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關於詛咒
陷入自己沉思里的蘇亦喬回過神來便發現安樂手指一直摩挲著那朵花的印記,目色深深,他便抓住她的手問:「怎麼了?」
「你知道這個為什麼不會消退嗎?」
「為什麼?」
「楚緦說,這是一種詛咒。」
蘇亦喬茫然的眨眨眼睛,「什麼?」
從小生活在倫敦,他聽說過太多關於家族詛咒等等的事情,說不上相信與否,但從來不曾有過接觸,他心裡還是存了一層敬畏之心,所謂信則有不信則無,大概就是他這個樣子。
「楚緦說,只要印上,不管是熱水冷水冰水,都不會讓這個印記消退,除非我死了,不愛你了,這個印記才會消退下去,以前我以為是她在開玩笑,沒想到竟然真的不會退。」
聽起來她有些懊惱和後悔,小眉頭皺的緊,蘇亦喬不得不伸手將她的眉心揉開,笑道:「怎麼了?後悔了?」
「是有點後悔。」安樂十分坦誠,「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還要被這個束縛著,做一些言不由衷口是心非的事情對我,我要怎麼才好?」
蘇亦喬惡寒,「真是……懷了孕的女人都這麼杞人憂天嗎?」
「我這是為了你擔心啊。」
懷抱當即一緊,蘇亦喬灼熱的護心噴在她的臉上,「你以為,如果我不願意,誰能將我束縛?」
安樂一頓,整張臉都垮了下來,也是,如果他不願意,誰能束縛住他呢?
蘇亦喬見狀又忍不住嘆息,「你能,這世上也只有你有能力讓我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緊張的,一顆心整天吊著,不知所措。」
說完連自己都搖了搖頭,蘇亦喬手指捻著那幾張紙晃了晃,「說真的,一個男人如果不願意,再多的詛咒也都不可能將那個人困住吧?」
安樂一陣失神,想著前段時間自己從楚緦那裡聽到的消息,心裡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一直在床上糾纏到天黑才起床做飯,手受傷了,安樂便只能看書,看電視,不過蘇亦喬都不會讓她多看,看電視說有輻射,看書說看多了眼睛會疼,總之,不管什麼他蘇亦喬都占理。
蘇亦喬在廚房忙活的時候,安樂還是忍不住給楚緦打了個電話,讓她掃聽一下關於張昊焱的情況。
兩個人也算是安樂看在眼裡的,也許是自己年少時的感情未能圓滿,看到早早受傷,安樂便格外心疼一些。
「他啊,風生水起,蕭灑快活著呢。」
楚緦哼了一聲,似乎隱隱的有些不忿。
安樂立刻睜大了眼睛,「他……身邊女人很多?」
「夜夜笙歌,你說呢?」
楚緦嘖嘖兩聲,安樂一顆心便落了下去,「怎麼會這樣啊?」
楚緦聽起來有些不以為意,「男人嘛,你以為誰都像你家三公子一樣不食人間煙火?風場所系也好,真心愛慕也好,反正紅粉知己多的是。」
安樂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我怎麼覺得你這話酸味很重啊?緦緦,難道你家二公子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
「別別別,可千萬別這麼說,人家蘇亦盺同學呢,可從來都不是我家的。」
「……不是吧,你們真的出情況了?當初他不是替你教訓了周林怡他們嗎?」
「呵呵噠。」
安樂:「……」
我靠,這什麼情況?
安樂耳朵里塞著耳機,一隻手還用牙籤往嘴巴里塞著水果,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你這什麼意思啊?」
「就是沒意思。」楚緦哼了兩聲,明顯不願意多提,「對了,我給你的東西好用嗎?」
「你這顏料也太堅挺了,說真的,緦緦,就這麼弄上去真的沒有掉色。」她心裡有點撲騰撲騰的,「沒辦法弄下來嗎?」
「如果你什麼時候不愛他了,印記自然會消失了。」
「……」
蘇亦喬從廚房裡出來就見到安樂一臉失神的坐在沙發上,看樣子有點失落。
「弄不掉就弄不掉,這樣我正好能監督你是不是真愛我?」蘇亦喬揉揉她的頭,並不太介意。
安樂癟癟嘴,本來是一時惡作劇,沒想到弄假成真,真有點不知所措。
她發了一會兒呆,慢悠悠的抬起頭,問道:「二哥他紅粉知己很多嗎?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有很多紅粉知己?」
「冤枉,我沒有。」蘇亦喬正想吃口芒果,聽到她的話立刻舉起手擺了擺,十分委屈。
「那程嬌和Alice算什麼?」安樂朝他翻了個白眼。
「他們……」蘇亦喬略一沉吟,「Alice勉強算是知己,但不能算紅粉,我一直拿她當男人來看,程嬌……她就更不用說了吧,對我來說只是程家的女兒,僅此而已。」
安樂不太想跟他討論這個問題,因為男人的紅粉知己往往是要跟自己搶老公的,自己雖然已經修成正果,不知道緦緦和早早的未來會是什麼樣?
得益於蘇亦盺的幫忙,楚緦分到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作為宿舍,甚至自己從急診室重新調到了門診樓,每周只用上班兩天,休息得到大大的保障,原因無他,自己只要負責跟蘇亦盺搞好關係就好了。
甚至,她不想上班的時候只想說一句,今天我去鄭家替老爺子複診,就OK了。
自從有了這套房子之後,蘇二少理所當然的每天來這裡報道,成功的在這套房子里佔據了三分之二的地盤,而作為這套房子的主人,楚緦和鬆鬆只能佔據其中的一個卧室和一個廚房,剩下的幾乎都是蘇亦盺的東西。
自從安樂和蘇亦喬去了倫敦之後,楚緦就將鬆鬆帶到了自己這裡,每天不用上班的時候也算有個伴。
蘇亦盺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客廳里黑漆漆一片,他晃了晃有點發昏的頭,靠在鞋柜上歇了一會兒,拿出拖鞋換上,習慣性的想走到楚緦的房間里去看一眼,誰知擰了一下門把手沒有擰開。
他微微一愣,神思清醒了一些,又擰了一下,這才清楚的認識到,楚緦房間里的門反鎖了。
門縫裡隱約泄漏出几絲柔和的燈光,蘇亦盺微微皺了皺眉,強迫症發作,他回房拿了鑰匙,打開門就見到床上一人一狗已經睡了,鬆鬆見到他進來警惕的抬起了頭。
蘇亦盺朝他做了個趴下的手勢,鬆鬆沒動,卻見楚緦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語調涼涼的說:「不知道蘇二少什麼時候有闖女孩子閨房的習慣了?」
見她醒了,蘇亦盺索性在床頭坐下來,隔著被子拍了拍她的腿,「要我提醒你一句嗎?楚小姐,首先,你是女人,不是女孩,其次,這裡也不是你的閨房,而是我們的愛巢,最後,把你老公鎖在門外是要被懲罰的。」
喝了酒的蘇亦盺明顯比以往兩人相處時更加話多一些,對於他,楚緦給出的反映是簡單粗暴的,當胸一腳直接掃了過來,不幸的是速度不夠,還沒到人面前就被人抓住了。
蘇亦盺握著她的小腿用力懷裡一帶,楚緦便直接被拉了過來,她不禁大叫一聲,「放開!別用你摸過其他女人的手摸我!」
蘇亦盺的手頓時一僵,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笑意收斂,最後變成他在別人面前冷然的樣子,握在她小腿上的手也鬆開了。
「楚緦,一定要這樣嗎?那天的事情我已經……」
「夠了!」楚緦強勢的打斷他,「蘇亦盺,我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天下之大,女人之多,你愛怎麼玩曖昧就怎麼玩曖昧,你想跟誰好就跟誰好,沒必要跟我報備,現在,請你從我房間里出去!立刻!馬上!」
蘇亦盺緩緩的站起來,湛藍色的雙眸冷若寒冰,「楚緦!你別忘了,你今天的一切是怎麼得來的!」
楚緦渾身一滯,一股碎心的涼從胸口快速蔓延開來,積累多年的自尊心從來不允許她示弱,心痛的要死,唇角卻緩緩揚起一抹笑容,「多謝蘇二少提醒,否則我真的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可以請你出去了嗎?」
她抬著下巴看著他,一雙靈動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感情。
「SHIT!」
蘇亦盺低咒一聲,迅速轉身摔門而出!
聽著那聲震蕩的門響,楚緦像是被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摔在床上。
鬆鬆嗚嗚的蹭了蹭她的脖子,楚緦一眨眼,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滾落下來,腰側的位置一陣陣發熱,她緩緩闔上眼睛,最後露出的是一個嘲諷的笑。
其實所謂的其他女人蘇亦盺還真的沒有,礙於蘇念從小的教導,如果不是真的喜歡,就不要輕易去禍害女孩子,這兄弟幾人的長相實在是太勾人了,蘇念深信,就算是他們兄弟三人站在那勾勾手,也會有女孩前赴後繼的撲上來,所以從小家教很嚴。
對楚緦他是真喜歡,所以無所不用其極,幫她,幫她把家裡的事情搞定,欺負她的人都給了一一回敬,幫她把醫院裡的人搞定,蘇亦盺也沒想過謝恩圖報。
他想,就算是一塊石頭,也總有被焐熱的一天吧,可楚緦呢?從來都是那樣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好像他這麼做就是應該的。
蘇亦盺就鬱悶了,這一鬱悶,男人就愛喝酒,一喝酒,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