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0)
無望的掙扎了幾下,便被阿三阿四兩個人按著,看那恐怖的大針頭扎進了自己的胳膊里,從他的胳膊里抽了整整一管子的鮮血。血抽滿了,君七也已經被嚇的暈了過去。
蘇鸞對冬青道:「我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他血已經止住了,但是失血太多,怕是活不了了。這血不一定能救他,也許一管子血下去,他就死了。但是全當死馬當活馬醫了。你要不要和他說句話?也許不說就再也沒機會了。」
冬青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竟然一轉身不看君九,眼睛里突然有些模糊,她背著身子大聲道:「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大名。君青寅,你要好好活著。因為你要死了,我很快就會忘了你。你要是死了,我應該就找不到想一直切磋一爭高下的人了吧。」
說完,冬青竟然一溜煙拋下了樓。
蘇鸞詫異的看著冬青的背影,阿四看了一眼阿三,見阿三的有些凄然。
是啊,他竟然在沒個正形的阿三臉上看見了凄然的表情。
君青冥走大君九床前,嚇了一跳,怎麼只是短短的半個時辰,剛剛還英勇神武的小伙,已是生機微弱,臉色灰白的虛弱的緊抿著嘴。似乎只有堅毅的眼神證明他還活著,他想活著。
君青冥道:「師弟。你若能活下來,我將冬青許給你。」
君九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鸞艱難的在君九的手臂上找著血管,但是已因為缺血,血管根本已經找不到了。沒辦法,只能讓凌霜給君九寬衣。找到靜脈,將一管子血推了進去。
冬青下了樓,站在了醫館門外,迎著越下越大的雪花。寒風呼呼的刮著。醫館里燒著地籠和炭盆,非常暖和。加上裡面都是人,大夫和葯童幾乎是汗流浹背。
她從醫館里出來,冷熱交替,雪點子砸在臉上,讓她的精神有些瞬間清醒。
也許,此時。他已經死了吧。
不不不,他怎麼會死呢。他可是那個在他面前,貼著粘著的君九。她怎麼從來就沒想過這個問題。有一天,他可能會離開她。
這是個多麼可怕的問題。因為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的結果。她也從來沒暢想過自己和君九的未來。因為這個人一直會好好的陪著她,她沒有必要想,順其自然就好了。
原來,事情的發展真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就站在大街上,任由風雪灌進她的頭髮里,嘴裡,眼睛里,衣襟里。很快的,她成了個雪人。
站在道路中央的活雪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人走到她身邊,拉住手腕,將她往醫館里拽。一邊拽一邊罵,我們的命都是主子的,你這是幹嘛,殉情?還以為你是條漢子,弄了半天你和那些市井婦人也沒什麼區別,遇到事只會尋思逆活。沒出息的東西,枉我們都把你當漢子看……
那個人逼逼叨叨的說了也不知道多少廢話,一直到按個人將冬青拖上了三樓。
她看見床上躺著的君九,便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