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趙爺
第277章 趙爺
「趙爺……趙爺是大岩山的流氓頭子，也是個雇傭兵組織的老大。」見郝漠風沒有繼續動手的意思，光頭流氓這才在心中微微鬆了口氣，連忙開口回答著郝漠風的問題，「這裡的所有地痞流氓，都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我們每個月都必須向趙爺交納足夠的資金，這才能繼續在大岩山這裡混，不然趙爺手下的雇傭兵隨時會把我們這些人給料理了。」
「……流氓頭子？」郝漠風皺了皺眉，這個回答他並不是很滿意，他從秋哥之前的話里聽出了一些東西，這個被稱為趙爺的男人似乎很有本事，但若只是個流氓的話，自己還真沒那麼多功夫去專門和他作對。
畢竟流氓的頭子，歸根到底還是流氓，只要是流氓，就都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人物。郝漠風原本以為這會是個梟雄一般的存在，現在聽來，應該是自己想得太好了。不過他對這裡發生的這檔子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少年隨即繼續問道：「那麼，高利貸是怎麼回事？」說著瞥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阿玉。
阿玉此刻正盯著郝漠風看著，她沒有走過去，因為那邊滿是血腥的味道，這讓少女打從心裡感到了些害怕，只能遠遠地打量著郝漠風，此刻見郝漠風忽然回過了頭，少女連忙轉移了自己的視線，隨即臉上便是一陣不好意思。不過郝漠風此刻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他指了指身後，隨即將注意力轉回了面前的光頭流氓身上：「那個小姑娘怎麼會和你們發生衝突的？」
「呃，是這樣的，這個小姑娘，恩，就是阿玉，她之前似乎欠了趙爺一筆錢，我們只不過是幫趙爺過來要賬……本來沒打算對她怎麼樣的……」光頭流氓說著瞥了一眼躺在阿玉身邊死活不知的秋哥，聲音變得更加低了，「估計是秋哥看上了她，所以才……」
「那這麼說，這都是秋哥的主意而不是趙爺的意思？」郝漠風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你們既然過來要錢，那麼借據在哪，我們交錢給你們之後，借據總該歸還吧？」他的眼睛盯著面前的光頭男人，只見自己這句話說完之後，光頭男人的身體就是一震，隨即他再次將他的目光投到了在那邊躺屍的秋哥身上。
郝漠風沒有繼續問下去，少年回過了身，將那邊的秋哥直接拖了過來，上上下下搜過了他的身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不少，但唯獨沒有找到應該存在他身上的借條。郝漠風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他再次對著秋哥的身子踹了一腳，將這傢伙直接踢到了一邊倒著一地流氓的地方。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冷，這讓身邊伏著身子的光頭流氓打從心裡感到了恐懼：「這麼說，你們根本就沒有帶著借據過來？看起來這次你們來並不是來要錢的，而是來找事的吧？」
「……這，這個，小人真的不清楚，是秋哥說要來要賬的，我們只能跟著老大……」光頭男子再次將一邊的秋哥給賣了，他之前也以為秋哥身上帶著借條，但現在看起來，如果不是趙爺故意為之，就是秋哥仗著趙爺的勢力，上門來為了自己撈油水，以自己對秋哥的了解，這還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光頭男心裡很清楚，這種事情，秋哥並不是第一次做了。
只不過將主意打到了女人身上，這還是第一次，光頭男心中將自己的老大罵了千百遍，直接問候了他那作為自己鄰居的老娘，但在郝漠風面前，他只能那麼回答。而聽了光頭男的回話之後，郝漠風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隨即少年對著他再次問道：「最後一個問題，說完你就可以滾了。那個叫做趙爺的人，一般會在什麼地方出現，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爺三十多歲，標準的國字臉，是個中國人，他住在哪裡小的不清楚，只知道每個月的十五號，他都會來和秋哥接頭，然後將我們這個月上交的資金帶走……」光頭男小心翼翼地回答著，關於趙爺，一直都是秋哥在聯繫，自己知道的並不是很多，只能有什麼說什麼了，他的心頭祈禱著，郝漠風不會因為不滿而直接給自己兩個耳光。少年手底下的功夫他已經見識過了，要是自己挨了兩下，恐怕和一邊躺著死活不知的秋哥也沒什麼兩樣了。
郝漠風深深看了這傢伙一眼，他看得出來，這個人知道的東西也僅止於此了，很難挖出其他的東西，再這麼下去也是白費功夫了，少年沒打算太難為他，畢竟這還是個識時務的人，朝著他揮了揮手之後，郝漠風最後說了一句：「滾吧，帶著你們這群人滾，之後再也別來這種地方撒野，要是下次再被我遇見，那就不是現在這樣教訓一下的問題了。對了，告訴你的老大，要錢可以，下次帶著借條來，交易歸交易，要是不講規矩，那他也別想活太久。」
他沒有對著一邊的秋哥說話，因為郝漠風察覺到了，這傢伙在自己將他踹了過去之後，就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昏迷狀態。少年吩咐了這一句之後便轉過了身子，朝著阿玉和老胡那邊走了過去，而光頭男見郝漠風沒有繼續為難自己的意思，頓時鬆了一大口氣，連忙帶著陷入昏迷的秋哥離開了。
至於其他的雇傭兵，還沒昏過去的此刻也慢慢爬了起來，帶著那些被郝漠風擊中了腦袋打昏過去的傢伙離開了老胡他們的小院，看著這群傢伙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阿玉的臉上在吐出一口氣的同時，也完全放鬆了下來。但隨即她便皺起了細眉，因為人雖然走了，但留在自己家裡的那一地鮮血，以及刺鼻的血腥味仍然沒有散去，這讓她感到了微微的不舒服。
「抱歉，我下來得有點遲。」郝漠風撓了撓頭髮，對著老胡招呼著，少年的神色中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他要是早些出手的話，老胡也不會受氣，甚至水玉切割店鋪的大門也不會被砸了，雖說是不得已，但為此道個歉也是必要的。
老胡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而一邊的阿玉早已將一雙眼睛的目光都投到了郝漠風的身上，少女直接止住了郝漠風的話語，用她自己的聲音：「不不，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你肯來幫我們已經是求之不得了，我們哪會那麼貪心。剛才要是沒有你來幫忙，恐怕我們祖孫也討不了什麼好了，該是我們謝謝你才對！」
「算了，不說這個了，聽剛才的話說，似乎你缺點周轉資金？」郝漠風見阿玉這麼說，便也不好再堅持下去，隨即少年轉移了話題，一邊小聲說著一邊示意阿玉走到一邊，因為有些話他並不想當著老胡的面去問。
阿玉微紅著臉朝著郝漠風身後走了過去，老胡則重新坐在了之前的搖椅上，看著有些發黃的天空，眼神裡帶著些無奈，也有些深邃的意味。沒有人知道此刻他在想著什麼，老人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思考著自己心裡的事情。
「就在這兒吧？」在小院的角落裡，阿玉先是打量了一下坐在院子中心的爺爺，這才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郝漠風這邊，她的神色漸漸變得落寞，聲音也越發的低了，「爺爺身上有病，你能看出來吧？」
「恩，所以需要很多錢？」郝漠風撓著腦袋，這才徹底了解了之前阿玉為什麼會對自己的金塊下手，果然當自己問完之後，面前的少女點了點頭，俏臉上帶著凄然：「醫生說，治病不一定能治好，但是要是還拖著，恐怕爺爺撐不了幾個月了，所以我才想方設法去弄一點錢，和趙爺他們借了高利貸。之前給爺爺買了一些藥物之後，這才好了一些，但是我沒辦法還趙爺的那筆錢，所以之前不得不去城門口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在這裡我要再次和你道歉，對不起……」
「不會啊，我覺得能夠為一些人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這雖然是無奈，但這樣的人也才更加有血有肉，像個鮮活的人。」郝漠風點了點頭，隨即他從兜里掏出了之前阿玉覬覦的那一塊金塊，將其塞入了阿玉的手中，「諾，這個你拿著，我身上的現金不多，就給你這個吧。」
少年沒有等面前的少女繼續說話，他最後看了老胡那邊一眼：「明早我會來這裡取我用的東西，那麼，先走嘍。」隨即直接躥出了大門，整個人影消失在了阿玉和老胡的面前。
少女追了出去，對著小巷外面提高了聲音，用自己全身的力量大喊著：「喂，謝謝你！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血狼吧！」一個聲音從遠方傳來，傳入了少女的耳朵，她站在那裡定定地看著，隨即一雙眼睛不知為何地紅了。
老胡嘆了口氣，隨即站起了身子，既然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他也要著手處理自己先前答應郝漠風的事才行。大岩山忽然下起了雨，在洗去了地上的鮮血之外，也洗掉了郝漠風來過的痕迹，但是在人的心裡，他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