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背叛者和被背叛者
楚緦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了一些，對老二做的那些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緦緦，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你的身體我仍然覺得抱歉，他從小就比較悶，主意也大，後來長大了就更不跟我們說什麼，現在造成了這樣的後果，我很難過。」
楚緦搖搖頭，「阿姨，已經過去了，沒關係的。」
蘇念便嘆了口氣，「算了，這些話說了也白說，你有什麼打算？我聽樂樂說你要跟……跟那個楚先生結婚？」
「……是這樣打算的。」
「真不考慮考慮老二了？」
楚緦一怔，一抬頭便對上蘇念有點翹首以盼的雙眼裡，頓時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念又嘆了口氣，知道不好再多說什麼，索性也不勸了。
「我看著這裡許多書都是古籍，我能借走看一看嗎？」
「阿姨想看什麼？」不談蘇亦盺，楚緦的心裡便輕鬆了許多，當下語氣都有些輕快了。
蘇念心中卻一陣悵然，事實上她不是一個講究門當戶對的人，她性子很隨意，自在，跟兒女說的更多的是只要你看對眼了便去爭取，爭取不到要麼誠意不夠，要麼魅力不夠。
所以當知道蘇亦盺對楚緦動情的時候，她還是鼓勵的，但現在竟然搞到了這個程度，自己都親自上門了，人家姑娘還不鬆口，蘇念對自家兒子的魅力頓時打了個折扣。
蘇念便放下茶杯，跟著楚緦一起走到書架前面。
這些書楚緦已經整理過了，放在客廳里的，都是一些古籍，甚至有一些孤本，很珍貴，至於有關於楚家的，都被楚緦放到了書房裡，那些東西不適合放在外面。
「就這兩本吧。」蘇念笑著指了指中間書架上的兩套書，是收錄的詞傳，一本是活佛六世****倉央嘉措的，一本是清代大才子納蘭容若的。
詞傳的收錄人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楚緦沒想到蘇念會看，當即便取下來交給她，她不知道，其實她面前的女人其實還是個文藝青年。
蘇念小心的將書收緊包里，又問：「怎麼這麼多書啊？前兩天我聽亦喬說堆了滿屋子的書，今天一進門聞到這一陣書香都讓我有點沒反映過來。」
楚緦便有點尷尬，心說三公子啥時候變成了個沒斷奶的娃娃，這種事一定不是他給蘇念說的，而是她不知道怎麼自己知道了，反正肯定不會是蘇亦喬說的。
略微思索，楚緦還是說：「我是想從這些書籍里查些東西，所以才從老宅里把這些書都搬了出來。」
「在這書里查的，往往都是年久失傳的故事，或者……跟你自己相關的事情吧？」
楚緦愣了一下，心說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從頭到尾她好像一個字也沒提這件事吧？
楚緦愣愣的看了蘇念一會兒，忽然問：「二公子還好嗎？」
「他啊，可能還好吧，聽說前兩天總是去喝酒。」蘇念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卻發現楚緦的眉心下意識就皺了一下，心裡不禁一笑。
「您……還是勸勸他吧，我不適合跟他在一起。」楚緦抿唇，盯著自己的鞋尖慢慢的說，「或許我在您面前說這話有點不知廉恥，不知天高地厚，但我們倆身份不同，他身邊有無數女子愛慕她，我得承認，我也是其中一個，但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他可以愛任何人，但不能愛我。」
蘇念繼續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她，並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她是直來直去的性子，更喜歡楚緦這種敞開天窗說亮話的行事方式。
「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楚緦笑了笑，看起來很尷尬，「我不想把自己說成是聖母，但也不想那麼自私，蘇阿姨，您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楚緦。」蘇念回答的時候覺得這話有點怪異和奇怪。
「對，我是楚緦，那您知道楚家嗎？」
「楚家。」蘇念低低的嘟囔了一句，便搖了搖頭，「有什麼不同嗎？」
楚家算的上半隱世的家族，有時候他們不主動出現，往往會讓世人忘了他們，後來楚家人員凋零，就更沒有讓人再想起來過。
「楚家的人……不能隨意結婚，」楚緦的手在茶几上順手一摸便摸到一塊黑巧克力，她咬了一口在嘴裡，苦味瀰漫整個口腔，讓人皺眉，她繼續說：「我媽媽，因為不遵守家規，跟我爸結了婚，而我爸又是個不定性的男人，我媽生了我結果大出血死了。」
「……」蘇念沒聽明白，她有點懵。
「阿姨，我是個醫生，我也知道人可能會有很多隱形病查不出來，可你見過前一分鐘還活的好好的人，后一分鐘就直接血管爆裂大出血死掉的嗎？」
蘇念便有點接受無能了，她不是醫生，只是本能的問：「你查過了？」
「我查過當年的生產記錄了，為我媽媽接生的是當時最好的婦產科大夫，產前和產中都做了最詳細的檢查，沒有任何問題。」
「……」
「這段時間我查了不少東西，也找到一些線索，楚家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不是男的死，就是女的死，我能忍受孤寂一生，但沒辦法接受那種死亡。」
「緦緦，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只是一個人而已。」
楚緦搖頭，「不是一個人。」
楚緦咬了一口巧克力，從茶几下面的抽屜里拿出幾張列印紙，A4紙上記錄了許多人名，生平，經歷，死亡過程。
蘇念很快看完，又將那幾張紙放回到楚緦面前，神色有些嚴肅，「緦緦，我看過了，這些人里死去的原因無外乎兩個，背叛者和被背叛者。人生確實很長，誰都無法確定自己下一秒想要的是什麼，但是我想你可以問一問你的好朋友，愛情是什麼。」
她神色嚴肅的說完便笑了一下，從手包里拿出一張紙放到她的面前，「這是老二的病房號，有時間的話，你可以去看看。」
「哦。」楚緦下意識接住，道謝，直到將那張紙疊好收起來她才覺得不對，「您說什麼？他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