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怒海爭鋒2
第268章 怒海爭鋒2
安加拉號急需要完成轉向，然而他是這支戰略編隊的指揮艦轉向需要時間，但是波波夫現在不知道時間是自己的敵人還是盟友，要是敵人，他必須儘快轉向，避開中國艦隊的炮火，要說盟友，他又必須拖住對方軍艦，等待本陣艦隊上來予以殲滅。
但是就在轉向的時候，安加拉號又被命中了一次，而且這次的運氣更糟，一發6英寸彈幾乎是擦著水線擊中了右舷，艦體中部後方出現了一個直徑2米的大洞，海水以每秒十幾噸的速度湧入艦體，不到一分鐘，安加拉號已經略微出現了右傾，速度也從14節降到了11節。幸好安加拉號排在編隊最前面，損失了3節速度不會使他立即脫離編隊。而此刻在他身後的阿普拉克號則被敲掉了一門右舷副炮。
此時站在中華3號司令塔內指揮的林建章臉色並不好看，戰鬥打了10分鐘，海防艦隊發射了200多發炮彈，竟然只命中了12發，命中率低的可憐。反觀遠東艦隊，打了50多發炮彈，到現在還無一命中，想到這裡，林建章又覺得有些欣慰，朝廷撥給的幾十萬兩銀子的訓練費沒白花啊。
「大人，安加拉帶領的編隊正在向左轉向。」傳令兵報告道。
林建章拿起望遠鏡向遠方眺望，果然，安加拉等五艘軍艦正在海面上滑出一個個弧線，向左轉向。
俄軍的編隊在這個時候轉向，還有些早，看來光挨打不能還手的局面讓波波夫有點坐不住了。現在兩隊相距3500米，俄軍在完成轉向之後距離可能會拉近到3000米之內，以遠東艦隊平均15節左右的速度，相比中國艦隊11節的速度，在這個距離上面，俄國人還是可以完成向左包抄，奪回T字頭的有利陣型，但是問題是，如果海防艦隊忽然加速到15節甚至更快，那就堵死了俄國人向左包抄的空間，同時逼近安加拉編隊，到那時這支編隊的側舷將會面對中國軍艦的正面，這對俄國人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大人，我們是否加速。」旁邊的苗長慶已經看出了端倪。
「不，我們先不加速，保持鍋爐溫度，俄國人一旦完成轉向，我們就右轉。」林建章略微一考慮，下達了命令。
苗長慶開始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林建章，隨即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加速逼近，確實能夠提高命中率，在海防艦隊陣型佔有優勢的情況下，可以把優勢火力發揮到極限，但是問題是隨著俄國人完成轉向之後，火力優勢雖說還是很大，中國艦隊的陣型優勢就消失了。林建章之所以要反其道而行之，保持交戰距離，是要充分利用中國艦隊在陣型上的優勢，這才是真正的戰略眼光。
10點22分，遠東艦隊安加拉編隊正在急速轉向，而林建章針對這一情況則重新分配了目標。由撫遠，威遠，旅遠號和湘江號繼續攻擊安加拉號，寧遠號、贛江號、閩江號、海天號則將炮口對準了一級目標艦亞歷山大號。很快海防艦隊的陣型有所變化，並緩慢加速，始終和敵艦保持3000米左右的距離。
「左轉30度，各艦全速，準備抄上去。」心急的波波夫隨即發布了一個命令，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雙方編隊平行航行，互相炮擊，雖說在火力和兵力上己方編隊處於劣勢，對方畢竟有三艘遠字級戰艦，但是只要拖出他們十分鐘，等後面的本陣艦隊殺上來，等待撫遠編隊的將會是滅頂之災。此時波波夫的賭徒心理暴露無疑，他顯然已經決定孤注一擲，用自己的犧牲換取帝國的榮譽。
四分鐘之後，雙方編隊基本都完成了轉向，炮擊又開始了。波波夫鎮定自若的指揮著安加拉，阿普拉克，大膽號，謝尼亞文號向撫遠編隊發動攻擊。雙方的艦炮幾乎在同一時間噴出了烈焰。
旅遠號艦首主炮發射的一枚6英寸炮彈再次命中安加拉號的右舷，炮彈落在了兩根煙囪之間的位置，打掉了兩艘救生艇，馬上引起了甲板上士兵們的一陣混亂。
很快威遠號也迎來了第一個命中，命中點在安加拉號右舷後方左右，林建章依稀可以看見爆炸后安加拉號猛烈地震動了幾下，不過似乎並沒有影響這艘軍艦的後主炮火力。
僅僅過了兩分鐘，阿普拉克號的前主炮也命中了旅遠號的艦艏，得知第一個命中之後，安加拉號的司令塔內歡聲雷動，連波波夫也鬆了一口氣，畢竟現在雙方是公平對決了，拖下去，絕對對自己的編隊有利，只要再過十幾分鐘，安加拉編隊就能超越撫遠編隊，然後完成包抄，和後續的本陣艦隊一起對撫遠編隊發起夾攻。
但波波夫的好夢並沒有持續多久，旅遠號和撫遠號的兩發炮彈幾乎同時命中安加拉號，已是千瘡百孔的右舷再次陷入一片火海，波波夫在司令塔內也坐不住了，一邊觀察著敵艦的陣型變化，一邊指揮損管隊員滅火。
這時雙方艦炮的命中率都在急劇上升，大膽號右側主炮直接命中了編隊指揮艦撫遠號，但是210毫米的炮彈打中撫遠號的主炮塔後方后，並沒有擊穿裝甲，雖然給司令塔內的指揮官帶來了一些晃動，但是並沒有對艦體造成很大傷害。旅遠號馬上用兩枚6英寸彈回敬了大膽號，一發打中艦艏，另外一發敲掉了一門副炮。
「大鼻子膽子還真是大，憑他們那幾艘薄甲艦，就敢擺開陣勢跟咱堂堂正正的打一仗，哼哼，弟兄們，用炮彈好好招呼著。」撫遠號艦長項中傑說道。
隨著雙方艦隊各自擺開了陣勢，海面上的戰鬥也變得越來越激烈了，線形列陣最能集中艦隊火力向一個方向攻擊，但是同時也意味著要承受對方最猛烈的還擊，這是真正的，堂堂正正的海上對決，占兵力和火力優勢的一方能在短時間內將優勢轉化為勝利。
10點34分，一直被撫遠編隊重點照顧的安加拉號終於迎來了他的喪曲，先後身中十七彈的安加拉號運氣一直不錯，甚至可以說好的有點過頭了，雖然右舷炮火幾乎損失殆盡，但是除了開戰之初的一發炮彈之外，幾乎沒有炮彈命中其水線裝甲，破口也被一一堵住了，進水量雖然達到數百噸，但是憑藉優良的動力設備，安加拉號依然維持著14節的高速，甚至還用尚未損壞的後主炮還擊。但是好景不長，在短短的十秒鐘之內，安加拉號連續被三發炮彈命中，其中來自威遠號的一發六英寸炮彈直接命中司令塔，橫飛的彈片直接奪取了司令塔內十幾名軍官和水兵的生命，其中就包括了編隊指揮官波波夫，儘管有三名軍官在炮彈來襲時試圖用身體來保護波波夫，但是無奈司令塔實在太小了，6英寸炮彈要覆蓋這100平米的操作室實在是太容易了。
其後撫遠號一枚7英寸炮彈又直接命中艦體中間偏後的部位，順著前一發炮彈「開闢」的通道直接鑽入了鍋爐艙，兩台往複式蒸汽機轟然炸響，鍋爐艙和附近幾個艙室的水兵不是被炮彈炸死就是被高溫蒸汽燒死，甲板下面水兵們的嘶叫聲顯得沉悶而有凄慘。鍋爐被毀直接導致高千穗號來了個急剎車，速度從14節驟減至不到5節。
第三發炮彈是贛江號發射的一發160毫米炮彈，這發炮彈命中了安加拉號前艙水線附近，雖然穿過了裝甲帶，但是由於160毫米炮彈的裝葯有限，僅炸開了一個1米直徑的破口，但是這也是致命的了。
先前安加拉號身中十幾發炮彈之所以還能戰鬥，主要靠的就是動力艙完好無損，不僅可以維持高速航行，提供的能量還能驅動水泵抽出湧進來的海水，但是動力艙一旦被毀，水泵就停止了工作，海水以每分鐘4百噸的速度從幾處破口湧進，更糟糕的是隨著右舷進水量的增加，不斷右傾的艦體使得右舷有更多的破口位於水線以下，進水量越來越多，如果不加控制，最多2分鐘，這艘軍艦就算不沉沒也將傾覆。
波波夫死後，接替機動指揮的後主炮炮長烏蘭諾夫中尉，身為炮長的烏蘭諾夫不是不知道應該向左舷注水以維持艦體平衡，但問題是右舷進水量已經接近1000噸，再向左舷注水的話，艦體的儲備浮力就不足以維持艦體的重量了，這樣做無疑於飲鴆止渴。
「長官，右舷水位已經逼近後主炮了！」
「知道了。」烏蘭諾夫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後主炮是安加拉號唯一的還擊火力了，但是很快也將失去作用了，因為右傾30度的艦體已經使後主炮無法射擊。
「注水，向左舷注水。」烏蘭諾夫痛苦的命令道，希望死去的波波夫不要責怪他的決定。但他的這個命令還是下晚了，或者說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拯救安加拉了，剩餘的不到200名水兵手忙腳亂打開左舷的通海閥，但是沒等艦體恢復平衡，安加拉號已經開始快速下沉。很快整個艦船的甲板被海水淹沒，僅僅一分鐘之後連桅杆也沒入海中，由於在最後一刻烏蘭諾夫也沒有發布命令棄艦命令（不知他是抱定了必死的決心還是忘記了），全艦500多名官兵僅有19人獲救。可令的烏蘭諾夫在臨死的一刻才相信，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