就好了。

  結果她一進屋，皇帝就道：「你站在那幹嘛？害怕朕吃了你？」

  蘇鸞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走了幾步。

  但是皇帝還是不滿意，「過來些。」

  她的腳步又向前挪了兩步。

  錦貴妃笑道：「陛下果然威儀了得，剛剛二小姐把臣妾和榮碩逗樂了。如今見見了陛下完全變了一個人似得。」

  皇帝道：「她這是在怨朕。小時候她膽子可大了，朕在議政，她都有膽子在朕的書案底下爬來爬去。」

  蘇鸞的心又是一揪，也不知道皇帝為什麼會說這些。那些日子，再也不回不去了好不好。她不想回憶。那些美好，早就被那一年的折磨打的支離破碎。不復存在。

  她甚至憎恨，那些兒時的回憶。她和母親的一切苦難的根源都源於這個爛透了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