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渡河戰役
第59章 渡河戰役
正在左宗棠帶領著水師艦隊主動進攻紅河軍港之時，越南北部的大清陸軍也在積極準備渡江戰役。此時在紅河北岸已經集結了陸毅偉部、劉銘傳部、黑旗軍總共11萬3千人馬。黑旗軍在這一年的時候內隊伍擴充到了3萬人，享受著大清陸軍同樣的待遇，不管是武器裝備、軍隊糧餉都一模一樣。這讓劉永福相當的感動，剛開始劉銘傳對劉永福說朝廷會給黑旗軍補充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有相信，那個腐朽的朝廷是什麼樣子，他早就知道了。
但後來他看到了一馬車一馬車拖來的馬瑟槍和彈藥，以及一挺一挺的加特林機關槍，劉永福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拿起毛瑟、加特林看了又看，就算跟法國人打了這麼年仗，這種好槍也沒有繳獲幾把，更不要說加特林機關槍了。到後來，馬車後面還有拖著一門一門的小鋼炮，他徹底呆了，難道這天真的變了？
這些年黑旗軍因為武器落後吃了多少虧，死了多少人。有了這些槍炮終於可以為那些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了。劉永福突然從心裡冒出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可是，黑旗軍的士兵大多都是百姓組成。沒有正規的進行過訓練，軍事技術很差。彈藥消耗往往是最高的，可是對法軍的傷害卻著實沒有劉銘傳的部隊大。
經劉永福自己要求，朝廷派出了訓練的軍官負責幫助黑旗軍的訓練。又從國內新征的士兵補充給劉銘傳部和黑旗軍部時，也都讓劉永福率先挑選。
所以此時，劉永福對朝廷或者說對這個小皇帝已經是死心塌地了。
在東嶺大捷后的全面反擊中，陸毅偉部的迂迴包抄，其部隊機動能力令劉永福乍舌。後來聽說都是小皇帝讓部隊平時訓練跑步所致，對皇上更是崇拜到了一個境界。
另外，黑旗軍隨劉銘傳部一起正面突擊時，也見識到了大清陸軍那迥然不同的戰鬥力，自己的黑旗軍雖然說起來威名赫赫，真要放在這種步炮協同的正規作戰里還真什麼都不是。人家那什麼時候攻，什麼時候退，什麼時候炮火支援都是有章有法，就算是黑旗軍賴以自豪的勇氣人家也不輸半點，幾仗下來反倒是黑旗軍戰果最小。
如果說一開始和清軍合作對敵還對清軍有所介懷的話，那如今就像個學生一樣纏著劉銘傳、陸毅偉問這問那，參觀訓練不說。還老是借大清陸軍的政委給自己的黑旗軍上課。
如今三支部隊共同在紅河北岸準備渡江戰役，為了這次協同作戰三個主要負責人要碰個頭，地點就定在了劉銘傳的指揮部。劉永福為了不讓人說閑話，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就帶著隨從出發了，緊趕慢趕終於在中午前到達了。
檢查過劉永福的腰牌，營門的士兵立刻持槍敬禮。眼中充滿了尊敬，黑旗軍威震越南數十年，這些天政委們天天在講他的故事，沒想到今天見著真人了，回去可以吹牛了！
劉永福當然不知道營門的士兵在想什麼，他早已經被操場上的訓練給吸引過去了。分兵種、分科目的進行訓練，真可謂是令行禁止，有進有退，劉永福簡直就是看傻了眼。
什麼叫多兵種配合作戰、什麼叫炮火掩護後集團衝鋒、什麼叫分割包圍逐一殲滅。他今天算是領教了這先進的訓練模式。
看著那邊一隊人負重跑步結束后，圍成了一個圈子聽著政委在講故事。大為好奇之下，也走了過去。人群中那個書生模樣的人正在講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的事情，那書生口才很好，講得周圍士兵一個個慷慨激昂，到後來，連劉永福也不禁沉浸在其中。
「他娘的，法國鬼子太欺負人了，這次一定要讓他們把搶咱們大清的東西全吐出來。」
「對，咱大清可不是二十年前了，這次叫小鬼子有來無回。」
那個書生模樣的軍官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靜下來。
「小鬼子肯定是要打的，而且要狠狠的打。皇上早已下了明昭，不割一寸土地，不賠一兩白銀。這次要跟法國人血戰到底，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過大夥打仗的時候也不能莽撞，要聽長官的話。無謂的犧牲咱們不做。」
「嗯，孫政委說的對，咱們班的一個弟兄王歡，就是不聽班長的話，叫他卧倒不卧倒被炸彈炸死了。咱們在旁邊的好幾個人卧倒了都沒事。」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這時一個精壯的漢子對孫政委說：「政委，俺娘來信了。叫俺好好乾，她病已經好了。上次多虧了您叫嫂子帶她去看病，不然俺娘可就真的交待了，俺爹去的早，就是俺娘把俺帶大的。俺不會說話，您的恩情俺記在心裡了。就一句話，以後只要用的著俺的地方，政委您言語一聲，就是死俺也干。」
劉永福此時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愛兵如子，幫助士兵解決家裡的困難。士兵在戰場上才可以毫無顧忌的發揮百分百的能量。這支大清陸軍的體系真是完美啊，此時他多麼希望自己的黑旗軍也是大清陸軍的一部分啊。
「永福，你讓我好找啊。聽說早就來了，怎麼不來指揮部啊。」劉銘傳的大嗓門突然在背後響起。
劉永福轉過身，笑著說道：「適才路經此處，觀摩了一下訓練。感慨萬分啊……」
劉銘傳接著說：「我就知道你在這裡，你來我這裡就一定會來操場觀摩訓練。對了，皇上不是給你指派了訓練的軍官嘛。怎麼還來偷師啊？」
「我黑旗軍始終不是大清陸軍編製，雖然武器裝備都與你們一樣。但是你看，朝廷未給我軍派政委、雖然指派了訓練軍官，可是卻沒有你們這樣的訓練器材。」劉永福黑著臉說道。
「別說的跟小娘養的一樣，等把法國人打敗了。我上奏皇上給你們黑旗軍請功，編入我部吧。哈哈。」劉銘傳調侃道。
劉永福認真的說道：「就是讓我當個營長我也願意，只是怕朝廷嫌我黑旗軍為叛軍。不接納我們啊。」
「別瞎想了，小陸已經等了好久了。先進去吧，朝廷來電報了。又往這裡增援五萬人，董梁將軍的部隊已經在路上了。估計明日就可以到達廣西，朝廷要我們在海軍攻陷紅河軍港后。直接渡河搶佔南郡，把法軍圍困在南新城。」
「明日就可到達？董將軍不是鎮守直隸的嗎？」劉永福驚訝與部隊的機動能力。
「天津到廣東早就通上火車了，部隊從山東到廣東只需要一天一夜。昨天出發的，今天就到廣東了，明天不就到廣西了，估計明晚可以在這裡跟董將軍喝酒了。」劉銘傳解釋道。
劉銘傳不等劉永福說話，一把拉著就進了指揮部。
陸毅偉是首批去德國留學的年輕將領，行事謹慎，心思細密。此時正在地圖上畫著行軍路線和部隊應該攻佔的幾個戰略要地。
見到兩位將軍進來了，趕緊停下手中的事情，迎了上去：「早就聽聞黑旗軍主帥劉將軍英勇無敵，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在下陸毅偉有禮了。」
「你就別文縐縐的了。永福啊，小陸是咱們的陸大高材生啊，畢業后又去西洋留學，軍事理論可是一套一套的，紙上作業乃我大清第一人啊。」劉銘傳介紹道。
「原來是陸毅偉將軍啊，上次反擊之時見貴部迂迴包抄戰術甚為精妙，部隊轉移速度奇快。其戰鬥力也非同小可。永福佩服之至。」劉永福眼露精光，興奮的說道。
陸毅偉聞言剛想客氣幾句就聽聞劉銘傳在旁邊大喊道：「你們兩個惡不噁心？小陸，趕緊把地圖拿來給我們分析分析，這次渡江戰役該怎麼打？」
陸毅偉點了點頭，從身後拿出一張畫滿了各種直接、曲線的地圖說道：「等水師控制住軍港后，由炮艦在紅河對南岸的江防工事進行毀滅性的打擊。」說著指著一條畫好了的直線繼續講道：「我部沿紅河西部渡河從西北向西南迂迴，劉大哥部從東北向東南迂迴。董將軍正面直插南郡城，黑旗軍居中支援各部。皇上的電報上命令是要把法軍圍困起來，而非全殲。我妄揣聖意，皇上的意思應該是想在將來跟法國人談判的時候以法軍在越南的幾萬圍困部隊做籌碼，讓法國賠款贖人。」
說完，其餘兩人眼睛都發光似的盯著地圖。要是真能如此，整個越南就都在掌握之中了。
「小陸啊，這個包圍圈是不是太大了點啊？法軍會乖乖的讓我們圍困在南新城？那裡可是靠近大海啊，我大清如今掌握著制海權，要是真讓我們把他們圍在那裡，就是不用我們動手，水師的軍艦放上兩炮，他們就全完了。以法軍幾萬人困獸之鬥，集中向某一點突圍，我們有把握把袋子扎牢嗎？」劉銘傳不無擔憂的問道。
「以我們現有的兵力很難做到，所以皇上又調了董將軍一部人馬過來啊。只要佔領了南郡，法軍是沒有任何機會從南新城突圍的。只要渡江之後，西北部的幾個要塞能守住法軍的突圍。劉大哥的部隊包抄到法軍後方，法人定怕兩面受敵往南郡撤離，此時董將軍搶佔南郡……」陸毅偉點著地圖上幾個戰略要點繼續說道：「法軍還能往哪裡跑？」
「只有南新城。」兩人異口同聲道。
三人對視一笑，整個指揮部傳出歡樂的笑聲……