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一塊錢，買你的命
第390章 一塊錢，買你的命
「這老頭子是什麼時候摸到我後面的……」鷹的眼睛眯了起來，他手上的刀刃仍然指著郝漠風的後背，目光卻和老頭那雙渾濁的眼珠對視著，雖然心中驚訝，臉上卻不動聲色。
而郝漠風和徐娘也沒動彈，至於一邊的洪虎賁，此刻他的手上已經越來越麻痹了，甚至這一股酸麻的感覺漸漸從他的右手，湧入了胸腹之中。
「戴面具的，你要是不想讓你這個同伴死，最好現在就帶他離開，然後想辦法給他解毒，或許還有救。」艷麗的女子瞥了一眼鷹，聲音中聽不出什麼情緒，「別說我沒有提醒你，要是三個小時之內他的毒沒有解，到時候就算你治好了他，也只是廢人一個。」
「我只是不想讓他死了，至於他的本事能不能保住，這不關我的事。」鷹頭也不回地回了徐娘一句道，「這傢伙又不是我兄弟。」
「那還好啊，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好了。我面前的這個男人，之前是我的弟兄，現在呢？他卻想要殺我。」郝漠風抱起了雙手，對身後的刀刃一點兒也沒理會，淡淡地對著身後的鷹道，「要是他是你兄弟，恐怕你睡覺都不安穩吧？」
「老頭子，你是什麼人？」鷹這次乾脆就沒理會這兩人，他知道他們的意思，如果自己的精神稍有放鬆，面前的這個老頭肯定第一時間衝上來和自己作對，到時候要是一個不小心，別說洪虎賁那小子了，就算是自己，也不見得能夠完完整整地離開。
當下鷹對著面前的老頭輕嘯了一聲，接著道：「剛才一直在我後面當尾巴的人，是你？」
「有人花了一塊錢，讓我弄死你要保住的那傢伙。」老頭操著一口不純正的中文，對著鷹漠然開口道，「我答應了，因為看起來，這種對朋友下手的人，最多就值一塊錢。」
「……原來是催命金光你老人家。」鷹的語氣頓時嚴肅了許多，而郝漠風和徐娘在那老頭子一開口的時候就聽出來了，這就是之前兩人見過的飯鋪老闆金光，不過他說他的目標也是洪虎賁，這讓兩人心頭有些意外。
「你老跟我一樣是拿錢辦事的，想必清楚規矩吧。」鷹的注意力此刻完全挪到了金光老頭的身上，郝漠風他們不知道這老頭的底細，他可是清楚得很，甚至當年還有過一次較量，只不過那時候的金光並沒有露出真面目，而是和自己一樣，戴著面具。
「那是你的規矩，不是我的。」金光老頭再次開了口，他的聲音很沙啞，在這夜空之下顯得有些難聽，「我的規矩只有兩條，第一，拿錢辦事；第二，現貨交易。既然我已經收了錢，那小子的命，就是我的。」
「好吧，看起來是沒得談了。」鷹輕笑了一聲，聲音中居然也沒多少猶豫之色，他微微轉過頭，對著郝漠風道，「小子，留在這裡別動，等我和這位老朋友過過招，再和你說。」
「你們兩個先別動那個人，他的命是我的。」金光也看了郝漠風那邊一眼，言語中仍舊沒有絲毫情感，「別的事情，我不管。」
「留給你殺也行。」郝漠風點了點頭，接著對身後的鷹回了一句，「至於我怎麼樣，除非你現在能殺了我，不然我偏偏就懶得理你。」
「不覺得你們應該先把地上的姑娘安葬了嗎？」鷹的眼睛一轉，將話題引到了地上的肖雯雯的屍身上面，隨即他自己也看了一眼肖雯雯。
「咦？面具下面的臉原來是這樣的？這人好像是叫肖雯雯吧？那個神槍手吳甸的老婆？」他的語氣中有些驚奇，似乎他當初曾經見過肖雯雯這個人，不過卻不知道肖雯雯就是九頭蛇，剛才鷹的注意力全在金光老頭的身上，沒有空去查看地上的屍體，現在看了一眼之後，這才驚呼出聲。
而當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洪虎賁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變得無比的蒼白，甚至還有幾分慚愧。肖雯雯是吳甸的妻子，而吳甸當初在訓練營的時候，也多少指點過洪虎賁幾手。
他不敢去看郝漠風的眼睛，只是在心頭自責道：「原來剛才他一直要我看一看九頭蛇的臉孔，是這個原因……哎，早知道是她，我是不會開那一槍的……」
郝漠風狠狠瞪了他一眼，見洪虎賁默不作聲，當下也不想和他再廢話，反正這傢伙中了徐娘的毒，已經沒有戰鬥力了。少年默默轉過身子，將地上的肖雯雯抱了起來，準備找個環境好些的地方，將她埋了。
徐娘跟在他的身後，也一起離開了這裡。鷹對兩人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金光老頭的身上。面具男子忽然笑了笑，雙手抱胸道：「道上的規矩，我要保他，你要救他，那就只好比一比了。」
「聽說催命金光殺人只需要一掌，我今天倒要見識見識。」鷹說著將手裡的刀刃甩到了一邊，雙手互捏了幾下，對著金光老頭道，「來！」
金光老頭沒有說話，只不過他的手上，此刻又有焦臭味道散發出來了。站在他面前的鷹明顯看了出來，這老東西的臉上，此刻有一股強烈的殺氣。
郝漠風和徐娘沒有去管那兩個傢伙，尤其是郝漠風，對他來說，這些傢伙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現在他的注意力，只在自己懷裡的肖雯雯身上。
「教官，對不起，我最後還是沒能將雯雯姐帶回國內去……」郝漠風一邊挖坑，一邊在心裡自責著，如果他不是將注意力太過於集中在肖雯雯身上，就不會察覺不到當時躲在遠處的洪虎賁，肖雯雯最後也就不會死。
徐娘默然站在他身邊，這種事情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去勸，就像自己埋葬阿金一樣，那種感覺只有當事人自己才明白。
在郝漠風動手的時候，徐娘注視著周圍，忽然，她的耳朵輕輕聳動了一下，似乎聽到了什麼。艷麗的女子豁然轉身，對著山林之間的某處嬌喝道：「誰？出來！」
「沒想到再次和女兒見面，已經是這種情況了……」一個身材高大，神色中卻十分落寞的男子從山林中悄然走出，他看也沒看徐娘那邊，一走過來，目光就直接落在了地上躺著的肖雯雯的屍身上面，再也無法移動視線了。
男子的臉上留下了兩條淚水，隨即他也不說話，彎下身子就和郝漠風一起挖掘起來。少年看了他一眼，神色中多少有些意外，不由得問了一句：「局長，是你？你怎麼在緬甸？」
「我來找女兒的，至於局長，別那麼稱呼我，我已經從位置上退下來了。」男子正是肖雯雯的生父，吳甸的岳父肖武權。他一邊挖著坑，一邊對郝漠風緩緩道：「多謝你救了我女兒。」
「你應該恨我的……雯雯姐是為了救我才搞成這樣。」郝漠風頭也沒抬，對著肖武權低聲道，「原本我答應了吳甸教官，要竭盡全力把雯雯姐從恐怖分子當中救出來，然後送回國內去，但是最後卻是這個樣子……」
「你儘力了。」肖武權沉默了片刻，這才平靜地回了一句，這個鐵一般的男子雖然心中無限傷心，臉上卻沒有多少流露，只不過在郝漠風挖掘泥土的時候，發現一滴滴淚水正從這位曾經的警察局長臉上流下，滴落在泥坑之中。
「吳甸不會怪你的，至少你比起我來，出的力氣要大得多了，而我雖然查到了女兒的下落，卻沒辦法改變她。」肖武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郝漠風聽來，心頭也十分沉重。
「至少她去了的時候，臉上是安然笑著的，這就夠了。」肖武權最後對郝漠風這麼說了一句，隨即兩人一起將肖雯雯葬在了這個土坑之中。
少年默然許久，這才站起身來，看著肖武權問道：「花錢讓金光來幫忙的，是肖叔叔你吧？」
「沒錯。我自己已經沒有戰鬥能力了，所以只能找他，在緬甸這邊，我認識的熟人不多，他是最合適的一個。」肖武權點了點頭，看著郝漠風道，「本來這次沒想到能遇見你，但既然見了面，你要查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有些情況要告訴你。」他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目光看了站在一邊的徐娘一眼。
艷麗的女子心中嘆了口氣，對郝漠風輕聲道：「我去看看那邊的幾個人，一會兒你們說完了話之後直接過來就行了。」
郝漠風沖著他點了點頭。
肖武權等徐娘走開了之後，這才看著郝漠風，低聲道：「DL組織當初抓走了雯雯，還害死了吳甸，我和老吳都很憤慨，所以一直在發動老關係調查這個組織，最後發現一件很驚人的秘密。」
郝漠風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肖武權，他知道面前的這位前輩是個穩重的人，既然他說是個驚人的秘密，那便假不了。只聽得肖武權稍稍沉默之後，慢慢對郝漠風說了這樣的一句話：「DL組織中的D，其實你已經有所了解了，就是緬甸的地獄犬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