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琴瑟相約
「非我?這樣的名字,只是巧合呢,還是刻意這麼說呢……」在周邊的男女都陷入了香兒姑娘那優雅迷人的歌聲中時,郝漠風的心中卻在思考著之前香兒姑娘說的一句話,就是自報歌名為《非我》,而且在香兒姑娘說話之前,似乎有意無意地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郝漠風清楚地看到了香兒姑娘扭頭的動作,這並不是錯覺。但仔細想來,似乎又有點匪夷所思。
「難道香兒姑娘真的有什麼特殊本事,能夠隔著這麼遠便能夠察覺我的存在么?但是她又怎麼知道我是來找她的呢?聽這個歌名,似乎是她對我的一個解釋,只不過這樣想的話,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些。」郝漠風心頭盤算著,忽然聽到香兒姑娘如此唱著,「若非是我,君為何至?君既前來,自要傾訴,盼君思思,望君切切,伊人在北,妾心所想……」
「這幾句歌詞倒也語帶雙關,似乎有邀約相談的意思,不過地點卻未曾說明,有點怪怪的。」郝漠風一邊思考著,一邊聽著香兒姑娘唱了下去,她所唱的並非是流行歌曲,而是自己題寫的帶古風意味的詞句,短句為歌,聽來倒也悅耳,可惜郝漠風此刻心中所想,卻不是琴瑟之趣。
「是了,現在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是地點也這麼說了出來,如果別人也聽明白了歌詞中的意思,那麼到時候相會之時,卻免不了混亂了,只能在之後再看有沒有相關的線索。」郝漠風忽然一拍腦袋,這才明白了過來,在座的人喜歡香兒姑娘固然是真,但要是說這些都是肚滿腸肥的傢伙,那也未免把天下人看得小了,總可能有人猜出曲中深意,那麼,把所有的東西放在一首歌中,卻也有些危險。郝漠風當下站定,看著香兒姑娘表演,神色卻已經不再是剛進來那般怒髮衝冠,他發覺台上的這個女子婉約溫柔,實在不像是個蛇蠍婦人的樣子,這件事或許其中還有什麼誤會,既然對方已經做了邀約,到時候自己跟過去便是,謎題也就能夠知曉了。
「這首歌就是這樣,香兒新作,還未曾潤色,今後完善了之後,還請各位品評。」香兒姑娘唱罷,再次環視了周圍一遭,微微躬身道,「那麼,今天香兒的表演就是這樣,萬紫千紅盡其芳,香從天上來,各位有緣再見。」隨即便緩緩下了舞台,走到了後面,接下來上台的人便趕忙上去表演了起來,但郝漠風已經沒了興趣。少年略微思索之後,便得出了答案,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好一個萬紫千紅盡其芳,香從天上來。果然,伊人在北么?那麼留在此處,卻已經沒什麼意思了,這便走罷。」
說起香兒姑娘邀約的地點,其實毫不稀奇,大岩山有一條艷名遠播的街道,恰好便換做萬紫千紅路,而其中第二棟房屋,門牌上便掛著「天香」二字。郝漠風自己當然沒有去過,但之前徐娘給過自己一份大岩山地獄犬藏獒組織的情報,其中有一條信息當中便寫著這些東西,那裡有一個藏獒安排的紅色聯絡點,由一個艷女負責,不過那傢伙已經被郝漠風在一個月以前給幹掉了。
這應該就是謎底了,不說十成把握,怎麼說也有九成,郝漠風既然已經聽出了弦外之音,那麼與其在這邊強行和香兒姑娘商談,還不如到那邊再說。如果香兒姑娘確實和自己這邊為敵,那麼在舞廳動手是頗為不智的,這裡有數不清的香兒姑娘的粉絲存在,這群肚滿腸肥的傢伙要是全部和自己為敵,恐怕大岩山就真的混不下去了,還是換個地方好一些,就算另有安排,總也好過眾目睽睽之下犯了眾怒。在心底打定了主意之後,郝漠風當即就想離開,但是他在門口的時候卻再次被那些保安給攔住了。少年看著面色有如豬肝一般的傢伙,聲音有些好笑:「怎麼,不打你一頓真的不知道疼?」
「別別別!那個……那個先生,你誤會了,這次不是我要找你。」保安嚇了一跳,自己身上的汗珠還沒幹呢,要是再被這傢伙一頓老拳,那自己還活不活了,之前被郝漠風的拳頭給嚇破了膽的傢伙連忙後退了一步,這才語無倫次地道,「是,是老……老……那個老……老闆要找……找那個……那個先……先生……」
「蠢死了,給爺滾開。」身後一名保安實在看不過眼自己的同伴在眼前丟人現眼了,連忙一把把他推開,自己走上前了兩步,「這位先生,之前的事情是小人們沒有眼珠子,有眼不識金……那個鑲玉,特地給您賠不是來了,而且我們老闆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吩咐我們邀請先生前往舞廳雅座一敘,他要親自和先生表達歉意,吩咐我們一定要把話帶到。」
這人說話就比剛才那個傢伙流利多了,但是說到有眼不識金鑲玉的時候,因為肚子里墨水不多,這句話又是老闆特意交代要帶到的句子,這才有點卡殼,但郝漠風總算知道這群傢伙攔住自己的原因了,想來也是,之前自己隨便出手就放倒了一個傢伙,看起來是把這群傢伙嚇得不輕,之前說話的那個傢伙明顯已經嚇出病來了……
「行,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了,幫我謝謝貴老闆,但是我現在有事,就不過去了。」少年隨口便回絕了對方的邀約,同時心底冷哼了一聲,要是誠心誠意和自己道歉,那就應該親自出現在這裡,而不是讓什麼手下過來傳話,擺什麼架子呢?郝漠風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一套虛文,當下拒絕了之後,這就打算離開。
一旁的保安臉色一變,還想說些什麼讓郝漠風回心轉意的話,但少年卻理也不理,直接走了出去,他伸手想要拉住郝漠風,但手才伸出了一半,先前那個被郝漠風放倒了的傢伙那副慘狀便不受控制地來到了腦海里,這名保安頓時心頭一跳,伸到半空之中的手臂就沒有再伸出去了,而當他好不容易定了定神之後,眼前已經沒了郝漠風的影子。
「該死該死,怎麼把他放走了!老闆吩咐過一定要請他進去的,這下完了……」保安的臉色變得慘白無比,而偏偏在他在心底自怨自艾的時候,老闆那熟悉的聲音忽然從他身後傳了過來:「怎麼,他不肯賞光?」
「那……那個老……老闆,小人無能,對方不肯留下……」這名保安戰戰兢兢地轉過了頭去,看著老闆那不怒而威的神色,一雙腿都嚇得酥了,開口便和先前那個被郝漠風嚇破了膽子的傢伙一樣結結巴巴起來,但老闆看了他一眼之後並沒有多說,而是朝前走了兩步。
陽光已經照在了地上,這讓這名男子的身影顯得無比地清晰,只見他一張長條臉龐,眼前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唇紅齒白,上顎留有短須,很是風流倜儻。
「也是我的失誤,這位先生既然脾氣不好,想來也是個傲氣十足的人物,卻是不該派下人來招呼的。」男子嘆了口氣,隨即朝著前方看了一眼,神色中不無遺憾,「可惜,本來打算將他招入麾下的,現在看起來,機會不大了。」
「下次你們幾個注意一些,有人來的話,態度一定要好。」男子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朝著一眾保安吩咐道,「不能再惡言相對了,緬甸雇傭兵很多,要是給我捅了簍子,小心我炒了你們。」
「是的老闆,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幾個人連忙立正,朝著老闆拍胸脯擔保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同時心底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看起來老闆是不會再斥責了,逃過一劫的眾人不自覺地在目光中帶上了些喜色。
但這一切都沒逃過這位舞廳老闆的眼睛,男子的臉上微微一笑,隨即指著幾個保安道:「對了,規矩和你們重新說過一次,那麼處罰當然也要有。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這次得罪了客戶,給我扣一個月的薪水。」
一眾保安頓時叫苦不迭,但是最慘的並不是他們。眼鏡男指著這些人說完了之後,特意指著之前攔著郝漠風不讓進的那個倒霉鬼,聲音也冷了一些:「這件事是你惹出來的,扣三個月的工資,而且你現在是什麼形象?口水鼻涕和汗水味道這麼重,居然身上還有尿騷味?扣一年的錢,如果不滿意,直接可以滾了。」
男子說完便回到了舞廳,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一眾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把目光放到了被扣了一年多薪水的男子身上,神色中不無幸災樂禍的意思。
人就是如此,當看到別人比你更慘的時候,雖然你已經很慘了,但你就會覺得自己並沒有多慘,因為有人已經比你更慘了……而那名頂撞了郝漠風被扣了一年多薪水的男子站在那裡,如木雞一般呆站著,良久之後才淚如泉湧,像小孩一般痛哭了出來。
「我的媽呀……活不了了……」
被郝漠風打掉了門牙的躺屍鬼這才翻爬起身子,很想大吼一聲你他娘的算什麼,老子才是最慘的好不好!但張開嘴之後,除了吐出滿口牙齒和鮮血之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缺牙,漏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