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這無情無義又貪財的死女人
「廢話真多。」玖月不耐煩的嘀咕了一聲。大步朝前走。
七月緊趕著追,與玖月並排出了怡紅樓。
走在街上,玖月一貫安靜。
七月笑著說,「你看,你滅了一個,我滅了一個。我們倆便是話本里那些無敵的鴛鴦雙俠。」
玖月卻像是什麼也沒聽到,淡淡的說,「你也該回家了。」
初七笑著點頭:「是啊,灶上還溫著熱水,回去給你倒洗澡水。今天太晦氣,好好洗洗。」
「我的意思——你的腿快好了。」
「晚上想吃什麼?昨天菜市場的張大媽把賣剩的一塊羊排送給我了,說謝謝你上回救了她家孫子。晚上我給你做燉羊肉湯。這個天吃羊肉最補。」
「我說的你聽不見嗎,你的腿基本快好了,現在有些瘸也只是暫時的。你該走了。」
「你說,羊肉湯里是放蘿蔔還是山藥?雖然我知道你喜歡吃山藥,但是這個天還是蘿蔔更養生。對了我看天氣,過幾天可能會下雪,這兩天我把被褥都晒晒。炭火也要再買些,隔壁孫伯說了,讓他兒子從山上給我們燒兩簍子最好的銀炭……」
「死瘸子,你聽見我的話沒有?你的腿好了,你也該走了。」
空氣似乎突然靜了下來。
兩人雖然並排,確一直沉默。一直走到那塊雋永秀麗「醫」字的木招牌下,初七突然開口「我在這一年,並不是因為我的腿傷」。
玖月卻連眉都不抬一下。只裝著什麼沒聽見,開鎖開門,進了醫館,直接上了二樓,坐到書案前,自己研墨,提筆在紙上寫些什麼。
初七開始並未跟玖月上樓,而是一肚子怨氣在樓下燒水,又把醫館里裡外外打掃了一番。只是他手裡拿著掃帚掃地,掃著掃著,竟突然笑了。那是一種自嘲。
僅僅只是一年。他竟然把自己的曾經似乎都忘了。現在的他好像只是個情竇初開,負氣的小男人。他看了看掃帚,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張臉皮居然讓他以為自己就是初七。他真是大隱於市,隱的太徹底了。
突然間他覺得有些話需要對玖月說清楚。
於是將醫館大門關了。上樓時,扯了自己那張屬於初七的面具。姿儀博雅的坐於玖月的面前。
玖月依舊低頭筆耕不綴,初七安安靜靜的坐著看她。只是良久玖月視初七如空氣,初七剛剛蓄滿的意氣風發,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玖月速速落筆的筆尖下,漸漸全部泄了個一乾二淨。
「無情無義又貪財的死女人。」
玖月依舊不抬頭,只是嘴角輕揚,明顯她很認同對這個對她的定位。
看著玖月的嘴角的弧度,初七淺淺嘆了口氣。他承認,他栽了。從那夜他就快死了,這個女人,還在用冷靜的令人髮指的聲音和他算錢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栽了。
想到這,他又有些怒了。他是誰?這個死女人居然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管了,既然今日露了底子。既然這個死女人已經開口趕他走了——
初七長臂一伸一把摟住玖月的纖腰。玖月臉色一頓,她哪知道這一小會,對面坐著的這人腦子轉過這麼多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