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洪虎賁的變化
第318章 洪虎賁的變化
病床邊，許醫生再次用聽診器給郝漠風聽了聽心跳聲，隨即從床邊站了起來，他的臉上帶著些輕鬆與釋然，對著郝漠風和地雷幾人笑了笑道：「恢復得比我預料的還要快一些，看樣子明天就不用再掛水了，他差不多好了。」
最後的一句許醫生是對著地雷說的，這幾天他也看出來了，在這裡地雷才是這些人的主心骨，其他的這些人都聽他的話，當然，地雷和阿玉他們都沒有和許醫生說過自己的特殊身份，所以在許醫生的眼裡，眼前的幾個男人只不過是緬甸眾多的雇傭兵中的一份子而已，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要說特殊，或許病床上的這個年輕人在許醫生眼中才是最為特別的，就是因為這個人，阿玉拒絕了自己，或者說，這算是自己的情敵？但是上次阿玉只是說她自己喜歡病床上的這名男子，而這人的態度如何，許醫生還沒有了解到，而現在他也不打算多等。
原本還打算推后一兩天來問，但既然郝漠風的傷勢恢復得比自己估計的要好，那麼這些問題便可以提前了，不用擔心把人氣到了再激發體內的毒素，因為那些毒質已然從少年身體中徹底拔除了。
「幾位還有沒有什麼沒有說完的事情？」許醫生朝著地雷以及一邊的洪虎賁都看了一眼，稍稍壓低了聲音，「我想和病人單獨聊一聊，不知道是否方便呢？」
「醫生？是關於病情么？如果是這方面的事情，我想我們聽一聽也沒關係？」地雷隱隱覺得許醫生是有什麼話要和郝漠風說，當下便多問了一句，如果確實是要談傷勢，那麼自己兩人理應沒必要迴避才是，而現在這名姓許的醫生提出了這個要求，讓地雷從心底感到了些奇怪。
反倒是一邊的洪虎賁這時反應得比地雷更快一些，壯碩的男子看了出來，對方要說的絕對不會是病情這些東西，而是有其他的事情，在地雷剛剛開口的時候，他便抬著步子到了門口，隨即拉了拉地雷肩膀的衣服：「算了老大，既然醫生要和血狼聊一聊，我們就在外面等一等，那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地雷輕輕拍掉了洪虎賁拉著自己的手掌，一雙眼睛仍然在許醫生身上停留著，直到許醫生的臉上有些無奈地回道：「確實不是病情方面的事情，他明天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剛剛不是和你們說了嗎？現在我想和他聊一聊的，是我的一點私事，不方便讓很多人聽到，希望你們理解一下。」地雷這才鬆了口氣，跟著洪虎賁一起走了出去，順便把門給帶上了。
兩人並沒有離開太遠，在十米開外的地方站定了，這樣的距離下，即使姓許的醫生有什麼異常舉動，郝漠風一個招呼，他們就能夠衝進去解決問題。雖然這麼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許醫生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些人心中大都有了底，但是必要的防範還是要做的，因為這裡是緬甸，而這名醫生也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自己人。地雷和洪虎賁一邊豎著耳朵隨時等待郝漠風的召喚，一邊互相看著對方，地雷的眼神微微帶著些銳利，而洪虎賁的目光中雖然有堅持，卻在對視了片刻之後，扭過了頭去。
「虎賁，我有事問你，最近一直沒找到機會，現在既然我們都有空，我想現在問問你。」地雷抽出了一支煙遞給洪虎賁，但面前這壯碩的男子朝著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抽。地雷隨即將捲煙塞到了自己嘴裡，點燃了火機，「關於上次在旅店的事情，我有點不冷靜，不該動手。但是我確實想要知道，你現在心裡是怎麼個想法。」
「本來這次出緬甸的任務，上面是安排胡有才和我一起來的，畢竟他剛剛才從這邊回去，對一些特殊情況，他比我們熟悉。但是最後和我一起來的人，卻是你。」地雷一邊抽著嘴裡的香煙，口中一邊悶悶地道，「從前我對你們三個都是一樣看待的，胡有才雖說是我親手教導出來的，但是我對他和對你們並沒有差別，尤其是我們一起出任務的時候。這一點我相信你看得出來，這兩個疑惑，你願不願意給我解釋一下呢？」
「……這是上面的決定，我想教官你不應該來問我。」洪虎賁慢慢聽著地雷把話說完，這才呼出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回答道，「我能告訴教官你的就是，我只不過和團長他們建議過讓我也參與這次的任務，因為我能夠擔任情報輸送任務這份差事，而我家裡的一些情況教官也是清楚的，團長他們當然更不可能不知道，他們既然最後選擇了我來，就意味著他們也是相信我的判斷的。」
「至於胡有才為什麼沒有過來，這件事情我自己也有些疑惑，按理來說，我們三個人組隊過來幫助漠風……哦對不起，我又忘記了，應該稱呼他的代號血狼，我們三人過來和血狼一起戰鬥，那才是最好的方案。」洪虎賁直視著地雷的雙眼，神色間沒有絲毫的遊離，「但是部隊的事情並不是只有這麼一件，還有很多任務在等著人去做，或許領導們就偏偏找到了一個更適合胡有才去執行的任務呢？這種東西是說不準的，所以我覺得教官和我諮詢這個問題，沒什麼必要。」
「……好吧，這個說法，我可以接受。」地雷朝著洪虎賁點了點頭，他從對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來，洪虎賁並沒有對自己說謊，一邊將口中的捲煙吸到了底，地雷一邊繼續開口道，「但是最先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我不喜歡重複，所以……」
「那個問題，我要說的和之前說的並沒有什麼不同。」洪虎賁微微側過了腦袋，目光注視著身邊的一棵大樹，此刻院子里吹來了一陣風，將樹的枝幹吹得搖曳不止，但壯碩男子的聲音，卻仍然鏗鏘有力地傳入了自己面前教官的耳朵，「在不清楚對方的目標是我們還是血狼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把雙方分散開來，這才能夠查明對方到底要找的人是我們情報組，還是血狼這個人。在知道了答案之後，接下來的行動方式才會順利得出，而且也會減少組織的危險。」
「但是這樣選擇的結果，卻是讓他住院了一個月。」地雷眯起了眼睛，瞪視著面前的屬下，「雖然對方的目標是血狼，還沒有盯上我們，但是當時你如果聽我的建議去支援他，他或許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勢？」
「這不可能。」洪虎賁直接否定了一句，隨即轉回了身子，看著面前的地雷，「我們兩個人的力量只能夠保護情報組的工作人員不受傷害，如果離開了一個，當時情報組的安全就無法得到百分百的保證，而我們這一次來到緬甸，就是為了獲取情報，然後傳送回國內去的。我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在血狼那邊發生了戰鬥之後，難道你不明白，對方的目標並不是我們？」地雷的言辭漸漸變得不客氣起來，這件事情在他心裡足足憋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來他都在等洪虎賁來和自己解釋當時為什麼會那麼做的原因，但是等了這麼多天，根本就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等到的，只有自己發問，但是得到的這個答案顯然讓他相當的不滿意。
洪虎賁並沒有理會地雷言語中的憤怒，淡淡看了對方一眼之後，壯碩的男子發出了自己低沉的聲音：「就因為這樣，我們更不能去。如果貿然去參加了戰鬥，我們本來沒有暴露的身份也很有可能在那個瞬間徹底暴露在恐怖分子面前，這會影響我們在緬甸的工作。再者說，既然對方會盯上血狼而不知道我們的存在，這意味著這是血狼在我們到來之前惹下的麻煩，我們本來也沒有義務去參與。」
「一個人的安全和任務的成敗，我們的選擇或許不同。」壯碩的男子看著自己身邊的教官，神色中帶著幾分抱歉，但絕無後悔之色，「我承認，這件事情上我又對不起血狼了一次，但是如果下次遇到這種情況，我還是會這麼做，因為對我來說，任務才是最重要的，教官。」
「好吧，既然你堅持這麼說，我也沒什麼意見。」地雷默然許久，這才淡淡回了一句，「但是血狼那邊，我希望你記得，他並不是一個棄子，我們這次來這邊是要和他一起做任務的，而不是把他撇開到一邊，然後我們自己單幹。輸送情報回去固然重要，但是如果沒有他獲取情報，我們輸送什麼回去？這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
兩人的交談到此為止，誰也沒有再說什麼，但是洪虎賁的心中仍然有著這樣的聲音在低吼：「為什麼事情就得以他為中心去做？難道沒有他，我們真的就辦不成事？我不相信！還有小璇，我會證明給你看，跟著他那種人是不會有幸福的，因為那種隨意而為的性格，早晚會毀掉了他自己！」
地雷心中則在想：「情緒，果然是個殘忍的東西，帶著情緒去看事情，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對虎賁有憤怒，而他，又是否對漠風有這樣的心思呢……」
院子里的風仍然繼續呼嘯著，將樹枝上的綠葉吹得呼呼作響，帶著沙沙的聲音，在院子里飄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