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會面之後
第309章 會面之後
「爺爺，剛才你們說的話，我在外面聽到了一些……」阿玉端著水從外面走進了老胡休息的房間，神色中有些沉重，「對不起，阿玉不是有意的……但是我覺得，那位先生說得沒有錯，他們這次來沒什麼惡意，我能夠感覺到的。」
老胡抬眼看了自己的孫女一眼，眼神中的光彩似乎都亮了幾分：「沒事，聽見就聽見了，爺爺沒說一定不能讓你參與，只要是你的選擇，我都沒有意見。至於剛才的事么，不管我相信與否，我還是要親自和老唐聯繫一次，如果他也說有這麼回事，那就沒什麼問題。」
聽到老胡這麼說，站在床邊的阿玉這才微微點了點頭，神色中的憂傷也散去了一些，但隨即老胡看著她，又開了口：「不過，阿玉，你真的能夠答應么？那幾間空屋子，當初是你父母和你一起居住的，裡面有你的回憶，而如果交給那些人去使用的話，難免就會動了裡面物品的擺放了……」
「爺爺，那沒有什麼……」阿玉放下了自己端著的茶水，隨即在先前地雷坐著的地方坐了下來，對著老胡輕輕嘆了口氣回答著，言語中帶著堅決，「別說血狼大哥當初幫過我們，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就說剛才的事情，只要是組織支持的事情，我都不會有意見，因為唐叔叔既然會答應這個要求，意味著他也會為組織考慮過後果，既然他都說可以，玉兒還有什麼不可以的呢？父親母親雖然去得早，但是他們給玉兒的回憶並不只是那麼幾間屋子，他們的身影，一直都在玉兒的這裡放著呢。」少女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隨即再次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爺爺：「所以呢，爺爺不要為了玉兒心裡的這點小事，阻止了組織的大事，要是唐叔叔說可以，那就真的答應了他們吧。」
一次說完了這一長串的話，阿玉這才發覺自己說得太多了，趕忙補上了一句：「當然，這些只是玉兒自己的意見，若是爺爺覺得還是有些不妥的話，那還是按照爺爺的想法去做吧，玉兒也不會有意見的。」
「呵呵，我的小孫女兒果然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意見了。」床上的老人忽然重重點了點頭，將坐在床邊的阿玉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她就被爺爺那柔和的聲音給勸住了，老胡輕輕對著她說道，「爺爺會有自己的考量的，不過能夠聽到玉兒你的意見，爺爺也很高興。」
「嗯！」阿玉笑著點了點頭，神色中帶著幾分興奮，這還是爺爺第一次在這種事情上徵求自己的意見，這種被肯定的感覺讓少女的心頭暖暖的，而且看爺爺的神色，阿玉也能看出一些東西，對於自己剛才的意見，爺爺也是聽進去了的。
「嗯，不早了，玉兒你也不用一直陪著我，有事情的話就去做吧。」老胡最後朝著阿玉那邊笑了笑，隨即躺下了身子，將被褥拉上來之後，閉上了自己的一雙眼睛，他仍然在思索著剛才地雷說的話，那件事對於他們來說雖然能夠輕易辦到，但確實不能草率答應下來，他的年齡比阿玉大了許多，很多事情，他要考慮得更加周詳之後才會去做。但是每每想到地雷最後說的話，老胡的嘴角便會揚起幾分笑意：「這小傢伙，那直率的態度，和他還真有點像，不過還真敢說，呵……」
阿玉將水擺在了爺爺的床頭，隨即輕輕走了出去，她知道爺爺要思考一些東西，不光是自己剛才說的話，還有地雷剛才的建議，他都會慢慢考慮，而即將到來的黑夜，便是爺爺思考的最佳時機。
但是阿玉心裡清楚，爺爺最終會答應那個人的，不光是因為那是一番確實有道理的話，更因為說話的那個人，還有站在他身邊的血狼大哥，這些要素加在一起，爺爺最終會得出一個讓大家都能夠高興的答案。
「不過，血狼大哥走得還真快呢，本打算送一送他的……」少女心頭唯有這幾分淡淡的遺憾，雖然郝漠風這一次是過來談正事的，但是沒能夠和郝漠風多聊一會兒，阿玉的心頭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似的。
而這時，地雷和郝漠風已經離開了阿玉和老胡居住的水玉切割鋪子很久了，一邊在小巷中穿梭著，兩人一邊低聲聊著天。郝漠風轉過了腦袋，對著地雷的耳邊悄聲道：「教官，你說我們這次的建議，他們會答允么？」
「不敢說十成，怎麼也有八九成的把握吧，那傢伙雖然很精明，但是他也很重感情，知道我是唐山木的戰友之後，他求證了之後，應該會答應我的建議。」地雷一邊點頭一邊朝著郝漠風那邊笑了笑，隨即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不過我也沒對他說謊，我相信他們，就算在一起做事情，我們也不會幹涉到彼此的行動，就更不用說擔心對方竊取我們這邊的情報什麼的了。」
「這個，我倒是也沒擔心過，那對祖孫跟我也見過幾次面了。」郝漠風點了點頭，對地雷的這個看法表示同意，但還沒等他問出心中的疑問，地雷那邊已經先開了口，在郝漠風停下了話頭之後，地雷輕輕拍了一下郝漠風的肩膀，神色中帶著幾分笑意：「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他們不僅認識你，而且看起來對你還相當有好感呢，尤其是那個小姑娘，看著你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
「額……這種東西就不用提了，雖然我知道自己長得比較帥。」郝漠風略微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隨即瞥了地雷那邊一眼，揚著腦袋道，「不過我對阿玉可沒什麼鬼心思，只是單純當她是妹妹而已，他們祖孫兩個在緬甸這邊相依為命，也很不容易了，怎麼還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哦？這麼說，如果他們不是在緬甸這邊相依為命，你就要起什麼壞心思了？」地雷朝著郝漠風那邊一邊笑著，一邊擠著眼睛，壯碩的身軀都不由得彎曲了幾分，帶上了些微的猥瑣之意，看在郝漠風眼中顯得格外的怪異，「原來你小子還真不是什麼好鳥，從我看到胡有才帶著那個叫做姚雪的姑娘回去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看來在緬甸這個地方，你還真是混得很好啊……」
「呸呸呸，你這個屁還真臭。」郝漠風朝著地雷翻了兩個大大的白眼，隨即毫不客氣地拍了對方的肩膀兩下，神色中帶著分明的不屑，「當初在部隊里的時候，老宋教過我這麼一句話，當一個人和你說什麼樣的事情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這話還真是沒說錯，原來你這傢伙才是最邪惡的。」
「鬼扯！我和老宋一起待了那麼多年，這句話我怎麼就沒聽過？」地雷嗤之以鼻，對郝漠風的話根本沒往心裡去，「剛才的那些話還真不是我自己那麼說，胡有才也悄悄跟我說起過，在姚雪那個小姑娘提起你的時候，她的眼神都會變得柔和下來，我可看得出來，胡有才那小子是嫉妒你！」
「是嗎？那胡有才可要努力了，姚雪可是我認下的妹妹，他要當我弟，還要看我同意不同意呢。」郝漠風擺了擺手，想起胡有才在國內齜牙咧嘴的樣子，少年不由得打從心裡笑了出來，隨即對著地雷問道，「對了，來了這麼多天一直有事，我也沒來得及問一問，姚雪你幫我安排得怎麼樣了？她對國內的生活能適應嗎？」
「你說呢？一個緬甸姑娘，之前還被軟禁在將軍的住所，這要是能夠適應國內的生活，那才是怪了。」地雷嘆了口氣，見郝漠風將話題轉移到了姚雪那邊，他也不得不接過郝漠風的問題，認真地回答起來，「不過也別擔心，她現在活得挺好的，只不過不是我給安排的。」
「嗯？仔細說說？」聽著地雷這話有些含糊不清，郝漠風頓時有些著急了，趕忙仔細問了起來，地雷架不住這傢伙的不斷詢問，抓了抓頭上的短髮后，這才慢慢道：「我說就是你小子有福氣，能讓那麼多女孩死心塌地地對你，姚雪是一個，之前你拜託我照顧的蕭雨是一個，譚依雲譚醫生又是一個。」
「……你扯到譚依雲幹什麼，我問的是姚雪妹妹的事情。」郝漠風聽到譚依雲的名字，頓時少了些精神，但出於對姚雪的關心，他又不能就這麼終止了話題，撓了撓頭之後，這才悶悶回了一句，「我不想提起她。」
「好吧，怕了你了，不過這次你還真不能不聽。」地雷的神色也變得有些糾結，提起譚依雲，他就知道面前這傢伙會變得不痛快，但是自己又不能不說。地雷點了一根煙，隨即遞了一根給郝漠風，「你的姚雪妹妹和蕭雨姑娘，現在應該都在第三師附近的草場那邊，就是之前你受傷那次，借住的巴桑大叔那裡，她們都在那邊等你，這是她們自己要求的，因為這幾個女人心裡都知道，那一片潔凈的天空，才是你這輩子最想回到的地方。」
「而建議我這麼安排，而且在我回國后還在照顧著她們的，就是你不願意提起的那個人。」地雷擺了擺手，隨即終止了這個話題，「本來最後這句話，師長和她本人都不希望我在你面前提起來，但是沒辦法，對於這種事，我覺得還是和你說實話比較好，起碼能有個心理準備。不然以後回國了你更難辦。」
少年沒有再說話，一邊朝前走著，一邊抱著自己的腦袋，煙霧隨著風從郝漠風的嘴邊吹到了地雷的臉上，同時傳入地雷耳中的還有少年輕聲說著的兩個字：「謝謝……」
他的影子在冷風中拉得很長，在周圍的寂靜中，甚至就連地雷自己都懷疑，自己剛才是否真的聽到了那麼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