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揚起那一抹冷嘲的弧
玖月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我只是覺得困,你別以為我要死了一樣。趕緊出去,我要睡覺。我睡醒前,天塌了也別打攪我。」
君青冥拍了拍玖月的小臉蛋,「大過年的說什麼鬼話,我呸。」說完了便臉上帶著笑意領著冬青走出了房間。
君青冥特地安排了四個人在門口守著,將玖月原話複述,就算天塌了也不能打攪縣主睡覺。
玖月睡下了,君青冥還不能睡,昨晚的事情,事出突然,雖然看上去只是有人喝多了,想舒緩一下。但是以他在風裡浪里摸爬滾打過來的經驗看,還是有些蹊蹺。
遂命人提審白芍。
白芍這樣身份的人,君青冥自然是不會開口與她說話。他只是靜靜在邊上坐著,由阿三開口問話。
「你說你既在屋中,也說縣主臨走前,特地叮囑你,不要屋門。那張副將是如何看見你的?難不成他闖入了你的屋子?」阿三凜凜威壓的問道。
白芍因為失血過多,全身無力,被人拖著來到議事廳中,一隻腳上的鞋子,不知道丟在了何處,一隻腳的鞋子也只僅僅掛在腳上。身上也僅穿了件白色單衣,自脖子而下,一身的血。脖子上纏著的白布條里,似乎還有新鮮的血液不斷滲出。
君青冥也僅僅只是掃視了白芍一眼,便端起一杯熱茶,細細抿了一口。
「罪女也不知道。罪女明明聽了縣主的話,也是特地將屋門反鎖,從內插上了門閂,罪女也不清楚那位大人是如何進了罪女的屋子。」
「你說你既在屋中,有人進了你的屋子,你又如何不知?難不成你睡死了?」阿三問。
「罪女沒有睡覺,罪女從縣主那裡借閱了幾本書籍,一直在看書。然後,門就突然開了,那位大人就進到屋來。他進來前應該就是知道罪女在裡面,因為他進來時就直呼罪女的名字。」
阿三看了一眼君青冥,君青冥則是低眸喝著茶。
「按你的意思,有人悄悄在你眼皮底下,將你插上的門閂挑開。而那位張副將,沖入你房中之前,就已經知道房中的你是誰。這麼說,有人算計了你。」
「罪女不知,當時一切發生的太快。」
「你戴罪之身,侍奉軍人是你的本分,你為何要出刀傷人?」阿三繼續問道。
阿三這句話似乎深深刺激了白芍,只見她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腦袋貼在冰冷的地板上,安靜了半晌才道:「縣主讓我這半年可以堂堂正正做個人。」
君青冥終於將手中的茶盅擱在了案几上,輕薄的瓷發出一聲交疊的清冷的脆聲,「好了,就這樣吧。」
白芍被拖走後,阿三道,「主子其實我也覺得——」
君青冥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說了,他明白。
如果昨夜,張副將真的死在了他這裡。而殺死張副將的罪女,是玖月收在身邊的人,而玖月又和他的關係眾人皆知——想到這,君青冥的涼薄的唇角,微揚起一個冷嘲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