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風雪
哪個紅顏禍水長的不都是天姿國色。她覺得自己如果脫了那層皮,也只能說尚可,尚可,頂多算得上比一般的女子好看些。到傾國傾城歷史留名真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所以隨便外頭怎麼罵,反正她只當聽不見。論皮厚與淡定,有誰比她這徹徹底底死過一次的人來的底氣十足。
當萬熹二十五年冬第一場冬雪飄飄洒洒來臨之際。所有戰事暫時停止,所有的士兵都縮進了帳篷過著破舊的被子。偏南的氣候,冬天最難熬,那冷是入骨的濕寒。穿多少層衣服,總感覺全省漏風,棉衣棉褲都是潮的。怎麼都捂不暖。
城下的攻城的軍隊還好些,至少在軍需上沒有問題。但是城內守城的叛軍就慘了些。就算是上京城是這九州大陸的天下第一城,城中財富儲備,也是天下第一。儲備糧供守城軍吃個一年也沒有問題。但是城牆高達二十丈,被那二十丈高的地方的涼風吹一夜,那人也就只剩半口氣。
特別是這下著鵝毛大雪的夜。崗哨上的叛軍,縮手縮腳,哪裡還有閑工夫往下看。再說,看也看不見啊,那風大雪大的。能看見啥。風大雪大的,又休戰了一段日子,也不擔心有人能突然攻上來。
城牆上休戰後,就再也沒吊過人,只是那些曾經活生生被吊死在城牆上的人,有的化成了白骨,有的正在腐爛,有的被被封凍了起來,這大風一吹,讓人作嘔的氣味,瀰漫在整個城牆上空氣中。
城牆下有人在唱歌,歌聲飄飄忽忽,那曲子像是鄉音的召喚,聽的城牆上的人,在這樣的雪夜,又想著即將過年,也是不指望能回家能與家人團聚,愁緒忽明忽暗的在這些士兵的心裡早已落筆成殤。
「嗖。」空氣中似發出一聲細微之聲,隱藏在讓人傷感的歌聲,根本無人可以聽見這混雜在風雪裡的聲。
隨即,又是一聲,「嗖,嗖,嗖……」
一種特製的手臂粗的鐵箭被幾個士兵合力一箭一箭的射在城牆牆磚與牆磚的接縫處。這樣一箭箭的成階梯狀,往上射,竟形成了一個向上攀爬的階梯。那箭身很短,射入磚縫中,因為幾個人合力射出,力道極大,箭身也只留了僅供人手腳並用的長度。在二十丈高的城牆上往下看,絕對看不見這麼細小的東西。這一夜趁著風雪,無數把這樣特製的鐵箭被射入了城牆的磚縫縫隙里。
這雪一下就是數日,一場大雪,讓上京城周邊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這攻城與守城戰似乎是暫時打不起來了。因為天太冷,天子的御駕便移去了距離上京城邊一座小城的行宮裡。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文官們也都隨駕去了。
君青冥頓時覺得耳朵邊,少了一群嗡嗡叫的蚊蟲,頓時心情舒暢了許多。他與心腹在帳子烤著炭火,吃著鍋子聊表慶祝。這種場合,玖月是不避的,就大大方方伴在君青冥身旁。但是她很安靜,安靜的就好像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