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上層的決斷
第81章 上層的決斷
「是么……你要回去了。」巴桑大叔臉上的笑容一僵，稍稍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這才慢慢說了一句。
不只是郝漠風捨不得離開，他又何嘗捨得這名年輕的解放軍戰士離去呢？
但是老牧民心裡很清楚，郝漠風並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解放軍戰士，他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有本事的少年人，他會保護好許多人的。
他沒有留他，不只是因為留不住，也因為，老牧民希望郝漠風能回到屬於他的地方，好好地生活，做他喜歡的事。
就像當年自己沒有阻止大兒子參軍一樣。
「巴桑大叔，我會永遠記得你的，有時間，我就從部隊里過來看您。」郝漠風的眼角微熱，但是他知道男人是不該流眼淚的，強行忍住了自己心中忽然升起的不舍，他知道，自己總是要和這位善良的老牧民告別的。
其實不止是巴桑大叔拿郝漠風當親人，郝漠風這幾天相處下來，也把這位藏族大叔真正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那一個晚上，巴桑喝醉了，和郝漠風一起。
雖然喝的是青稞酒和熱羊奶，但兩人最後都倒在床邊沉沉地睡了過去。
之後的幾天，誰都沒有再提起郝漠風即將離開這裡回到部隊的事情。巴桑大叔教郝漠風射箭，圈羊，郝漠風也學得不亦樂乎。
知道三天以後，早上起來的巴桑大叔沒有在帳篷里找到郝漠風的身影，也沒看見他的隨身衣物。他在帳篷外看到的，是滿滿的一摞干羊糞。
他才清楚地知道了，郝漠風已經離開。
老牧民站在草場邊上，對著東方呼喊著，那是附近的西北軍駐紮的方向。
正在前方的很遠處走著的郝漠風彷彿聽見了什麼，他再次回過頭，看著自己曾居住過的草場，眼裡帶著不舍，但也有堅決。
「再見了巴桑大叔，原諒我沒有正式和你告別。總有一天，我還會回來看你的，這裡的一切，我都不會忘記。」
少年肩膀的一邊背著自己的行囊，另一隻手則握著一根長棍，他的腿雖然恢復了很多，但是現在走路還是有些不方便。
但是，還是可以走的。或許白醫生讓郝漠風在這個時候徒步回到部隊，就是想給他做最後的一次恢復訓練。郝漠風走了許久，感到自己的雙腿還是熱乎乎的，傷口上面的疤痕彷彿在冒著熱氣，這是自己在恢復的標誌。
「我是一個兵，愛著老百姓……」少年一邊藉助手中木棍的力量撐著地走著，嘴裡一邊哼著小調。一方面，離開善良的巴桑大叔讓他有些不舍，但是要回部隊了，郝漠風又覺得有些興奮。
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名正式的戰鬥員了，是合格的戰士。
這意味著自己即將和許多老兵一樣，將會出許多的任務，消滅許多的恐怖分子，讓這一片大西北的天空，變得更加的瑰麗。
而與此刻悠閑的郝漠風不同，整個A團目前都進入了一種一級的警戒狀態，到處透著緊張的氣氛。
狼群來襲的事件，雷鐵做了很多調查，他讓每一個參與了這次事件的老兵都做了一次報告，自己也記錄了很多，但是得出的結論還是和先前一樣。
法醫的檢測報告之前就出來了，這群狼的體內確實被注射了某種特殊的藥物，讓它們陷入了瘋狂，而那一口狼牙也已經確定就是鈦合金金屬製造。
關於雷鐵在狼口中聞到的那種生化物質，經法醫的檢測，確實有一些狼的體內是包含著這種東西的，但是並不是每一條狼身上都有，而只在那些十分強壯的雄狼體內，才有這種物質。
「團長，這個東西的成分還在化驗當中，但是我敢肯定，這種東西絕對不簡單，我想，如果單純以恐怖分子的財力和科技能力，應該是製造不出來的。還有那一批鈦合金牙齒，按照我們的分析，恐怖分子沒有財力大批量生產，所以這裡面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這是法醫對團長雷鐵的原話，雷鐵並沒有告訴他這種生化物質是國家高級的秘密製品，但是經過初步的分析，檢驗科那邊仍然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我知道了，關於明面上的調查報告，你把這一段關於生化物質的內容刪了，不要讓大家知道，以免在部隊里造成不好的流言。關於這方面的材料，我將親自和師部溝通，你們那邊做好常規分析就可以。」雷鐵陰沉著臉，對著面前的法醫下達了命令。
這次事件的影響可以說非常壞，因為出了這樣的事情，讓整個A團都成了西北軍的關注對象，甚至不只是師部，軍區那邊據說都會有人下來調查，這將給雷鐵最近的工作造成很大壓力。
目前對他來說唯一的一個好消息就是，之前被運送往上海的一批傷員已經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初步檢查也做得差不多，而剩下的療養不成問題，這也是雷鐵除了狼群事件之外，最為關心的事情了，好在圓滿解決。
他給師部打了一個電話：「喂？林參謀長么？我是雷鐵，有事情和您報告……」
林永勝在電話那邊聽了雷鐵對這種生化物質的一些信息，整個人的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他重重喘了一口氣，對著電話那頭的雷鐵說道：「很好雷團長，這次的事情你處理得不錯，那些傷病員我之後會和師長一起親自過去看他們的，一定會給他們安排好。至於你說的這種生化物質，我可以告訴你，你猜的沒有錯，就是從高層這邊流出去的。」
「那麼，參謀長，我們之後要怎麼辦，是不是順藤摸瓜把那個人揪出來幹掉？我總覺得，如果放任這種傢伙在部隊里，早晚還會給我們惹出大麻煩的，我雷鐵雖然職位低，但是我也要為手下的戰士們負責，他們不能無緣無故地這樣犧牲！」雷鐵第一次在林永勝面前有了些底氣，一談到這些問題，他總是會很頑固地要一個說法。
這讓一直覺得雷鐵是個慫貨的林永勝倒是刷新了對這個傢伙的看法，不再對他張口就是喝罵了：「我和譚師長還在商量，這些你不用擔心，我們肯定會處理。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在我還沒有給你下達命令的時候，你小子不許亂來。」
「參謀長，您得給我一句準話，這到底是要怎麼處理，什麼時候處理？我跟您明說了吧，這次戰鬥我這邊足足損失了一百多名精英戰士，陣地那邊就損失了三四十個好兵，C聯絡點那邊和演習終點守衛處那裡又損失了幾十個，都是重傷沒辦法歸隊的那種！這是我A團建團以來遭受的最大損失，就連當初和恐怖分子干架，都沒死傷這麼多。現在我必須為了剩餘戰士的安全和您要一句準話，這到底要怎麼處理！」雷鐵仍然不依不饒，對著電話筒提高了自己的聲調，這個時候他是一點都不怕林永勝的。
不過也就是因為這一點，A團的團長才是雷鐵而不是其他的什麼人。這種敢對著首長不依不饒的態度，不是誰都敢表露出來的。
林永勝沉默了幾秒鐘，對著電話道：「這麼和你說吧，涉及到的層面比我們想的要深，可能不止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派系，我們要把這個提供生化藥物的人幹掉很簡單，但是就沒辦法順著他去把他後面的人全部牽出來了，貿然下手的話，咱們的部隊仍然不安全，這樣說你懂了吧？總之，一切要聽師部的安排，你小子給我安分點！」
「……難道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雷鐵那悶悶的聲音傳到了林永勝的耳朵里，參謀長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面前擺著的地圖，忽然有了個想法。
「不會。」林永勝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沉聲道：「咱們第三步兵師哪有白白吃虧的道理。這幾天我調查了很多，除了發現內鬼之外，在你們A團附近的一些地區，似乎也發現了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應該是『那些人』又回來開始動作了。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是！參謀長你看好了，這群傢伙膽敢回來，我就把他們徹底端掉，反正我估摸著這次的狼襲事件，他們也脫不了干係，乾脆給他們來個很的。」
「這個就隨你了，注意保護好平民，能幹掉，就放手大膽去干，出了事，我給你頂著。」林永勝微微點頭，忽然對著電話那邊問道：「那幾個負傷的新兵怎麼樣了？有沒有恢復過來，缺什麼東西沒有？」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雷鐵肯定的回答：「報告！胡有才已經痊癒，洪虎賁的血液損失過多，但已經及時補上了血漿，所以也沒有問題。至於郝漠風，已經按照首長的安排讓他去牧民家中恢復了一段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那就好，你多盯著一些，這幾個戰士都是你們團訓練隊里最好的兵，將來或許那個計劃就會落在他們頭上去完成了。可以的話，這次你消滅那些人的時候，讓這幾個小子也去參加戰鬥。當然，前提是他們的傷好了。」林永勝伸手敲著面前的長桌，將任務指示和雷鐵詳細說了一遍，這才掛斷了電話。
「哼，恐怖分子又回來了，看來是呼應那個人的狼群行動打算回來做什麼吧，把你們全部端掉，我看缺了手腳的你還能做什麼。」參謀長心裡默念著，眼中閃爍著寒冷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