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陰謀舉事
第457章 陰謀舉事
武同舉嘴唇翕動了幾下,好像還有話說。
「說吧,朕喜歡聽你說話。」
「喳。臣以為此次黃河災害最為要緊處還是在於上游的黃河三峽。黃河三峽主要是指炳靈峽、劉家峽、鹽鍋峽,這裡水勢湍急兇猛,河道狹窄,泥沙最容易淤積,因此,臣想著向皇上提請,將來如有條件,可不可以在這裡建一座大壩。」武同舉是貿然提出這個建議的,目前黃河災情泛濫,處處需要錢糧,自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還提出修壩的事,要是換在以前的朝代,輕者被皇上責罵一頓,重者則要丟官罷職,但經過武同舉的多年考察,覺得在黃河三峽修築大壩非常必要,而且也做過一番精心的謀划,這一次好容易見到皇上,就壯著膽子提了出來。
關續清思索片刻,說:「修壩是應當的,不過需要你們農業水利部詳細考證之後,拿出一個具體的方案來,到時候只要國有餘力,朕會大力支持的,既然要建就要建成一個永久排洪的大壩來。」
武同舉叩拜在地,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皇上真是聖明之君,臣能否在此先大概向皇上介紹一下臣對於三峽大壩的想法?」
「起來說話。」關續清笑道。
武同舉站起身來說道:「以往歷朝歷代都修築過大壩,但是效果不甚理想,平日倒還穩固,一旦遇到大水便被衝垮。原因主要對上游水土保持攔沙作用估計過分樂觀,預計的入庫泥沙量偏低。第二個原因是在像黃河這樣的多沙河流上的水壩,不能採用高水位蓄水運行方式,而應採用『蓄清排渾』的方式,在汛期低水位時,水壩要有足夠的泄洪排沙能力。臣以為黃河三峽工程在汛期運行水位應當控制在90米以上,比正常蓄水位低30米,同時大壩在較低位置上應該設置一個永久泄水的水道,這樣才能使汛期水庫基本處於暢瀉狀態,也可大大減少泥沙在水庫的淤積。」
「嗯。」關續清點點頭,盯著武同舉看了半晌,忽然正色道:「武同舉聽旨!」
武同舉吃了一驚,不知這是做什麼,看了一眼楊深秀,只見對方正面帶笑容對自己點了點頭,趕忙跪地口稱:「臣武同舉聽旨。」
「現在朕擢升你為農業水利部水利司司長,全權負責黃河水災的治理以及今後三峽大壩的考證,不得有誤,欽此。」關續清朗聲說道。
楊深秀一看武同舉有點兒發傻,趕忙低聲說道:「還楞著幹什麼,還不趕快領旨謝恩?」
武同舉這才緩行過來,恭聲道:「臣武同舉領旨謝恩!」
掌燈時分,新加坡總督府。
袁世凱準備一切停當,坐上自己的汽車,在梁士詒和陸宗輿的陪同下驅車前往第十軍軍部。
由於事先已經接到總督大人要來的消息,所以第十軍軍長盧永祥帶著手下一大幫高級將領在軍部門前列隊迎接。袁世凱剛一下車,盧永祥就小跑著來到眼前,把腰板挺得筆直,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帝國陸軍駐新加坡第十軍軍長盧永祥,帶領軍部團級以上軍官,恭候總督大人大駕!」
袁世凱假裝親熱,握住盧永祥的手說道:「子嘉啊,咱們是弟兄,何必分什麼等級呢。好,好,我袁世凱心領了。呵呵……」
盧永祥,原名盧振河,字子嘉。濟陽人。幼時家貧,1887年先入山海關隨營武備學堂,1890年投軍。1895年考入北洋武備學堂,畢業后被袁世凱聘為新軍軍官,在天津小站練兵時,與段琪瑞、王士珍等成為密友,後來一同成了皖系軍閥的骨幹。期間任淮軍隊官,後任武衛右軍管帶。後任山東武衛右軍先鋒隊右營幫帶、北洋二十鎮協統。因鎮壓灤州起義軍有功,先後加記名總兵、提督、副都統軍銜。1899年,被陸軍部調駐新加坡任第十軍軍長。
其實,袁世凱和盧永祥接觸的已經算是比較多了,因為盧永祥其人有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貪財。因此袁世凱投其所好,通過多次接觸試探,最後把盧永祥也拉攏到自己的鴉片和軍火買賣的陣營里,決定從每一筆交易里分給盧永祥一成的乾股,別小看這一成乾股,無論放在誰面前都是一大筆巨款,盧永祥本來畏懼朝廷,有所顧忌,架不住袁世凱多次拿巨額利益來誘惑,最終還是落入了袁世凱精心購置的圈套當中。
袁世凱在盧永祥的陪同下耀武揚威的走進第十軍軍部,這時,指揮官一聲令下,兩旁的軍兵立正向總督行軍禮,同時軍樂隊還奏起了雄壯的軍樂。袁世凱心裡自然是高興,在范學成那邊自己這個新加坡總督狗屁不是,但到了第十軍這邊卻得到了元首一般的禮遇。
二人一前一後步入了軍部的會客廳,分賓主落座之後,兩個人先是按照官場的規矩客套了一番,袁世凱一看時間有限,袁克定還在第九軍軍部里生死未卜呢,沒功夫在這兒扯淡,於是話鋒一轉,說到正題上來了,「子嘉,上一次和美國杜邦公司談的那筆軍火買賣看起來要黃了。」
盧永祥撓了撓後腦勺,焦躁的說:「怎麼回事?」
「唉,子嘉,你的消息太閉塞了,美國發生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發生什麼事了?」
袁世凱輕嘆一聲,於是就把美國金融風暴的事前前後後的經過都給盧永祥講述了一遍,當然,發動這場金融風暴人是帝國皇帝,這一點袁世凱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要是他真知道的話,也許就會對自己以後的行為做個重新的考量了。「事情就是這樣,這一次不僅把華爾街給搞垮了,而且把美國最大的軍火商杜邦公司有搞垮了,如今杜邦公司自顧不暇,他們的對外交易縮減得所剩無幾了,咱們那筆買賣也黃了。」
盧永祥一拍桌子,長嘆一聲:「真是他媽的不走運,要不然這筆買賣做成了,咱們能賺一大筆錢。」
袁世凱的目光的狡黠的一閃,道:「老弟,咱們的財路越來越窄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咱們不能老是這麼靠著別人活著了,財是要去求的。」
「怎麼個求法?」
袁世凱有意賣個關子,只是顧左右而言他,但盧永祥是個軍人的秉性,最不能看別人拖拖拉拉拉的,急得頭上都冒汗了。袁世凱這才緩緩說道:「子嘉,前些時我進京述職,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麼了?」
「你是我最信任的老弟,在你面前我是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我進京述職面見了皇上,在皇上對我的訓問中,我發現很可能皇上已經洞察到我們做的這些事了。」
「啊!?那怎麼辦?」要說盧永祥不懼怕皇上,那純屬是吹牛,一聽袁世凱說出這話來,他當即就緊張起來了。
袁世凱笑著拍拍對方的肩膀:「老弟,不必害怕,這只是我的猜測,皇上未必就已經掌握了真憑實據,要不然我還能活著回來嗎?」
「皇上那邊是什麼意思?」盧永祥汗涔涔的問道。
「皇上雖然只是懷疑,但我看得出來他已經對咱們上心了,還專門提到了你盧軍長呢?」其實根本就沒有這八宗事,只不過袁世凱為了讓盧永祥這個大老粗上當,才有意這麼說的。
盧永祥果然大為驚愕,神情顯得頗為緊張,「皇上說我什麼了?」
「哼,皇上說朕聽說盧永祥身為軍人,不想著如何守土有責,整日里不是和美國人打交道,就是和南美人打交道,不是走私鴉片就是販賣軍火……皇上還問我可有此事。」
「你怎麼說?」
「咳,我當然說著純屬謠言,請皇上莫要當真了。」
盧永祥這才長出一口氣,但臉上的驚愕之色並未減少。
袁世凱冷笑一聲道:「不過皇上既然提到你,就說明他對你懷疑了,待將來查明之後,必然要對你動手,到時候你、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就像剛被處決的王治馨和那在京的54位大員一樣的下場,甚至會被凌遲處死!」
盧永祥大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一把扯著袁世凱的衣袖道:「大人,你可要想一個萬全之策啊。」
袁世凱端起茶盞來,慢條斯理的品了幾口,然後把茶盞重重的頓在木几上,「啪」的一聲,把盧永祥嚇了一跳。袁世凱的神色異常嚴肅,盯著盧永祥道:「老弟,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我不先發必為人所害,你懂嗎?」
盧永祥恍然點頭,又搖了搖頭:「大人,你的意思是……」
袁世凱急道:「老弟,你摸摸你還有腦袋嗎!」
盧永祥脖子後面立馬升出一股子涼氣來,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腦袋,悚然道:「大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嘿,虧你盧永祥還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皇上的脾氣秉性你了解嗎,他如今已經盯上你我了,一旦被皇上盯上,你想想會有什麼結果?王治馨的事餘溫猶在,莫非你就忘了嗎?」
「是啊,一旦被皇上盯上了,早晚都沒有好結果,所以咱們才要及早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啊。大人,我和你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只要您說一句話,我盧永祥水裡來水裡去,火里來火里去,但聽大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