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速（4000字二合一章節）

  海上的旅途，漫長又枯燥。


  面對著無邊無際的大海，兇猛的海王類，窮凶極惡的海賊，還有不知何時就可能到來的狂風暴雨……未知的命運，容易讓人狂躁、不安、動怒，長時間的壓抑遲早要出問題。


  那些船員們，基本都是用喝酒、賭鬥來宣洩，消遣時間。


  只要不是太過吵鬧激烈，船長也不會過度拘束他們。


  楚意則是每天進行著自己的訓練，天正自顯流的劍術修行以及在龍的指導下進行體能鍛煉，俯卧撐、仰卧起坐，舉啞鈴……


  那些水手船員都已經知曉了楚意這個七歲的小鬼正在跟隨能化身風暴的強者-龍進行嚴格的劍道修行，從一開始的驚訝萬分，到現在的習以為常，甚至圍觀楚意的修行也成了他們又一項消遣。


  只能說慶幸海賊王世界沒有那麼嚴格的門戶之見，龍也不敝帚自珍，要不然這麼光明正大的偷師，估計這些水手墳頭草已經三丈高了。


  經過一些城鎮，龍也會偶爾會消失一段時間，每次船隻停泊，都是水手最興奮的時候，像是蹲了幾年監獄剛被放出來一樣，一窩蜂的沖向城鎮到處撒歡，各種消遣放鬆。


  在一群興奮的人中，楚意倒是淡定的繼續修行，一副苦行者的姿態在放恣的人群中格外顯眼，被漸漸熟悉的水手船員調侃。


  他們在楚意麵前雙手空抓，表情猥瑣，嘴中滿是葷話，嘲諷他還是不懂成人風月的沒毛小鬼。


  呵呵，每次聽到他們這些大言不慚的話，出身21世紀網路時代，什麼沒見識過的楚意如果想反駁，早就反手一套十大名琴（名器），正手一招御女三十六式甩在這一群沒見過世面還飆車的大老粗臉上。


  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秋名山車神老司機，什麼叫做勃大精深。


  楚意現在都有一種想砍人的衝動，自然不是因為那些水手毫無殺傷力的嘲諷。


  楚意現在有時殺意勃發，想砍人是因為每天練習天正自顯流。


  『蜻蜓八相』，早上「立木打」300次，晚上700次。


  時間一久，楚意就會不時出現「焦躁不安」的感覺，偶爾會有想「砍人」的衝動。


  自然不是什麼人斬劍術太過兇殘魔性反噬的狗血事件，單純是進展迅速，見獵心喜，手癢。


  而且教他劍術的龍，每次教導，就會叫楚意回憶「令人氣憤的事情」，然後要他用「砍人」的心情將憤怒發泄在「立木打」的過程中……


  久而久之自然楚意就「上火」了，人也變得易怒。每次都要勉強調息或者瘋狂鍛煉精疲力竭，才將怒氣壓制下去。


  龍也只說一句「負陰而抱陽，陰陽互轉」的《劍訣》來指導他消解心中「戾氣」。


  還告訴他如果真能控制好「陰陽互轉」，那他的功力就會上升一大截。


  不過這之前都是折磨！

  所以龍偶爾也會與楚意對練或者化身狂風，帶著楚意在海上飛上一圈，宣洩他心中的『戾氣』。


  順便巡巡邏，防止被某些強大的海賊盯上。龍的實力自然能在海面上橫行無忌了，但麻煩事還是能少一件算一件。


  況且龍可不想為世界政府白打工。


  當人認真做一件事，感到充實的時候，時間就會過的非常快。


  轉眼間，楚意已經在船上帶了兩個月，航行接近尾聲，正式開始劍術修行也有兩月了。


  夏日耀眼灼熱的陽光下，一大一下兩道身影在甲板上交錯。


  「鏗！」、「鏘！」……


  金鐵交戈聲，不斷傳來。


  刀光霍霍，時不時反射著天上紅日射下來的陽光，有些耀眼刺目。


  「來~來~來，買定離手，小鬼能在大人手下撐過十招以下一賠一，十招以上一賠二，五十招以上一賠十，逼出大人長刀一賠一百……」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楚意與龍的交手，但水手船員甚至一向不怎麼出門的船長每次都興奮的在圍在甲板四周觀看賭鬥，這已經是他們在枯燥的航行中最大的樂趣。


  看著一臉深沉的小鬼楚意被龍吊打，同時也見證了他的迅速成長。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不住閃動，激戰在一起。


  但實際上，基本都是男孩在進攻，那位高大健碩的身影一直在防守，而且明顯遊刃有餘。


  兩人高低立判！


  一頭黑色的幹練短髮，穿著一身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的楚意，雙手緊握著一把鋒利的打刀，眸光銳利地盯著前方的那道身形高大，健碩挺拔的身影。


  上身不動，膝蓋用力，楚意姿勢優美地躍出一大步，遞出的長劍宛如一條銀色的出水蛟龍，劍鋒直刺高大身影的咽喉而去。


  低段構與自顯流步法足技『飛行』『柳葉搖』相結合的低段刺殺！

  「好一招『蛟躍』！」龍腰間寒光一閃彷彿射出一道閃電，協差刀的刀背輕鬆彈開了男孩刺殺而來的打刀。


  這一下用力極其巧妙，楚意差點被摔個狗啃泥。雖然勉強穩住重心，但左膝還是重重地跪在了地面上。


  沒有氣惱，蹬地側移，雙手持刀猛力一攪，柔韌的刀身在劃出一個連一個的刀花，接著向龍的協差短刀上一壓一攪。


  楚意正想要將協差刀攪開后一刀劈殺，可是靠在短刀上的長刀刀身卻嗡鳴一聲被彈開。


  「龍叔這還是你第一次使出『列缺』！」看到龍的招式楚意眼中閃過一絲熱切，再次將劍身壓在了短刀的刀身上，要以力破巧，龍會限制自身的力量跟楚意相等。


  「嘿嘿，不止是列缺還有後續的崩劍」龍洒然一笑，並不見他有什麼別的動作，可是楚意的長刀立刻就像N極相觸的兩塊磁石，瞬間就又被彈開了，而且威力之大將男孩向側後方掀了個屁股墩。


  「陰險。」楚意從地上爬起來，咬牙切齒的瞪著開懷大笑的龍。


  列缺，在古文中本指「擊開雲層的閃電」。劍法「列缺」，是在劍身上附著橫向巧勁，以此來彈開對手的兵刃。崩劍『列缺』自然是『列缺』的進階版。


  說好不用劍招的，結果連進階劍技都用出來了，還要臉嗎！


  「一之太刀·忽閃！」


  楚意雙手頭側持刀，擺出蜻蜓八相的上段構，腳下猛地一踏，地面爆裂的瞬間，他整個人剎那間消失在了原地。


  刷的一聲，他直接以驚人的速度，掠至了穿著黑色西裝的龍面前，手中打刀化作一道光影，毫不留情的劈了過去。


  鋒利的打刀，寒光陣陣，光影耀人讓人不禁汗毛倒豎。


  「嗯？」


  就是臉不紅氣不喘，一直從容不迫的龍，那銳利的眼中都不禁閃過了一絲異色。


  似乎對楚意一下子爆發出這樣的速度有些驚訝。


  「好快！」


  「根本看不清……」


  圍觀的水手等人，皆不由有些驚愕，恐懼，脖子一寒，換做自己這樣的斬擊怎麼可能擋下。


  他們根本看不清楚意到底是怎麼消失的，只感覺他一下子就出現在了那位大人物的身前。


  「不會吧？這是……」


  見多識廣的船長瞳孔猛縮，失聲叫了出來：「海軍中只有少部分軍官才有資格接觸學習的高級體技六式——剃，難道這是楚意小鬼他自己摸.索出來的嗎？怎麼可能？」


  他曾經在大海上有幸見識過，一位被海軍本部派到西海負責追剿某海賊團的本部少將出手。


  那種剎那間消失在原地，然後直接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閃電般衝到目標面前的超高速移動方式，就是六式中的剃，絕對錯不了。


  一個不過七歲上下的男孩，居然獨自摸索出了就算是海軍中，也只有少部分軍官才有資格學習的超人體技，這著實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鏗！」


  火星四濺，一柄鋒利的打刀飛起。


  楚意的身影，定在了原地。


  一柄鋒利的刀鋒，直抵在了他的喉嚨處，但卻不傷其皮膚分毫。


  「又輸了……」楚意苦笑一聲，朝氣勢沉穩的龍道：「龍叔，本來以為掌握了剃，能夠稍微讓你認真一些的……」


  一名劍士被對手直接挑飛手上的劍，不得不說有些丟臉，雖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麼打擊了。


  兩月來不斷地高強度訓練，磨礪自身，從未懈怠。


  遠超普通人的體魄，頑強的堅韌意志，還有驚人的劍術技藝，他早已經不再是上輩子那孱弱的大學生。


  但比起眼前這位站在大海巔峰的革命軍領袖龍，顯然還是差上太多，哪怕是他不擅長的劍術。


  雖然經常自謙遠遠談不上精通，但那要看龍是在跟誰比，跟那些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的大劍豪相比自然遠遠不如，但相對於普通人楚意來說，龍的劍道造詣已經完全可以稱得上劍豪。


  「楚意先生，說實話，短短兩月的時間，你的一之太刀就達到了『忽』的境界，劍道實力達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十分驚人了。而且沒想到你居然還自己摸.索出了六式中的剃，這倒是讓在下驚訝……」


  雖然是結合了自顯流足技『飛行』和自己教授的古武術『縮地法』取巧才達到的類似剃的效果，畢竟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還遠遠達不到施展剃的硬體條件，瞬間踩踏地面十次以上，利用反作用力產生的爆發性速度來移動。


  但正因如此，才看出楚意在劍道在體術上的橫溢才華。


  龍搖了搖頭，揚了揚手中的長刀，又指著楚意落在地上的打刀：「事實上，先前在下已經認真起來了，不然的話也不會換上長刀，而且就算是擋住了你這一擊，也不可能一下子挑飛你的劍。」


  「不過你對與這個類似剃的技巧掌握，顯然還不夠熟練，否則的話甲板上的腳印也不會這麼凌亂，而且在配和一之太刀的時候動作雖然看起來很快，但實際上與斬擊銜接有些僵硬，完全阻礙了斬擊速度的發揮，要不然憑藉高速移動帶來的強大衝擊力，一之太刀完全可以達到『數豪』……」


  龍說著，指了指楚意移動的時候，生生踩裂的甲板：「奉勸一句，在楚意先生沒有將剃熟練掌握前，盡量不要用這一招來對敵，因為若是對手的實力跟你相差不大，不被你突然爆發出來的速度嚇住，很容易直接抓住你露出的破綻……」


  雖然說著都是楚意的缺陷，但言語之間，帶著難以抑制的讚賞。


  若非他實在不擅長劍術，而且事務繁忙，還真的想將這位無論是性情還是天賦都極佳的男孩收為弟子。


  嗯，修行方面的弟子，革命思想上的導師。


  「明白了，龍叔，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回房間繼續鍛煉了。」楚意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沖著龍點點頭，然後便轉身向著自己的卧室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龍卻突然從背後叫住了楚意。


  「楚易先生，等一下！」


  快步走出沒多遠的楚意麵色一苦，又要進行交易嗎，還是沒躲過去！


  楚意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念頭，說實話這兩個月來，兩人的交流自然不可能完全是楚意的修行方面，兩人對於紅色革命思想也有了越來越多的討論。


  近兩個月，龍這麼用心的教授，楚意自然也是投桃報李，每天除了鍛煉之外，耗費時間最長的就是跟龍對現今革命形勢思想路線的討論。


  或者說楚意單方面的說教。感覺腦子已經被掏空。


  然而，讓楚意意外的是，當他轉過身的時候，出現的並不是龍的說教邀請，而是……


  兩把鋒銳而精緻的刀劍！

  ……


  註：九種技法：唐竹（當頭直劈）、袈裟斬（右斜切）、逆袈裟（左斜切）、左橫切、右橫切、左切上、右切上、逆風（從下而上）、還有突刺


  當然，每種技法使力方法也有不同，有些偏重腕力，有些則偏重速度。


  構：在劍道流派中每種技法流派的不同，就形成各種構（拿刀的架勢），自顯流蜻蜓八相就是屬於上段構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