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兩情難復10

  他頓了一下，立即大步追上去，唇角不知何時綻開一絲微笑。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張圓和羅茲已經走了，鄭亦萱揉了揉臉，轉頭對張昊焱說：「你先回去吧，東西我自己拿上去就行了。」


  她開門準備下車，身子剛探出去就被人在後面拉住了，她又回過身來，這才發現張昊焱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還有事？」


  「不是。」張昊焱搖了搖頭，兩隻手不斷的來回搓動，猶豫了片刻才問：「早早，你是不是真的會和我結婚？我，我今天看蘇媽媽和伯父，不太同意的樣子。」


  「他們不會同意，你就不會娶我嗎？」


  鄭亦萱的視線一錯不錯的落在他的臉上，仍然像平時一樣溫和，卻在無形中帶著犀利，似乎會洞悉張昊焱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從而分辨出他的真實想法。


  兩人一起長大，一起度過了那麼多年，沒人比他們更了解彼此，甚至就連雙方的父母也不行。


  只是，她想知道，她的這段感情里，除了她自己的單相思之外，眼前這個人到底在裡面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張昊焱再次搖頭，「不是，不管他們同不同意，我都想娶你。」


  他用力搓了搓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忽然他發動車子，再次朝外駛去，鄭亦萱疑惑的問：「要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


  鄭亦萱沒有再問，只是注意看路邊的路標，沒過多久，車子駛進了一個小區，車子一停張昊焱就拉著她下來，熟門熟路的進了一間公寓。


  等進了門，鄭亦萱便敏感的發現，這裡應該是常人人來的，地面和房間里都很乾凈。


  她皺了皺眉，不明白張昊焱忽然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張昊焱接過她手裡的包包隨手放在一旁，拉著她往走廊最深處的一個房間走去。


  一路走過去，鄭亦萱才發現這是一個四室的房子，至於最裡面這一間，應該是一間儲物間。


  張昊焱從隨身的鑰匙上找出了一把，打開儲物間的門，正如鄭亦萱預料的那樣，儲物間的面積不大，只有十多平，但是這裡明顯比外面的每個房間都還要乾淨，裡面有一間單人床，上面放著被褥，有被人睡過的痕迹。


  在這張床的周圍，有一整面牆的柜子，還擺了半個架子，上面放滿了東西。


  張昊焱走過去，鄭亦萱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從走進了這個房間開始，張昊焱的情緒就徹底放鬆了。他很恣意的坐在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子，「過來坐，休息休息。」


  鄭亦萱聽話的走過去，纖細的身子在他身旁佔了小小的位置，仍然無聲的觀察著這個房間。


  幾分鐘后，張昊焱起身到外面拿了兩杯水進來，一杯遞給鄭亦萱，一杯自己捧在手裡，他喝了一口潤了潤喉，才開始說第一句話。


  「這裡是我十六歲生日的時候老爸給我買的。」


  鄭亦萱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在他十六歲的時候，羅茲伯父送了他一套公寓，鄭亦萱從來沒有過來看過，所以也不知道是在哪個小區，有多大。


  「他那時候可能是想我是個大人了，或許會想要單獨居住，所以就買了這套房子給我，也方便我藏一些小秘密。」


  張昊焱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鄭亦萱的臉，忽然笑了，帶著濃濃的自嘲。


  「你說人多可笑，16歲的時候想著什麼呢？」


  鄭亦萱搖了搖頭，16歲？她好像暑假的時候還在倫敦郊區訓練，想著怎麼打敗可惡又嚴厲的教官。


  雖然父母曾經告訴過她，以她的身份，她可以什麼都不做，也會有人努力將她保護的密不透風，可是，她不想那樣，16歲的她正蓬勃向上，在叛逆中尋求突破。


  「16歲啊，多可笑啊。」張昊焱低低的笑了幾聲，忽然起身，將一整面牆的柜子全部打開了，這樣以來，柜子和床便頂在了一起，幾乎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鄭亦萱看過去，結果就發現所有的柜子都被塞得滿滿的，裡面的東西很多，有衣服、有飾品、有玩具，最可笑的甚至連內褲都有。


  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其意。


  「老爸給了我這個房子鑰匙的第二天，我便去訂了柜子，第三天，我就將這些東西搬來了，當然，這裡也有後來你送給我的，所有的東西都被我放在了這裡。」他按了按眉心，鄭亦萱這才發現，原來這些東西都是自己送給他的，滿滿當當的一整面牆的柜子。「16歲的時候，我開始不喜歡你在學校里跟別的男生說話，不喜歡你跟別的男生交往，我似乎恨不得把你揣起來，放在我的衣袋裡，誰都不讓看到。我覺得很恐慌。」


  他抬手指了指那些衣櫃，「我覺得這是不正常的，我恨不得整日整日的看著你，然後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夢到你跟別的男人走了，那一年，我開始夢遺。」


  鄭亦萱臉一紅，張昊焱又說：「那時候想的就是你。我發現我這種心態很不好，有這種過分變態的佔有慾的不是瘋子就是變態。所以，我把所有跟你有關的東西都鎖在了這裡，不去看，不去想，不去觸摸，我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鄭亦萱：「……」


  「可是……沒用。」他又嘆了口氣，坐回到鄭亦萱身邊，看著那滿滿一柜子的東西，散發著青春的荷爾蒙氣息和一種名為友愛實為愛情的浪漫，「後來跟老爸談過之後，我才知道，那種佔有叫做愛情。」


  「16歲的愛情……我覺得太荒唐了，然而，老爸說，他的一生都是在等著一個人的出現，他說他的一生都是為那個人活著，我問他是媽媽嗎？他說不是。」張昊焱咄咄的看著鄭亦萱的眼睛，然後說：「老爸說，他從不懂事的時候就開始等待的那個人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就叫做蘇念。我當時傻了，老爸很愛媽媽，可是我不知道，他竟然還愛著……蘇媽媽。」


  「我覺得這很荒唐，但是老爸說，人這一生都有一個人，在她沒有出現的時候等待她，在她出現之後呵護她。然而，蘇媽媽的一生里她有著更好的選擇，這個人比老爸出現的更早，也更加適合她。早早，我們從出生便在一起，在一起了二十幾年，而我從16歲起便開始等待，等待我的公主有一天能夠長大，能夠看到一直陪伴在身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