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願比誰弱
第17章 不願比誰弱
好半天,郝漠風才收起了驚訝地表情,喃喃道:「這tm也太厲害了!」
站在郝漠風旁邊準備搬大米的周雄飛一聽噗的一聲就笑了,說道:「我們雖然是炊事班的,但也是一名實打實的戰士,這點體力活兒對我們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這時就看見周雄飛走上前去迅速的丟了兩袋大米在自己的肩膀上,隨後一腳一袋,如同超級球員一樣,準確無比的把兩袋大米分別踢到自己肩上。
然而,這還不算完,他居然只靠肩部的力量,就將四袋大米穩穩抗住,然後輕輕下腰,雙手一提,又拎起兩袋。
六袋大米上身,再看周雄飛,居然面不改色,氣息平穩,沒事兒人一樣,渾然沒有身上多了六百斤的感覺。
周雄飛轉過身,看到目瞪口呆看著他的郝漠風,一臉輕鬆地說道:「這兩年鍛煉有些少,體能退步了,換了以前我可是得抗八袋,呵呵。」
說完周雄飛搬著六袋大米就走了。
郝漠風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
他走上前去在左肩上放上了一袋大米,分量十足的大米壓在了郝漠風的肩膀上,頓時就感覺到巨大的壓力透過肩膀傳遞到自己全身。
不過他天生有股狠勁,不願比誰弱,照葫蘆畫瓢,學著周雄飛他們在左肩上又丟了一袋大米。
這一袋子落下來,壓的郝漠風差點沒站穩,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正打算提第三袋大米。
身旁的一個士兵卻說道:「你才進來,還不習慣,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郝漠風雖然不甘落於人后,但是兩袋大米壓在他的肩膀上的確是有些分量,要是真加上第三袋,恐怕出醜更大,只好漲紅著臉點點頭,謝過對方的好意。
接下來才扛著兩袋大米,艱難地朝儲物間走去。
由於每個人搬的大米都是三袋四袋,加上周雄飛這個人形怪獸,一車大米很快就搬完了。
看著遠去的拉大米的貨車,一個士兵道:「哎,每個月就指望今天來后廚幫忙,可以偷偷懶,實在不想訓練啊!」
郝漠風也不過搬了五六趟,最後那趟幾乎都有些脫力,卻沒有想到周雄飛盡然連汗都沒有留一滴,儘管有兩三個士兵幫忙,可怎麼看,這一車大米可幾乎都是周雄飛搬進去的。
「今天天氣不錯嘛,好想唱歌啊。」
周雄飛一邊說著一邊用力的甩了甩他自己的手,雙臂緊繃成一條直線,一看力道就使得不小。
「唱!」
其他人立刻起鬨。
「咳咳。」
周雄飛清了清嗓子立刻開唱:「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炸藥包,我去炸學校,誰都不知道,砰的一聲學校不見了!」
「噗!哈哈哈哈!」
郝漠風一下子就沒忍住,沒想到他居然把《上學歌》改成了這樣,而且周雄飛不僅僅是唱,表情和動作還隨著歌詞變幻,配合上他高大的體型,兇悍的長相,怎麼看怎麼有喜感。
郝漠風這一笑彷彿把最近這段時間的壓抑全都釋放了出來,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顯得輕鬆了許多。
似乎從這一刻開始,郝漠風才真正融入了部隊的生活。
周雄飛雖然臉上只是掛著淡淡的笑意,但是看向郝漠風的眼神里卻透出了些許的釋然。
他從胡進喜口中得到了關於郝漠風的一些信息,知道這孩子身上有很多故事,胡進喜其實早就交代過,不用急於求成,先讓他放下過去,這樣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軍人,真正的士兵!
此刻見到他終於真真實實的笑了,周雄飛心裡也放心了許多。
每一個人都要被迫成長,只是每個人成長的過程遇到的事情皆不一樣而已。
待大家鬧騰的差不多多了,郝漠風這才跟著大家魚貫走進了食堂的操作間,他一進去就看到廚房裡多了一個人。
大約五十來歲,唏噓的鬍子,頭頂也禿了大半,他一隻手叉腰一隻手在飛快的剁著肉,眼睛放空似的看著牆,彷彿在緬懷什麼事。
可即便如此,也絲毫不影響他切肉的速度。
菜刀飛快而又密集的落在砧板上,最令人稱奇的是,居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偏偏砧板上的腱子肉已經化作一點點細碎的肉沫了。
郝漠風想起剛才自己向周雄飛要求學習切菜的事情,便走上前去說道:「大師傅,能教我剁肉嗎?」
因為郝漠風覺得剁肉就是用猛力一直剁而已,倒是切土豆絲看起來難多了,不如先剁肉,學慣用刀,日後再慢慢學習怎麼切菜。
本來還在迅速剁肉的那個大師傅驚訝的回頭看著郝漠風,而後看了看一旁憋笑的周雄飛說道:「這小子是新來的?」
周雄飛點點頭,沒有說話,但是他憋笑的臉卻已經通紅了。
就算再愚鈍的人也知道那位大師傅的意思是郝漠風說錯話了,更何況郝漠風那麼聰明,他結結巴巴的說道:「熊哥,我說錯話了?」
周雄飛搖搖頭說道:「沒有沒有。」
那位大師傅一臉無奈地說道:「我是炊事班的班長,看來你就是老胡說的狼崽子。」
狼崽子,雪狼王的兒子喲,班長不著痕迹地打量著郝漠風。
「班……班長……不好意思啊。」
郝漠風沒想到眼前這個剁肉的年輕士兵居然是班長。
炊事班的班長一臉的無所謂說道:「沒關係,你第一天來嘛。」
而後他再次剁起了肉,看上去他很用力,但是整個廚房卻是安安靜靜,似乎沒人在用刀一般。
炊事班的班長似乎也看出來郝漠風的疑惑說道:「這剁肉的精髓在於把肉剁碎了,而不是在於用了多大的力道。」
說的簡單,用那麼大的力氣,卻不發出聲音,這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嗎,光這一手,郝漠風覺得,這個炊事班班長也是深藏不露。
只見班長認真比劃了一下,說道:「我主要是手腕用勁,這樣,然後這樣,很簡單的,你那麼聰明一定能學會。」
郝漠風心裡不禁叫苦,這樣形容,誰能學得會?
不過班長可不管,他似乎就是來鬆鬆筋骨,剁了一會兒肉,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第一天,就是簡單的熟悉一下工作,見了一些人,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對比以前在家的生活,顯得很單調,也很忙碌,后廚不大,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要去做,回到宿舍,郝漠風也是渾身疲憊。
炊事班雖然是管伙食的,但似乎他們做事的每個細節里,都包含著很深的血文,這一點讓郝漠風漸漸沒有了一開始的輕視。
隨後一段時間,郝漠風都踏踏實實待在後廚里,工作也不算多,就是打掃打掃衛生、洗菜、切菜、幫幫廚,可每一天都會累得精疲力盡。
而炊事班的班長大人則是神出鬼沒,偶爾出現剁剁肉,抽根煙,又消失好幾天。
看見郝漠風,只會說兩句話。
「切肉嘛,就是這樣,這樣,又這樣。」
「加油,好好乾,我看好你。」
活脫脫一個屠夫,完全不像個幹部。
到了第二個月,郝漠風基本熟悉了廚房的工作,周雄飛就給他安排了新的任務。
每天早上五點,跟著炊事班又一個神秘的人物——老黃去田埂耕地。
老黃是繼周雄飛之後,又一個讓郝漠風感到驚奇的人,他斷了一隻手,可幾乎任何事情,他一隻手都可以完成,甚至比一般人還要靈巧。
部隊里有部分蔬菜是自給自足的,成熟了就大片大片的收掉,然後清理殘根,鋤頭看著輕,擰著重,而諾大的一眼看不到頭的田地,居然就他和老黃兩個人打理,這有多少活兒?!
不過,郝漠風還是憋著勁干,沒道理連個殘疾人都不如吧,那還當什麼兵,還有什麼資格挖那個人的墳。
最初,他一天只能挖好幾溝,漸漸地一天能挖半片地,再到現在一個人能輕輕鬆鬆挖完整片田埂。
雖然他挖地的速度在老黃的要求下逐步提高,可依舊每天都會累得半死。
再往後,周雄飛開始教郝漠風切菜,班長開始教他剁肉。
切菜還好,雖然沒有周雄飛那麼精準和效率,每天也能完成,可到了剁肉這個工作,真是讓郝漠風感覺到了地獄一樣。
兩大盆帶骨的肉架子抬過來,先要剔骨,去筋,最後才能開始剁,而且不知道這是什麼品種的豬肉,十分有韌性,開始的一周,郝漠風剁到手都腫了起來,也根本無法完成任務。
至於班長大人所說的這樣那樣,神乎其神的刀法,他完全無法理解。
不過狼的孩子,性格里就有一股狠勁,完全不服輸,再難反正我郝漠風是不會低頭,拼了死命也要完成任務。
除此之外,有段時間,周雄飛回家探親,是一個瘸了腿的老兵過來當班,名字不清楚,大家都叫他鬼叔。
他切菜的手法比起周雄飛更加驚人,用的刀是一把接近二十公斤的厚背大鋼刀,比一般的菜刀起碼大了兩圈,可切出來的白肉,完全可以說是薄如蟬翼,一片一片的跟紙似的,放湯里一涮就熟了,吃起來那滋味叫一個享受。
切好了肉,隔著湯鍋還有四五米,刀把子輕輕一抖,肉片肯定全部落到鍋里,精準無比。
除此之外,炊事班還有個老幹部宋老頭,據說年紀大了,不做事,偶爾來炊事班巡視一下,說不出的氣派。
不過宋老頭據說以前是一個很厲害的偵察兵,任何時候,只要你問他:「老爺子,明兒颳風還是下雨啊?」
他只要開了口,一說一個準。
為這個,郝漠風還專門連試了好幾天,在得到好幾次證實之後,他也把宋老頭當天氣預報使了。只要是準備洗了衣服褥子,他就問:「老爺子,今兒是個啥天啊?」
一到這個時候,宋老頭就會笑著跟你說,今兒有雨收了吧,或者是大晴的天兒快去洗。
還有個負責管理蔬菜大棚的老兵,菜種下去幾時能發芽,幾時能成熟,他算得分毫不差。
聽說是肚裡有些墨水的,就是人看起來不那麼好相處,郝漠風早上挖田埂的時候跟他打過幾次招呼,反正是沒有一次理會過他。
總結下來,炊事班裡最好相處的還是周雄飛和鬼叔,其他人相對不是那麼好接近。
隨著時間的推移,郝漠風憑著一股子狠勁,已經漸漸能夠把炊事班的工作妥善處理了,於是漸漸有些疲勞,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
他畢竟是來當兵的,目標是超越那個被稱為雪狼王的男人,當路過校場,看見那些拿槍訓練的士兵,心理終歸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